第13頁 文 / 展緣

    「剛開始並不知道，在我受傷的前幾天才感覺到的。」

    「那……你的解釋呢？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為什麼要幫童謙睿追我？」

    「那是我的工作，意外的是他完全沒照我給他的劇本做，反而弄得荒腔定板，之後和你的接觸，更是我從沒想過的。」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愛上他了，而他卻是那種愛自己勝於愛別人的人，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能保證我跟他在一起會幸福嗎？買一件商品，店家都有售後服務，對於出賣愛情的你們來說，像我們這種被蒙在鼓裡，讓你們以假象迷惑的傻瓜，還能獲得你們的保障嗎？」

    對於她的指控，皇甫昊煬不作反駁，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擅長解釋什麼，對你造成的傷害，只能求你隨時間忘掉，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希望你以後能幸福、快樂。」為了她，他放棄了自己一向堅持的原則，也開始對加入公司的信念產生質疑，他不認為這樣殘酷操弄感情的自己有資格陪在她身邊。

    說完，他掛掉電話，轉身離去。

    「等等，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昊煬，求你告訴我。」

    衛祈靈往窗外大喊，果然留住了他的腳步，只見他背對著她，遲疑了一會，輕輕地把頭一搖，然後走出她的視線。

    「騙人！你是騙人的……」

    在這一瞬間，她的世界崩潰了，止不住的淚水，隨著她支撐不住的身體一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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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祈靈變了，她不再到公司上班，也很少進食，臉上整天都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讓衛家的人看了都十分擔心，卻也束手無策。

    目前被豐詔杭綁住的容恩，看到衛祈靈這副模樣也很於心不忍，但她真的不知道頭頭的行蹤，他是真的消失了，既不回家也不到公司。

    她知道在衛祈靈失常的前一天，他們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衛祈靈不說，而頭頭對她來說是個既神秘又無法親近的人，所以他的處事方法也沒人會瞭解。

    於是她帶著夏茗筠上門拜訪衛祈靈。

    看著失落的她，夏茗著實不忍。「唉，怎麼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會搞成這樣？」

    「你是誰？」來人有些面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看著她失焦的眼神終於凝聚在一起，夏茗筠微微一笑。「我們在童謙睿的辦公室見過，我是愛情保全公司的負責人，也是Sun的老闆。」

    「SUn？」

    「就是皇甫昊煬。」

    「走！你馬上給我走，我不想看見你們。」

    衛祈靈一聽見皇甫昊煬的名字，馬上臉色大變，情緒激動，但夏茗筠並沒有被嚇走，她處理過不少人的情緒，怎麼會輕易就放棄。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因為你覺得我們在玩弄你的愛情，我無法說沒有，畢竟受傷的是你。其實我當時之所以成立愛情保全公司，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保障愛情，然而我們並非聖人，有成功……當然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老實說，不只你一個人無法接受，就連Sun，他也失蹤了。」

    「他失蹤了？」衛祈靈關心的問。

    但在下一秒又不禁暗罵自己太心軟，對於一個不愛她又欺騙她的男人，她幹麼去理會他的死活？

    「其實Sun是個怎樣的人，你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

    她賭氣的說，但心底卻希望夏茗筠講，沒辦法，她是真的愛他，即使他是那麼狠心的搖頭拒絕她，她還是想聽聽他的事。

    夏茗筠當然看得出她的心思，所以仍舊開口說：「你不想聽，但我想講，你一定不知道，他是個孤兒。」

    「孤兒？」衛祈靈聞言睜大眼睛。

    「沒有人能瞭解一個孤兒的心情。當年他才五歲，就被父母丟棄在育幼院門口。他告訴我，那晚他是目送他父母離開的，雖然他不停地哭喊、不停地追著他們，但仍然無法喚回他們，甚至，他們連回頭看他一眼也沒有。」

    「為什麼他們那麼狠心？」衛祈靈不忍地叫了出來。

    「這就是沒有錢的悲哀！Sun從小到大，都在不停地工作賺錢，而此外還得騰出時間唸書，否則就拿不到獎學金。在我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即使已有不少的積蓄，他倒沒有一天不活在貧窮的陰影恐懼中。雖然他是那麼地欠缺安全感，但他從沒想過要利用愛情來欺騙有錢人家的小姐，好讓自己少奮鬥三十年。記得他曾告訴我，他有他拉不下、放不開的自尊。」

    「那他為什麼加入你的公司？他相信有愛情的存在嗎？」

    衛祈靈早已為他可憐的身世而動容。原來他的童年竟是如此悲慘坎坷，以正常人來說，應該會憤世嫉俗吧，怎麼他仍然是這麼充滿自信和積極？

    夏茗筠看著她，笑了一笑。「當年我從原本的徵信社離開，並拿出所有的積蓄去開了另一家徵信社，但身邊只有一個連大學都沒畢業的小助理……」

    訴說起往事，夏茗筠的思緒也回到了那個時候。「有一次，我去調查一位企業家的夫人，發現她跟一名教授搞外遇，而剛從哈佛畢業回台灣的皇甫昊煬，正是那位教授的助教。我發現這個年輕人很特別，因為他總是追著錢跑，為了錢什麼都做，那時不乏有女孩子喜歡他，有家世顯赫的、長相漂亮的，但他不僅沒有動心，還運用自己的方法讓那些女孩轉移目標。」

    望著聽得入神的衛祈靈，她繼續往下說：「或許是因為這樣，突然啟發了我的靈感，若世上有一間保障愛情的公司，那全天下的有情人不就都能終成眷屬了嗎？於是等一切就緒後，我立刻去找Sun商量加入的事，他雖然驚訝，但也乾脆地開出兩個條件，第一，Case不能低於一百萬；第二，僱主只能全聽他的。我答應盡力替他安排，因此他便加入了。」

    聽到她這麼說，衛祈靈開口了，「你說這是一間保障愛情的公司，可是我根本不喜歡童謙教，你們不能因為收了他的錢，就設計我去愛他，這件事我真的無法接受。」

    「祈靈，你不能否認你在剛接觸童謙睿時曾有一點心動吧！其實，若童謙睿在Sun的教導下成功轉型，變成你喜歡的那種人，你難道還是不會喜歡他嗎？」

    「我……」她頓時啞口無言。她雖想反駁，卻找不出對自己有利的說詞。

    「依Sun的個性，若知道當事人反倒喜歡他，應該會更極力拉攏當事人和僱主在一起，但對你，他卻選擇拿出他更重視的金錢去解決，可見你對他而言是不同的，比金錢還重要。」

    「是嗎？」雖然不太相信，但她的眼中已閃出一絲光芒。

    夏茗筠點了點頭。「這些是Water跟我分析的，所以我才敢這麼告訴你。」

    「Water？」

    衛祈靈忍不住注意起這號人物，畢竟皇甫昊煬對她而言是那麼的陌生，而這個Water竟能輕易分析他的想法，對於他的一切，她愈來愈渴求探知了。

    「Water也是我們愛情保全公司的主管，她一向冷靜，心思也最為細膩，可能是想法和Sun比較接近，所以Sun有什麼心事都會找她談。這次容恩來找我，我也是先跟Water談過後才來見你的，Water跟我說，她相信Sun對你是不同的，就在他將童謙睿改造成你喜歡的樣子時，同時也發現了一件事——他所改造的樣子其實就是他自己。」

    「他自己？」

    衛祈靈仔細地想一想，沒錯，她一開始認識的童謙睿不正是皇甫昊煬的翻版嗎？那說話的語氣、桀騖不馴的態度，每每都顯示出那是皇甫昊煬的真實面貌，只能怪自己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

    「是啊，當他逐漸看出這個事實時，一度很猶豫，才會一方面幫你，一方面幫童謙睿，只是終究他還是選擇逃避。你別看他似乎總是高高在上，什麼都難不倒他的樣子，其實唯獨愛情是他想要又不敢碰的。」

    「是嗎？聽你這麼說，我覺得自己彷彿懂他，卻又不完全懂，越來越模糊了。」

    「現在Sun失蹤，沒有人不著急，如果你真的愛他，我建議你去找一個人，她一定會知道Sun的去處。」

    「你是說……Water？」

    夏茗筠沒回答，但笑容裡已包含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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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看到如此清靈的女子，衛祈靈不禁在心中訝異她的出色。

    水姒將頭髮整理好，淡淡地笑了一笑。

    「夏姊終究還是把我供出來了，不過，如果你再遲些來，我也沒空跟你說了。」

    「我聽夏姊說……你是昊煬最信任的人，他幾乎什麼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