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冷凝裳
「可是……你怎麼進得來，門衛沒有攔你嗎？」
「沒有啊。」湯耀華搖頭，「我告訴他我是來參加酒會的，他就讓我進來了。」「這就奇怪了，明明沒有請柬是不許進的。」曉北直撓頭想不通。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杜利明笑著說，他可是深諳因此道，「你看看他的穿著還不明白？」聽他如此說，曉北這才注意看向湯耀華。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這套西裝，她的眼光沒錯，他穿起來帥極了。高大英俊、有款有形，啊，他穿這套西裝的樣子倒顯得成熟了不少。真是人靠衣裝，怪不得門衛沒查請柬也放他進來，他看起來根本就像個高層主管嘛！
曉北想到這裡笑了起來：「你來了正好，趁現在大家都忙著跟上層套關係，我們趕快吃東西，吃飽了就不用待在這個鬼地方了。」她往湯耀華手中塞了一個盤子，拉他開始布菜。
杜利明見曉北只顧拉著湯耀華品嚐美食，把他丟在一旁心裡很不平衡：「你真是有了兒子就忘了朋友，我來了這麼久怎麼不見你為我布菜，他一來你就不理我了，把我晾在一邊。」聽他的口氣簡直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曉北聽了他的話簡直哭笑不得：「喂，耀耀來了你就不用陪我了。哇，看那個看那個，漂亮啊……還不上！」曉北指著遠處身形高挑的女同事衝他連使眼色。杜利明瞟了一眼，回過頭來指責她：「你過河拆橋！」他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我不管，今晚我是纏定你了，你休想吃完東西就落跑，你得陪我跳舞！」
「你開玩笑！」她吃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我今天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你還想叫我跟你一起丟人現眼？」「你別想逃。」他一付志在必得的樣子，毫不避諱地自她盤中捏過一塊蛋糕放入口中。他本是無意之舉，但湯耀華看著卻十分礙眼。
「湯大哥你來了！」一個興奮的聲音由後想起，緊接著粉紅色的身影已立在他面前。「朱婷？」他不懂她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塊蛋糕一樣，讓他心裡發毛。朱婷不敢對曉北怎樣，卻瞪了杜利明一眼：「你幹嘛要說湯大哥不來，他這不是到了嗎！」看著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朱婷忽然拉起他的手提議道：「湯大哥，我們去跳舞！林姐你不會反對吧？」曉北又不能阻止只好說：「你們年輕人去玩吧。」
不是吧！湯耀華想到要跟她跳舞就覺得頭皮發麻。他還來不及出言阻止，就被拉走了。「瞧我多可憐，無緣無故被拖下水，你沒事，挨罵的倒是我。」杜利明可憐兮兮地望著曉北。同樣是可憐兮兮的表情，湯耀華做出來會讓她心疼，可杜利明做出來只會讓她覺得好笑。「好了，別再耍寶樂，要吃東西就自己拿一個盤子，不要老搶我的。」
杜利明這回順從的拿過一個盤在跟在她身後挑選食物。
他們兩個是同年出生，性格卻是天差地遠。他其實也只大了她一個月，但心裡已經以大哥自居，他看著她明明不開心卻佯裝開心，明明有所謂卻偏偏表現得無所謂。他沒有別的意思，跟在她身邊也只是想逗逗她開心和保護她而已。
「你的湯耀華很得女人緣喲！」他的聲音顯得酸溜溜。
「那倒是，人長得帥就是有這點好處，何況他還有一門手藝！」曉北表現得很大度，似乎越多女人喜歡他她就越有面子似的。「你真要認他做你兒子，不是已經確定他只小你三歲了嗎？」他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孟——楠——」曉北很氣憤，叫她不要告訴別人的，她又告訴這個大嘴巴。杜利明聳聳肩膀。
「管那麼多幹什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曉北不想扯上這個話題，她自己也還沒想好。杜利明卻不管她，自顧自地說：「我挺好的呀，工作努力人長的又帥，等我升了職人給你靠。」他大方地說，「倒是你家那個湯耀華，他已經二十六了卻像個孩子似地，你當心他拌豬吃老虎。你一個單身女人跟他一起住太危險了。」
他歎道：「不過，他人看起來又好像還不錯。」
「本來就不錯。」曉北真是懶得理他。
杜利明看了她一眼試探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把他的兒子身份轉換成男朋友身份？」林曉被剛入口的葡萄酒全數噴了出來，嗆得她直咳嗽。
杜利明連忙掏出紙巾幫她擦拭弄髒的衣服。
這一幕恰巧又落入被朱婷拖著一起跳舞的湯耀華眼中。看著他們狀似親密的樣子，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是同事一起聊天也是正常的，那個常跟林曉北一起的孟小姐總說她不愛跟男同事接觸，現在看來，她跟那個杜利明關係還挺好的。
忽然他腦中閃現出一個念頭——莫非他在追求她？
仔細想來，每次自己送飯到公司，他都會跟她同桌吃飯，還有說有笑的，這更證實了他的想法。可惡！她交了男朋友，他該替她高興才對，況且那個男人也不錯，自己實在沒有反對的理由，偏偏他就是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想揍人的衝動。「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朱婷不高興地叫道。他的人是跟她在跳舞，他的心卻早不知飛到哪裡去了。「有。」湯耀華這才回過神來。
「那我剛剛說了什麼？」她刁難道。
「你說……你說……」他歪著脖子想了半天，可就算他想上一天他也想不出來，沒聽到就是沒聽到。「我剛才說餐飲部的經理是我舅舅，我跟他反映了你的情況，他會叫餐廳辭了原來的大廚換你做。」她就知道他根本沒有在聽！
沒想到她對他的事這麼上心：「這樣不好吧，因為我而讓人家丟了工作……」他覺得不太妥當。「那又怎麼樣，是他自己手藝差，丟了工作也怨不得旁人。再說飯廳的伙食不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大家早就有意見，直到你的出現同事們才集體決定提議換掉他。」「這樣啊……」要是大家都同意，他也沒話好說。
「你高興嗎？」她盼著得到他的感謝。
「當然！謝謝你。」他說得很誠懇。
「有誠意的話你就陪我再跳一曲。」朱婷笑著眨眨眼。
再跳一曲？他沒聽錯吧，他的頭又大了。可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好。」「你不會說就不要說話好不好，差點嗆死我！」曉北拍著胸口吸著氣。
「誰知道你反應那麼大。」杜利明吐著舌頭，「不過就算你現在想讓他做你男朋友也不一定會成功。」「為什麼？」曉北直覺問道。
哈，上當了吧！就知道你們的感情有問題。
他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人家相處得也不錯，一曲跳罷又跳一曲。」曉北扭首看了看邊跳舞邊交談的兩人：「不錯啊，你也知道耀耀滿二十六歲了，交個女朋友也不為過。」她淡淡道。居然沒反應？好，看他的。
「看他們跳得那麼起勁，我們也去好不好？」問她是給她面子，不等她回答他已自作主張地將人拉入舞池。「我不去！」曉北想要掙扎，卻哪裡掙得脫。
她們一下場，湯耀華便眼尖的注意到了。看著杜利明攬在她腰間的大手，他就覺得刺眼，不知怎的心的沉甸甸的，像壓了塊大石頭。朱婷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舞池中相擁的兩個人，唇邊泛起笑意：「他們兩個很配是不？」林曉北名義上是他的母親，她當然要討好的。「他們兩個是很配。」他不得不承認，奇怪怎麼嘴裡苦苦的。
「對了你們是同事，杜利明這個人為人如何？」他畢竟才認識他，不知他對她是否真心。「他呀，人挺好的工作能力又強，長的帥又愛開玩笑，你不知道我們好幾個女同事都喜歡他呢！不過他只圍著林姐和楠姐轉。」她甜甜道。這麼說他的人品也沒問題了，湯耀華胸口更覺鬱悶。
「小姐，你在跟我跳舞請專心一點好不好？」杜利明無奈地指出。
「哦，不好意思。」曉北紅著臉，拉回自己的視線，卻見他笑得奸奸的，讓人忍不住想揍他一拳。「笑什麼，笑得怪怪地！」曉北口氣不善。
「你的心情我瞭解。」他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兒子圍著別的女人轉，你這個當媽的心裡當然不好受。可是也沒法子呀，誰叫你別的孩子不要偏撿回一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做兒子，你要是撿個歲數小的不就可以多陪你幾年了。」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她心裡一直不舒服，戀子情結嘛，每個人都有的，害她還一直擔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曉北鬆了口氣：「那倒是，不過耀耀懂事又聽話，換一個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她邊說邊移動著步子，那麼久沒跳過舞，還好沒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