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恬寧
不知道小露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性命危險?他們下一步將會怎麼做?眾人憂心地想著。
整個尚府籠罩在一股低沈不安的氣氛中,但對外卻沒有洩露任何消息。
將近傍晚,他們才又收到一封飛鏢帶來的信——
尚者爺:
冒犯了!你送到的執行書可信,我們要利用貢酒這一項行動。除了將你貢酒的權杖送列福園客棧的第四號房間,你不必再在這項行動上再做任何的操作。
我們會代替你圓滿完成這個任務。
其他的事,尚老爺請如計晝進行,不可有任何延誤。
尚老爺,你是個好官,只要你配合,我們不會對尚家人有任何傷害,我們
手裡的姑娘也保證毫髮無損。楊鎮川生辰過後,她自會安然無恙地被送回尚府。
記住,千萬要對這整件事情保密。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人知,事情的發展將會與上面所說的相反!
義士幫
看到落款,尚鵬與尚集清互看了一眼。
他們心裡隱約的猜測終於得到肯定。
「或許,我們不用這麼擔心。」尚老爺說道,但聲音仍是凝重。
「他們沒有說阮露現在如何了。」尚鵬雙眉緊鎖。
對於他們來說,關心阮露的安危,比關心義士幫的目的重要。雖然從信裡看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針對他們尚家。
「應該沒事。好了,我們就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一切靜觀事態發展。」尚集清說道。
第十章
事情暫時有了個眉目時,阮露的奶媽也正好由酒莊的夥計將她送到尚家來。
怎知剛來到尚家,就聽到阮露被劫的消息,儘管尚家人一再保證阮露不會有什麼事情,但奶媽還是大哭了一場,同時與尚夫人一樣,整天提心吊膽地祈禱著楊鎮川的生辰快點到來,好讓義士幫早點結束他們的計畫,從而將阮露送回尚府。
尚鵬是最擔心的一個,儘管知道了挾持阮露的人是義上幫,他們不會對阮露有什麼不利,但這也正是他擔心之處。
義士幫肯定是想趁楊鎮川生辰之時去殺他,而一心想報仇的阮露在他們手裡,這不是正好一拍即合嗎?
阮露會不會跟著他們—起去殺人?—想到這個,尚鵬就渾身冰涼。
手裡握著阮露送給他的那塊石頭,尚鵬喃喃自語:「小露,你可不要參加他們的行動,你更不可以留在那裡不回來了呀!」
獨自在屋裡憂慮著,尚鵬突然一想,神出鬼沒的義上幫既然在邛崍出現,不如自己到街上去看看,沒準能探得什麼消息線索,可以把阮露救出來?
想著,尚鵬忘了放下手裡的石頭便飛奔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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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街上的行人漸漸散去。由於最近城裡禁嚴,一到夜晚,原本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街道都變得冷清。
尚鵬坐在他和阮露曾經一起吃飯的酒店裡,今天他在街上晃了一下午,仍然沒有任何結果。
還是那張桌子、那個位子,對面卻沒有了那個嬌美的人。
尚鵬看著空蕩蕩的位子,回想起阮露嬌憨的樣子、狼吞虎嚥的吃相……心裡一片悲傷。
他將幾個碎銀放在桌上,有點踉艙地走了出去。
路上只有兩個行人,而且是一男一女,尚鵬聽到女子正大聲責問男子,男子卻一臉冷漠,不理不睬的。
他的腦海裡馬上閃現出阮露的樣子,阮露以前也喜歡這樣凶巴巴地對自己,但自己卻永遠都對她包容和忍讓,他不禁笑起來。
「哈哈哈,受挫的烈性女子!」
她沒有自己的阮露幸運呢,小露有他包容和疼愛著。
「你!」女子聽聞尚鵬的話,轉身看他。
尚鵬看了她一眼,在她伸手欲劈過來的時候一閃身,輕功一層,向前飛去。
尚鵬飛到自家大屋的正上方,正欲往下降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尚公子!」
他這才發覺後面有人,尚鵬落到地面上,轉身看他。
「你認識我?你是誰?」就著燈籠的光亮,他看到一個高大英俊,氣質冷酷的男子,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的——阮露……你認識嗎?」男子直接道。
「你是誰?」尚鵬一陣驚訝之後是疑惑。
男子與尚鵬對視了半晌,「上個月在李莊鎮,是不是有個女子女扮男裝跟在你身邊?她叫阮露,我是她姐夫,阮顏的未婚夫。」
「姐夫?你果真是她姐姐阮顏的未婚夫?」他喊得出阮露姐姐的名字,再看他相貌堂堂的樣子,尚鵬臉上的懷疑頓時消去,「她姐姐沒事嗎?阮露她也一直在找她姐姐,但現在她被人挾持了。」
「什麼?」男子瞠大了眼。
「是的,阮露被挾持了,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她,她被義士幫的人捉走了。
尚鵬垂下眼,他沒有注意到對面的高大男人目光閃了一下。
「義士幫?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尚鵬抬頭,左右看了一下,「進府內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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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呂希磊的男子走後,尚鵬坐在桌邊,還沈浸在像夢一樣的驚喜中。
呂希磊跟他說,阮顏與阮露她們失散後便被他所救,而阮顏也一直在尋找阮露。
後來呂希磊在一次經過李莊鎮時在方府門口發現長得像阮顏的男孩,驚覺那男
孩應該是阮顏要尋找的人——
於是,他便跟在他們後面企圖查清楚。
但由於他對李莊鎮完全陌生,追查起來自然沒那麼順利。
後來由於他有要事在身,就暫停對阮露的追查。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半個月後的今晚,來邛崍辦事的他意外碰到尚鵬——他正是他從酒樓出來看到的高大冷酷男子。
於是他便跟在他後面來到尚府。
尚鵬想著這離奇的插曲,感到驚喜的同時也生出憂傷來,小露的姐姐雖然有了下落,但是小露卻有了麻煩。
目前,她們還是無法團聚!
呂希磊臨走前,兩人商量決定等阮露被放出來後再讓她們姐妹、奶媽三人團聚。
而現在,暫且什麼都不提。
於是呂希磊又安慰尚鵬幾句,留下聯絡辦法後便匆匆離去。
尚鵬在桌子邊又坐了好久,直到盧瑾紅來問他下午的去向,他應付了娘親幾句,才疲憊地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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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而焦慮地又過了三天,這三天尚鵬天天出去遛達,企圖能打聽到有關義上幫的消息,但每天他都失望而歸。不禁怨恨世事多變,好事多磨,為什麼現在有了姐姐阮顏的下落,阮露卻不見蹤影!
終於,到了楊鎮川的壽筵之日。
白天,尚集清匆匆完成了對楊鎮川的獻禮。
夜幕剛降臨,楊鎮川的壽筵正開始高潮的時候,內心忐忑不安的尚集清就找了個理由從酒席上溜回家。
一家人不安地在家裡盼望著、守候著,每個人心裡都感覺到隱約的危機,是什麼危機,他們也說不出來……滿臉只是沈默憂慮。
到了半夜,始終沒有睡覺的他們便聽到外面慌亂的聲音,喊聲震天。派人出去一探,果然,是楊鎮川的府邸遭到義上幫的反動殺戮。
牽掛著阮露的尚鵬心一急,不顧父母的阻止,立即跑出門口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第二天,反動平息。
滿城皆知楊鎮川與全部貪官都死在義七幫出其不意的刺殺行動中,無人能想像義士幫的龐大力量和嚴密組織,只知道凡邛崍城裡殘留的奸官員都收到義士幫「調整政場,隨時聽職」的手信。
他們竟然有著如此龐大的力量去推翻一個州府的統治,並建立新的統治派!
尚集清在大廳裡低頭走來走去,盧瑾紅在椅子上抹眼淚,一旁站著的奶媽也老淚縱橫。
這時,何管家急急地從院門外進來。
「怎麼樣?找到了沒有?」尚集清急問。
「沒有,老爺,派出去的下人們到處找遍了,還是沒有看到公子的身影!」何管家嘴唇直打顫,公子自從昨晚跑出去後至今一天了都不見蹤影。
「嗚嗚嗚……」盧瑾紅聽到何管家的話,不禁放聲大哭。
一天了,離殺掉楊鎮川已經一天了,不見義士幫的人送阮露回來,尚鵬也不見了,尚家人和奶媽都沈浸在深深的恐懼中。
「發佈告出去!直接找他們!」尚集清大手一揮。
「老……老爺……你上午剛拿到義士幫的手信,你的官職……」何管家的臉皺得更緊。
尚集清一愣,才想起自己的官職暫時被停了……一時茫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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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邛崍的郊區外,一座破舊的院落裡。
一個老太太從炕頭上端起一個冒著熱氣的藥缽,倒出一碗褐色的汁水,端著慢慢走出門口,向另外一間屋子走去。
「公子,吃藥了。」她高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