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冷凝裳
「不住也都住了。」
「若是他過陣子恢復記憶了，卻又不想跟著你，你豈不是竹籃子打水？」
「不可能！」這個可能性曉北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他很信任也很依賴自己，所以她有信心就算他恢復了記憶也不會離開自己。
「我相信他不會。」曉北堅定地說。
見她這麼有信心，身為好友的孟楠也不能再說什麼反對的話：「那好吧，你的事自己決定。」
「你會不會幫我？你會祝我好運的吧？」
「你需要嗎？」孟楠不信自己不同意她就會改變主意。
「當然不需要。」雖然曉北希望她可以祝福自己，但是就算她說不，自己也依然可以扮好母親這個角色。
「那就行啦。」孟楠微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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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相處下來，林曉北本以為多了一位食客，生活上會有許多麻煩，畢竟她從不喜歡小孩子，而湯耀華對她而言就像小動物一樣可愛，他可靠、忠心、或許有些呆笨，不過值得推薦。
只是總讓他自己在家裡呆著，他開始對電視著迷，學會許多奇奇怪怪的舉動，弄得曉北哭笑不得。她以前也喜歡看電視，可是沒發現電視會對她有不好的影響，但是現在……她終於體會到為什麼那麼多父母反對自己的孩子沉迷於電視中。
就好像這次，她一回家……
「媽咪！」湯耀華看到曉北進門，立刻朝她飛奔而來。
只是這次他沒有像前面幾次那樣撲進她懷中，而是……
他在幹什麼？林曉北嚇了一大跳，撫著滾燙的面頰整個人呆住了。
他吻了她的臉？他居然吻了她！
而那雙亮晶晶的雙眸居然滿懷期待地望著她。怎麼，難道他還期望得到她的誇獎？
「你……從哪裡學會這些個！」曉北回過神後氣道。
「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親人回家都要先互相親吻面頰！媽咪，你還沒有親我？」他提醒道。
什麼！她還要回吻？！這該死的外國電影！
「媽咪！」他等了老半天卻不見她有任何動作。
「耀耀，你看得那是外國電影，我們這裡不用這樣的。」曉北還在做垂死掙扎。
「媽咪……」他垂下頭失望得一副要哭的樣子。
「好吧、好吧。」她最見不得他這可憐的模樣，忍不住投降。但是，該死的，從今天開始她一定、絕對要禁止他一個人單獨看電視！
然後，曉北不情願地拉下他的頭，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看到他露出滿意的笑容，林曉北才猛地發覺，其實她跟本沒必要擔心。他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即便做出什麼驚人舉動那也是無心之事，是她自己太過多心了。
想到這兒，曉北放心的笑了。那是她的兒子嘛，兒子要求親近母親也是人之常情呀，她窮緊張個什麼勁！
************生活就是生活，離不開瑣瑣碎碎的事，這無疑讓懶惰的林曉北頭疼不已。
但是現在不同了，她不再是一個人，他有一個兒子了。他不用上學，又沒有工作，閒在家裡不用豈不是暴殄天物？曉北充分體現物盡其用的原則，開始教他使用各種家用電器，就從整理和清潔房屋開始。
耀耀向來細心又耐心，這個她知道，所以她安心地把家政任務交給他，只是沒想到頭一次她佈置任務一回家驗收的結果居然是……
「湯耀華！你都幹了些什麼！」
驚喜
「林小姐，又跟男朋友出門啊？」
林曉北一抬眼，真不巧，住在她對門的方太太剛巧從外面回來。
「不是不是，」曉北連忙解釋，「他……是我一個表弟，我哪裡有什麼男朋友。」若是讓人誤會就糟糕了。
方太太掩嘴笑道：「你放心吧，我明白不會亂說的，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交個男朋友也是應該的。喲，這男孩子蠻帥的，林小姐你真有眼光！」
「他不……」曉北不知該怎樣解釋，總不能講明那是她兒子吧？
「媽咪？」湯耀華不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輕聲問。
方太太沒聽到他的叫聲，邊上樓邊道：「你們慢慢逛，我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方太……」曉北沉著臉看著去遠的背影。
她真笨，這兩天都忙糊塗了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忽略了。他們是光明正大，可別人又不知道！人家只會看到她林曉北的房子裡住進了一個大男人，這下她可慘了！她怎麼忘了？這事如果被家人知道，她怕死無葬身之地。在還沒拿到他新的身份證前，她得禁止他亂接電話，以防消息走漏，否則就慘了。
「衛生紙、面紙、洗滌劑、保鮮膜、牙膏、洗髮水……」這些統統都要買新的了，曉北對著手上的清單一樣一樣的挑選著。
「洗髮水！」湯耀華拿過一瓶放入曉北的手推車裡。
「這個不行，放回去。」曉北指示道，「這種牌子的洗髮水又貴又普通，不值得買啦。」
突然她眼前一亮，忙推著車子向前跑去，來到另一個櫃檯前：「你看，這種牌子的就不一樣。用它洗出來的頭髮又滑又亮，價錢還公道。同樣四百毫升，價錢比你剛剛拿的那個省了三分之一喲！」
「哦~」湯耀華似乎明白了些，「可是……那些人為什麼都拿那種，不是應該東西越好買得人越多的嗎？」
這個他也懂，曉北笑道：「他們沒有我聰明嘛！」
不是她林曉北誇耀自己，別的方面她不敢說，但是這生活用品嘛她可是數一數二的行家，買回的東西覺對是又好又便宜。
不少認識她的人都說她很會精打細算，這是好話啦，難聽點的就是小氣。她從沒否認過，甚至還有點自得其樂。她買東西就是喜歡精挑細選，貨比三十家，同樣是花錢，挑得好一點，這有什麼錯？
更何況她跟那些小器鬼，吝嗇鬼是不一樣的嘛！那些人絕對是有便宜的不買貴的，根本不看質量的好壞；可她不是，她是在品質好的條件下選那些便宜的。她是很喜歡省吃儉用，但也絕不會苛帶自己，她的要求實際是很高的，達不到要求的東西跟本就別想進她的門。
別看她掙錢不多，吃穿都不很出色，那是她不喜歡。若是她真心喜歡一樣東西，她是不惜任何代價的。就像她不喜歡把錢花在吃上，多花一點她都心疼得厲害。就是這樣的她，只在每月改善一次伙食的同時，卻肯花上一年的薪水去買一套高級音響。
或許她買的每樣東西都很隱蔽，以至於大家總看著她在攢錢而不是花錢。天知道！她每次要攢得多辛苦才可以換回一樣她喜歡的東西！
她房中的每一件傢俱都是她辛苦買下的，不拿家裡的錢，她喜歡自己花錢並且樂在其中。她喜歡在掙錢不多的同時，又可以享受高品質的人生。
「咦你在幹嘛？」她一時不察，湯耀華竟站在一旁看起書來。曉北一把拿過他手上的書，一看：「菜譜？」
「這本書很好看！」
「你看菜譜幹什麼？」曉北一臉的不解。
「這裡有講許多做菜的方法，好像很好吃喲！」湯耀華一臉興奮地說。
林曉北聽到他的話卻高興不起來：「怎麼，你嫌我菜做得難吃？」
「沒有，沒有！媽咪！」他連忙解釋。
「嫌我做得難吃，明天開始你做給我吃好了。」
「媽咪，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急道。
這時背後傳來細小的耳語——
「怎麼傻兮兮的？」
「看來是白癡。」
「可不是嘛！」
「我覺得那些弱智人，最好不要出來嚇壞人。」
「就是說嘛！」言語中充滿鄙夷味道。
林曉北聞言怒火中燒，狠狠地瞪回頭。
幾個衣著俗艷的媽媽馬上襟聲不語。
「你家的孩子才是白癡！」林曉北不甘示弱。
湯耀華怯懦的問道：「她們是不是在笑我笨？」
曉北沒好氣的睇他一眼，「誰敢說你笨？搞清楚，你可是我選的兒子耶，我問你，你覺得我會選個笨蛋做兒子嗎？難道我也很笨？」
「不是，你是我看過最最最厲害的人。」為增強可信度，他還伸出大拇指，崇拜得無以復加。
曉北笑著拿過剛剛湯耀華看的那本書放入推車中。
「媽咪？」
「買回家你慢慢看。」曉北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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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又完成一天的工作了！曉北拖著疲累的身體，如願以償的拐入她所居住的單元門中。
啊！為什麼她這麼命苦偏偏住在四樓那？這座樓一共只有六層，沒有電梯她爬得好辛苦！為什麼她累了一天回家還得爬樓梯？她討厭爬樓梯，如果能選擇，她寧願去跑一千米也不爬這個死樓梯。
呼！累死她了，好喘！
加油！她給自己打氣，不能停下來，加油！只剩兩層就到家了，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大軟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