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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陶陶

    他露出笑。「我如果去吻別的女人那也是妳沒守信用,是妳的錯。」

    「你的錯……」

    「只要妳守信用,我只吻妳一個。」他立刻道。「第二點、只要能解妳的毒,什麼方法妳都得試,不管是喝湯藥還是針灸,不能有怨言。」

    「我自己能解毒。」她說道。

    「那跟我說的條件沒關係,妳答不答應?」他又問。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明白他是真心想要她好,因此點了點頭。「我不要聽第三點了。」她噘起嘴。

    他露出笑。「第三點、妳得為我、為溫家生個孩子。」

    她先是詫異,接著露出些許羞赧,高興地點頭。「好。」

    「可妳現在身子有毒,不宜懷子,等妳身體好了再說。」

    「萬一我的身體……」

    他不讓她把話說完。「我有東西給妳。」

    「什麼?」

    他自懷中的暗袋拿出一塊樸實華貴的圓形古玉。「這是我小時候佩戴的,我一直帶在身邊。」

    他扶起她,將古玉套入她頸項,她欣喜的撫摸著,愛不釋手。

    「真的給我?」她有些不可置信。

    「嗯。」他指著上頭的紋飾。「上頭刻的是小蛇。」

    她拿起來仔細觀看。「真的,好多蛇。」她大略數了下,有七八個呢。

    「小蛇叫虺,這玉上有許多虺糾纏盤繞在一起,稱它蟠虺紋。」

    見她一臉欣喜,他露出笑。「妳不是喜歡蛇嗎,很適合妳。」

    她高興地點頭,手指不停撫著上頭的紋路。「從來沒人送東西給我。」

    「以後我送妳。」他溫柔地親了下她的額頭。「妳要什麼我都送妳。」

    她摟緊他,忽然有些想哭。「嗯。」

    她在作夢嗎,真的有人對她這麼好嗎?會不會醒來一切都沒了。

    「你……你會不會一直都對我好?」她小聲地問。

    「跟我一直走下去,就知道我對妳好不好了。」他說。

    「走去哪裡?」她疑惑地問。

    他笑。「走到我們兩個都老了,再由妳來回答這個問題。」

    等到他們兩個都老了……這話讓她的心好酸。「可是我……」

    「我不喜歡聽可是。」他截斷她的話。

    她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心裡愈來愈酸。

    見她眼眶紅了,他轉開話題。「我有沒有跟妳提過我還有個姊姊?」

    她搖頭,不過她剛剛有偷聽到一點點,只是他們話說得太快,她不是每句都懂。

    「等我們成親了,我想接姊姊一塊兒住。」

    他開始對她講起家裡的事,想讓她多瞭解他,也對他多些羈絆,希望她能時時將他放在心上,如同她在他心裡那樣,已然生根,成了他的一部分。

    第九章

    自答應了婚事後,沃娜成天笑呵呵的,連喝藥也不以為苦。

    「阿姊。」沃彩幫姊姊梳理長髮。「大人對妳這麼好,妳可不要再任性了。」

    「我哪有任性?」沃娜拿著溫亭劭送給她的古玉撫摸上頭的紋路,每次瞧著這玉珮,她心裡就歡喜。

    她戴在頸上三不五時就拿出來看看、摸摸,心裡很安心很寧靜,除了玉珮外,溫亭劭還給她印章,上頭有他的名字,只要沾著紅泥就能印出他的名字,閒來無事的時候她就在桌上鋪著他給的紙蓋章,認他的名字。

    原本她是要叫他寫名字給她,她想收藏著,他說紙容易毀壞,就給了她印章,還說幫她也刻一個,她聽了不爭氣地就掉了眼淚,還讓他取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掉淚,可他對她愈好,她心裡就有個角落好想哭。

    「我是說妳不要又拿黃蜂螫自己。」她已經答應大人要好好看著阿姊,絕對不能再讓她拿什麼毒蟲毒蛇的。

    「我已經說過以後不會這樣了,幹嘛一直提。」沃娜拿起胭脂水粉妝扮,一會兒溫亭劭要帶姊姊來看她,她得打扮得美一些。

    沃彩笑而不語,若是以前阿姊一定會凶她,叫她不要囉哩囉唆的。

    「妳笑什麼?」沃娜看著鏡子。

    「阿姊這幾天都不生氣了,如果是以前妳一定會罵我囉唆的。」

    「我已經答應五踢少不能生氣了,就算生氣也要笑,生氣是氣了自己,笑是笑別人,讓別人生氣。」她拿起銀簪子讓妹妹別在她發上。「他說笑裡面藏了一個刀子什麼的,我聽不懂,笑就會有刀子跑出來嗎?他講的根本沒道理,不過我笑笑的假裝懂,他就高興了。」

    沃彩噗哧一笑。

    沃娜也笑。「漢人說話就是這樣,拐來拐去的,好像很深奧,其實一點道理也沒有,一會兒我問他生氣裡面藏了什麼?」

    兩姊妹笑著說了些話,忽然沃彩歎了口氣。「牛丸現在不知道在做什麼?」

    一提到牛丸,沃娜立刻道:「妳放心,一定會找到他的。」

    沃彩點點頭。「一定會的。」她下意識地摸摸肚子。

    「好了,我自個來就行了,妳坐著。」沃娜說道。

    她左照右照,調整頭上的布巾與髮飾,這時前頭傳來吵鬧聲,沃娜不高興地皺下眉頭。

    「又是什麼人來鬧事。」她生氣地起身。

    「阿姊,不能生氣。」沃彩立刻道。「要笑。」她以手指推高嘴角。

    「我笑。」沃娜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容。

    梅老匆匆忙忙進來。「姑奶奶,官府的人來了。」

    「官府?五踢少嗎?」沃娜疑惑地問,如果是五踢少來不會這麼吵啊,而且梅老也不會這麼慌張。

    「不是,是一個捕頭。」他立刻道。「說要請妳過去問話,姑奶奶妳就跟他們去一趟,別起衝突。」萬一沃娜又與他們打起來,依她現在的身子是承受不住的。

    「我不去,五踢少跟他姊姊要來看我。」沃娜搖頭。

    「他們說要問你丁貴的事,就是前幾天拿甕來要跟你比賽的那個公子,他爹是朝廷裡的宰相,是得罪不起的人,姑奶奶傷了丁貴,他爹說要討回公道。」

    方纔那些衙差嚷嚷著要進來,是他跟捕頭打了商量,讓他先進來通報一聲,免得沃娜性子沖,又生出事端。

    捕頭念及她是個姑娘,才答應讓他先進來知會。

    「討什麼公道?」沃娜皺眉。「傷人的又不是我,是巴努,而且巴努還差點讓他們弄傷,我都沒找他們算帳了他們還來找我討公道。」

    巴努撞牆後又不知跑哪兒去了,她已經兩天沒瞧見牠了。

    「不管怎麼說官差都來了,姑奶奶還是去一趟得好,說不定溫大人也在那兒等妳,再說妳以後就要嫁給溫大人了,那便是夫人,夫人得沉穩,不管遇上什麼事都得冷靜,妳一生氣把人又給趕跑,溫大人在官府裡也不好交差。」為了說服沃娜別生事,他只好搬出溫亭劭來。

    「是啊,阿姊。」沃彩在一旁幫腔。「大人不是說了嗎,遇上事不能生氣,要笑。」

    「我現在笑不出來。」沃娜沒好氣地回了一聲。

    「姑奶奶,妳要想想溫大人,想想妳做夫人的樣子。」梅老又說了兩句。

    他的話讓沃娜消氣不少,夫人,她在心裡偷笑,沒錯,她就要變成夫人了,不能生氣讓人看笑話。

    一冷靜下來她忽然想起溫亭劭跟她說過的話,遇上事得冷靜,那個可惡的臭老頭丁業是溫亭劭的敵人,她才不怕他。

    如果不是溫亭劭阻止,她隨便弄個毒,丁老頭早就死了。

    「好吧。」她莊重地點了下頭。「把他們都當成狗屎不當人,那就不氣了。」

    沃彩笑道:「阿姊這樣才對,不能生氣的。」

    「好,我出去了。」她挺起腰桿,推起嘴角邁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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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溫亭劭與沃娜私訂終身後沒幾天,溫亭劭的姊姊溫絲瑩也來到京城,溫亭劭在見到姊姊時並不意外,出乎他意料的是姊姊竟與翟炯儀一塊兒出現。

    翟炯儀是翟治臨的第二個兒子,也是他在翟府走得最近的人,除了同齡外,兩人一起進京赴考且同年登榜進入仕途,當時還傳為一段佳話。

    「姊姊怎麼會在你那兒?」溫亭劭打量著翟炯儀下榻的驛站,這兒陳設簡單價錢也便宜,倒很符合翟炯儀的行事作風。

    「上個月三嬸突然就出現在縣衙前,她說出來散散心,順道讓軫懷多些見識,軫懷沒出過遠門,一路上開心得很。」軫懷是三嬸的兒子,今年十三歲,一直都在府裡沒出過遠門。

    溫亭劭立在窗邊眺望遠山,沒對他的話多做評論。

    「你的喜帖我收到了。」翟炯儀說道。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到了。」他晃動扇子搧去暑氣。「這麼急著喝我的喜酒。」

    「你知道我一直不贊成你與相爺結親……」

    「所以你是來勸阻我的。」溫亭劭揚出一抹笑。

    「我能勸你什麼?」翟炯儀淡淡的說。「只是希望你能再多做考慮。」

    溫亭劭轉頭看他,雙眸帶著笑意。「倒把我說得像是頑冥之徒,別說我的事了,你帶來的姑娘是……」沃娜的事太過複雜,這一時間解釋不清,他打算晚點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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