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彤樂
這一番赤裸裸的對話搞得刑軦滿臉通紅,在少了鬍子遮掩的情況下,火紅的娃娃臉盡人眾人眼底,又是惹來一陣訕笑。
曹勝邊摸白星邊迭聲讚歎,「呵呵,臉紅了,三師兄臉紅也好可愛喔!」
李木強拉扯手下極富彈性的臉皮,好奇心頓起,「張姑娘喜歡阿軦什麼?」
「哈哈!就是你們正在捏的肉啊!她一見師兄就要摸,簡直是摸上癮了。」大吃男人豆腐的張紅蓮跟尷尬窘迫的巨漢師兄,想來就好笑。
「哦?摸哪裡?」曹勝起身踱到刑軦身旁,好奇不已。
展觀風誇張地比畫,「幾乎摸遍全身了,又揉又捏的,我看了都不好意思呢!」
歐滂途和李木強一左一右把他的臉揉得扭曲,聽八師弟一說,才發覺手中的肉手感極佳,「真的很好摸耶!當了二十年的師兄弟,我竟然現在才知道。」
「真的?我也來摸摸。」展觀風和曹勝一聽,同時躍躍欲試,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摸去。
「喂喂!你們別亂來!」刑挽一急,連忙出聲阻止,試圖保住清白之身,可是沒人理會他,四個大男人就這樣對他大摸特摸。
「真的,手感奇佳耶!」
「軟中帶硬,溫暖結實,難怪張姑娘這麼喜歡。」
「真舒服!」
「唉!」這也是他擔心的一點,如果她只是喜歡他的「肉」,不是喜歡他的人怎麼辦?從沒想過他得跟他的肉爭風吃醋,這實在太可笑、太悲哀了。
曹勝摸了摸他的手臂,「肌肉練得真好,份量十足啊!」
「唉!」他越來越不想去找她了。
展觀風見他愁眉苦臉,也知他是為哪樁事情心煩,「師兄,張姑娘還喜歡你的善良心性,喜歡你待人好,喜歡你好多好多,我也說不清,你直接去問她不就得了。」他在一旁看得可清楚了,張紅蓮根本就是迷上師兄了。
刑軦臉又紅,「你又知道了?」
「相去不遠啦,不然你找她問清楚嘛!」
「可是——」他還是擔心。
李木強鬆開手,面對他的臉,神情十分嚴肅,「阿軦,如果一個姑娘能不在意你的外表而欣賞你的真性情,那她肯定是萬中選一了,你得好好把握啊!」
眾人心有同感,四顆頭點得都快掉下來。
「沒錯,難得難得,多久了?我們有多久沒看過敢跟阿軦說上三句話以上的姑娘了?」歐滂途好整以暇地問向眾人。
曹勝努力回想,「自從師兄變得這麼大只以後,唔……有十幾年了吧?」
李木強扳扳手指,冷笑著,「哼哼,聽到沒?十幾年耶!阿軦,你不去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歐滂途揪住他的臉皮往兩邊扯,狠笑道:「沒錯!我們綁也要把你綁去,看你是要自己醒著去,還是昏著給我們運去?你自己選吧!」
「偶繼幾器。」被扯住臉皮,口齒有些不清的刑軦知道他們是認真的,只得答應。
「什麼?」眾人—頭霧水,歐滂途放開手,「再說一遍?」
「我自己去,多謝大家關心了。」他誠懇地向眾人道謝。當然知道大家是一番好意,心中不無感激,看來這些日子,真是讓他們擔心了。
李木強拍拍他的肩,「自家兄弟何須言謝?只是你真的想通了?」
「嗯。我明天將門板雕好就去京城找她。」
眾人相視一笑,「那就好。」
展觀風手一伸,解了他的穴,「你最近沒吃多少,都瘦了一圈,要不要吃飯?」嗜吃如命的師兄競能如此「犧牲」,他也服了張紅蓮的魅力。
刑軦摸摸久違的下巴,不好意思地笑道:「嗯,我等一下就去。」
曹勝想了想,「師父的壽宴完了,三師兄乾脆把張姑娘帶來參加二師兄的婚宴,讓我們瞧瞧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如此慧眼識英雄!」
他不禁有點為難,「這,這事還不一定。」要是大家都想錯了,她根本……
「好好好,你自己看著辦。我們先走了,你要記得去吃飯啊!」李木強看出他的為難,善解人意地領著眾人離開,還給他一個清靜的空間。
他摸摸下巴,就著水盆端詳好久不見的臉,有些不安地喃問出聲,「你會喜歡我的臉嗎?這張與身材如此不搭調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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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街出現一幅奇怪景象。
一名巨漢扛著一大塊用布包裹著的東西,而他跨下的馬亦是高壯得驚人,只是一張極為可愛的娃娃臉,卻非常怪異地接在那巨漢的脖子上,怎麼瞧怎麼不搭軋。另外那頭跟在馬兒邊的白狐是怎麼回事?光天化日的,白狐不擔心被人抓去剝皮呀?
過往行人個個瞠眼咋舌,爭相目睹這怪異的畫面,漸漸的,人聲騷動,眾人竊竊私語地討論起來。
「是易容吧?技術真高超。」
「說不定人家天生就長那樣。」
「這也太怪了吧!」
「那頭白狐毛色真美,肯定能換不少錢。」
「你敢抓嗎?那巨漢看來不好惹耶!」
「啊!他往這邊看了。」
「噓,小心!他壯得像頭熊,要是發起飆來,我們就完蛋了。」
「不要看了,我們快回去吧!」
刑軦努力不去聽旁人對他的評頭論足,逕目繃著一張臉,強壓下心頭益發明顯的不安,策馬往高朋客棧而去。
「大爺何事找我們老闆?」矮小的中年漢子戒慎恐懼地盯著他,很想跟他說他的面具忘記拿下來了。
「我——」
「哎呀!這下是大……刑公子嗎?」掌櫃藉著他高大的體型認出人來,連忙上前問候。
刑挽鬆口氣,這下不用解釋太多了。「掌櫃的,我想找你們老闆。」
掌櫃被他的臉嚇一跳,游移不定的目光在他臉上打轉,「老闆今天在家裡休息。」原來那把大鬍子下長這副德行啊?
他不禁攢眉,「休息?她生病了?」
「據說是受了點小傷。」
「受傷?!」娃娃臉登時驚慌不已,讓旁人看得忍不住心疼起來。
「我們也不知道詳細的情況,是老闆派人來說的。」掌櫃難掩擔心,「不過,已經幾天了,我們都重新開張了,老闆還不來,實在令人擔心。」
刑軦看看客棧裡的裝潢,的確是她曾說過的溫馨風味,「什麼時候的事?」已經有大門門板了?那麼……她已經忘了他嗎?
「五天前,老闆從這裡回家後就沒再來了,只讓人來交代她受了傷,要我們照計畫行事。」
「多謝掌櫃,那我現在去看看她。」他腳步一轉,往門外走去,可愛的臉上淨是擔心和焦急。
刑軦低頭對在馬兒旁等候的白星說道:「白星,我們再去另一個地方。」見它點頭後才翻身上馬,往寧遠鏢局急馳而去。
寧遠鏢局大門口,幾名武師擋住扛著龐然大物的巨漢,臉上掛著輕蔑。這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這種體型不適合易容成孩童模樣嗎?
「你是誰?」那頭白狐又是打哪兒來的?
他取下肩上的東西,抱拳一揖,「在下刑軦,想求見二小姐。」
「刑軦?」幾名武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搖頭,「沒聽過。我們家小姐受傷了,不見客!」
「可是我——」
「沒什麼可是的,你走吧!」二小姐都昏迷幾天了,管他是天皇老子還是誰,就是不能讓他進去。
刑軦急了,他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我——」
「刑少俠?!」張錦童驚訝的聲音從門內傳來,轉眼間,已來到他身前。
「張當家,我——」
「你來得正好,快快,跟我來!」他像是見到救星般,不容分說便急匆匆地拉著他進門。
「等——」他匆忙抓起腳邊的東西,示意白星跟上。
「不用等了,你快來,蓮兒快不行了!」張錦童腳下不敢有半分停歇,直直往後院走去。
不行?!
刑軦心頭一震,臉色刷地慘白,「她怎麼了?」
他黑臉一皺,又是擔心、又是無奈,「幾天前教人給傷了,而且傷勢嚴重,偏偏她又一副不好起來也沒關係的態度,給她幾天胡搞下來,傷口發炎,本來還可以醒著說點話,現在已經陷入昏迷好幾天了。」
越聽心越驚,眉心緊鎖,腳步一快,換他拖著張錦童前進。
兩人來到紅蓮樓,張錦童推開門,濃郁的藥味迎面撲來,他提聲叫喚,「小八,給小姐蓋上被子!」
蓋上被子?什麼意思?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刑挽,神情嚴肅而凝重,「我就直說了,蓮兒回來後就變了個樣子,整天強顏歡笑,其實誰都看得出來她心裡苦,連受了傷都要死不活的,昏迷中還不斷叫著你,我想她的心意是很明顯了,不知你的意思呢?」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她……如果她真是有意於我,我、我想娶她為妻。」
張錦童這才臉色一緩,揮揮手道:「好,你去吧!」要不是事態緊急,他真想問問那張臉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