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可兒
「小姐,妳手酸了吧?我來揉面。」曉星捲起袖子要接手。
謝妏妏搖頭,「不用,我可以繼續做。」
曉星乾脆強拉謝妏妏來到廚房外,「小姐,妳做了一上午,真的該休息了,到院子散散步,或者到涼亭坐坐也好,別再進廚房。」說完,就閃入廚房。
謝妏妏連辯白的機會都沒有,好氣又好笑,只好到水井旁洗淨雙手,站在院子裡深呼吸,放鬆緊繃的神經。
「謝姊姊。」耿琳兒揚著嬌滴滴的聲音,腳步輕快的走過來。
謝妏妏有些意外,但仍有禮的打招呼,「琳兒小姐。」
耿琳兒在謝妏妏面前站定,「謝姊姊,妳真的在廚房?剛剛聽婢女說時,我還以為她騙人呢。」
謝妏妏淺笑,「我喜歡烹飪,所以常來廚房幫忙。」
「我常聽人家說,千金小姐都喜歡烹飪、女紅之類,想不到是真的。」
「打發時間嘛。」
「要這樣打發時間,謝姊姊,妳一定很無聊吧?為何不練武呢?既可以強健身體,也能和閻大哥相依相隨,做對神仙眷侶。」耿琳兒一臉嚮往。
謝妏妏愣了下,「我沒想過這種事。」
「閻家堡是江湖著名的門派,能夠跺一腳而江湖動,而且產業龐大,若謝姊姊懂武功可以幫助閻大哥管理閻家堡,就算閻大哥不在,會武功的主母也讓屬下比較放心,像故堡主夫人,閻伯母不但武功一流,與閻伯父更有『鴛儔鳳侶』的美稱。」耿琳兒故意說得不經意。
不知如何回話,謝妏妏只得僵硬一笑。
「哎呀,我話說太多了嗎?堂哥常說我只要一高興,就會很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我有沒有說錯話啊?」耿琳兒無辜的眨著眼睛。
謝妏妏搖頭,「沒有,妳說的很對。」
「真的?幸好。」耿琳兒拍拍胸膛,「雖然從小練武比較好,不過這也不是絕對,許多人成年後才習武,效果一樣不差,謝姊姊,妳可以從現在開始練武,閻大哥就是妳最好的師父了。」
「我想我不適合習武。」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明白,她絕非練武的料。
「不試過怎麼知道?!試試看嘛。」耿琳兒勸說。
「還是不要,謝謝妳的好意。」謝妏妏婉拒。
「那真可惜。」耿琳兒表面惋惜,其實心裡竊喜,謝妏妏的弱點被她抓住了。
此時,小廝上前來稟告,「耿小姐,堡主和少莊主要去後山狩獵,問小姐要不要去?」
「要去,這種好玩的事,我當然要去了。謝姊姊,妳要去嗎?」耿琳兒轉身問謝妏妏。
謝妏妏搖搖頭,尚未出聲,耿琳兒又開口了。
「啊,我怎麼又忘記謝姊姊是柔弱的千金小姐,如何耐得住騎馬在山林奔波?!我又說錯話了,謝姊姊,別見怪,我走了。」她開心的快步離開。
謝妏妏看著朝氣十足的背影,耿琳兒聽似關心的話語,卻一再提醒她不懂武功,無法勝任閻家堡當家主母之職,也匹配不上閻南君,雖然談笑間語氣輕鬆,對她態度熱絡,可是那股似有若無的敵意,同為女人,她如何感覺不出來呢?
耿琳兒喜歡閻南君。
這個事實沒讓她驚訝,如此俊朗英挺的男子,正值荳蔻年華的少女會愛上他是正常的,可惜他有了未婚妻,這未婚妻就成了阻礙。
耿琳兒話中有話的譏諷她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不懂武功真有那般可悲嗎?她是不能和閻南君切磋武學為樂,不能互相過招比劃,但是她會用好手藝滿足他的胃,為他縫製美觀溫暖的衣裳,用一切方法討他的歡心,她相信這一切能彌補不懂武功的缺憾。
謝妏妏給自己信心,為自己鼓勵,不讓自己被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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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廚看著擺在桌上的佳餚,望向謝妏妏,「小姐,這麼好吃的菜色讓廚房人員食用,可以嗎?」
謝妏妏微笑,「堡主他們狩獵未歸,三位管事也吃不下這麼多,剩下的菜餚理所當然要慰勞辛苦的工作人員。」
「可是萬一堡主他們突然回來呢?」大廚擔心的說。
「堡主已傳回了命令,明天才會回來,師傅放心吧。」
「可是……」
「師傅,佳餚冷了會失去風味,你趁熱吃,我回房了。」謝妏妏走出廚房,聽到身後師傅叫了聲開動,馬上傳來眾人的歡呼聲。
有人喜歡就好,也不枉大家忙碌了一下午,本想給閻南君和他的友人們一頓豐盛的晚宴,結果他們的狩獵活動成果豐碩,欲罷不能,現在還在持續。
走入圓繡樓,曉星已經撤去了晚膳,耳邊還響著她的抱怨──
「早膳喝了半碗粥,午膳只吃兩三口菜,晚膳根本連碰都沒碰,小姐,妳這樣下去怎麼行?!我一定要稟報堡主。」
當然,曉星不能如願了,人都沒回來,如何告訴他?
她已經一天沒見到閻南君了,從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後,不曾分離這麼久,人說小別勝新婚,希望真是如此。
君,我在想你,你知道嗎?
今夜又將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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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堡主回來了,正在練武場。」曉星一得到消息,立刻回報。
謝妏妏二話不說,提起裙襬就往外跑。她原以為閻南君早上會回閻家堡,結果等到下午他才回來,她難耐相思,直奔練武場。
棍棒交錯的聲音在練武場迴盪,閻南君和耿季思持著木棍在對招,一來一往間招式連綿,緊湊密切,所以場上兩人是全神貫注,一心一意。
謝妏妏奔近時,他們剛對完招,正在觀察對方的舉動,此時更是不容分心,張衡等人也在場邊聚精會神的看著。
這時,耿琳兒發現謝妏妏,壓下要叫出口的警告聲,心生一計。
看到他了!謝妏妏好開心,壓根就沒注意到耿季思準備攻擊,而閻南君也緊握木棍,她跑進場裡,霎時對峙的兩人也動了起來,木棍都往場中奮力擊出,等驚愕的發現場裡有人時,招式卻無法馬上收回。
「啊……」謝妏妏抱頭大叫。
千鈞一髮之際,另一根木棍硬生生接下閻南君、耿季思的招式,木棍當場碎裂,有人撲上來,用身體護住了謝妏妏,替她承受一切。
「妏妏。」
「琳兒。」
閻南君和耿季思扔下手中木棍,急忙上前,將倒地的兩名女子分開。
「妳怎麼樣了?」閻南君盯著懷裡的人兒,心急的問。
謝妏妏撫著額頭,「我沒事,去看看琳兒小姐吧。」雖然情況危急,但是她看得很清楚,是耿琳兒救了自己。
「琳兒呢?」閻南君看向耿季思胸前的女子。
耿季思仔細檢查堂妹,鬆了口氣,「還好,沒什麼大礙。」
「棍風掃到我的背,好疼。」耿琳兒糾著眉頭嚷道。
「那是皮肉傷,若不是妳用木棍擋下,非重傷不可。」耿季思說。
耿琳兒吐吐舌,「如果我重傷,那謝姊姊豈不是連命都沒有。」
這話提醒了眾人,誰是始作俑者。
閻南君皺眉看著謝妏妏,斥責道:「妳怎麼會冒失的闖入練武場?若不是琳兒出手相救,妳非死即傷,真是太魯莽了。」
「對不起,我急著來看你,一時沒有注意。」謝妏妏低頭道歉。
「我在閻家堡裡,要見隨時都可以看到,哪需要如此急切?胡來!」閻南君神色嚴厲。
謝妏妏幽怨的看他一眼,無話可反駁,的確是她的錯。
耿琳兒開口,「閻大哥,別再責備謝姊姊了,她不是練武之人,當然不知道危險了,幸好大家沒事,哎呀,背好疼……」
「最好還是找大夫來看看琳兒的傷勢。」耿季思小心的扶起堂妹。
「應該的。」
閻南君拉起謝妏妏後,馬上吩咐僕人去找大夫。
「堂哥,我可以自己走。」耿琳兒沒要堂哥扶,但走沒兩步就步伐不穩的倒向閻南君,直喊背痛。
「琳兒,別逞強了。」閻南君順勢抱起她,快步走回房裡。
耿琳兒偎著結實的胸口,輕聲低吟,但看向謝妏妏時,卻露出了笑靨,給她一個勝利的眼神。
謝妏妏愣在當場。她是故意的,她竟然是故意的……為什麼要這樣?難道是為了閻南君?她在離間他們倆嗎?
一下子,人群走光,練武場只剩下她一人,變得好冷清,一陣冷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哆嗦,都春天了,為何仍然這麼冷呢?
她有預感,她和閻南君之間將不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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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傳來嘻嘻哈哈的談笑聲,清楚得連房外都可以聽得到。
謝妏妏走到門外,深吸口氣,然後抬手敲門。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