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決明
風嘯拉近兩人的距離,結實大腿貼著她柔軟的肌膚,她顫了顫,咬住他的唇無意識地更施了力道,緊縮的喉間吞嚥著分泌過多的慌亂唾液。
「青青,妳要不要抱住我?」他建議她──善用那兩隻漂亮的藕臂,別讓它們閒著擱在枕頭上方發慌,太暴殄天物了。
「不要!」她咬得切齒,回答得含糊。
「真可惜,我一直在想,當我們做愛高潮時,妳的手臂緊緊抱住我的感覺,我一點也不介意妳在我背上留下幾條爪痕。」他不只一次在腦子裡演繹過他會如何如何剝光她、如何如何盡情佔有她、如何如何淋漓盡致享受她的可愛甜蜜及銷魂身子。
他原先並不打算在她還如此年輕時教會她品嚐成人的情慾,他還有自信在幾年之內把持住自己,等待她長大,但是……他知道從今天起,她會用盡心力來恨他,他必須要忍受的是她拋來的對抗及仇視,那並不好受。
男人之所以堅強,是因為有想要守護的東西,而她,就是他要守護的人,不計任何代價,即使被她深深恨著。
他會咬牙撐過未來她所回擊的仇恨重拳,而現在──
就讓他在她身上汲取勇氣,讓他足以抵抗即將到來的寒冷黑暗期。
「你──」她已經竄紅的兩頰更是燒得炙熱,不敢相信從他嘴裡聽到了什麼……不,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惡劣,他會說出這麼無恥的句子,她一點也不驚訝!
「我一直在想,當妳變成我的,我的心,是不是就能平靜一點,不要再把妳懸得這麼重要,是不是就能對妳少一些眷戀……」他自言自語,可是兩人貼得太近,讓司徒綰青也聽得很清楚,他的聲音低沉,仍續道:「也許我會像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對妳的新鮮感全失,從此可以把妳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用像個發情的毛頭小子,讓妳這般影響擺佈,讓妳牢牢握在五指山裡,逃也逃不掉──」
他要知道,他對她到底只是一種得不到的迷戀,還是無法抑止的愛戀。
他會證實他要的答案。
司徒綰青只愣了半秒,但已經足夠讓情勢逆轉,她原本還自詡反擊勝利咬傷了他,一眨眼工夫,他比她更驚猛地反攻,將她咬出來的腥血哺喂到她嘴裡,讓她嘗到自己的傑作,竄進她口腔裡的舌攪亂她一切思緒,還不容許她拒絕他的入侵。
她閉上眼,不敢去看那雙恁近的黑眸,她害怕他眼裡的認真,那種根本不讓她有逃命機會的狩獵眼神。
失去了視覺,渾身的觸覺與聽覺卻更敏銳起來,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的肌肉摩擦過她的曖昧聲音,以及他的黑髮搔過她髮膚的撩撥,她忍不住發顫,分不清是因為太過無助或是新奇悸動。
但是,當所有的新鮮感覺消失,唯一剩下的是最強烈的痛楚,司徒綰青疼得哭了出來,她的腳踝被他掌握在手裡,只能在他的逼迫之下為他張開雙腿,青澀身子困難地容納著他挺入體內的巨大熱痛。
她不顧尊嚴地哇哇大哭,卻喚不來他的憐惜與停止,她拳腳並用想打退他,他還給她的,卻是更深沉有力的侵佔,她難受地拍打他的手臂,要他停下來、要他離開她,可惜力量微薄得可笑,直到她耗盡力量,再也無法反抗,只能消極地撇開漲紅的小臉,咬唇掉淚。
風嘯傾身吻掉她鼻尖的汗珠,她不領情,將頭轉到另一邊,委屈的眼淚沒停止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明明好氣他,也在剛剛發誓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要將這個男人的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無論她曾經真的那麼喜歡他,她都要一起推翻掉,不要讓他再牽動她的情緒。
她以為自己堅強得足以對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影響,可是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根本就還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她的人生,因為他而改變了多少,每一個夜裡,她回憶起來的點點滴滴,都是屬於他的記憶──不管是她憨傻地跟在他身後,小拳掄揪在他的衣服上,像只小小跟屁蟲;還是那一天,他眼睜睜看著兩人被拆分開來,臉上的無動於衷。
司徒綰青以為自己在仇視他,殊不知每次當她將風嘯的名字拿出來咒罵一回,也就是在心裡將他烙得更深更深……
她可恥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曾忘記過他,根本就不曾停止眷戀他!
司徒綰青嚶嚀哭泣,是因為生澀的身軀正承受著初夜的疼痛,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懦弱感到厭惡和鄙視……她清楚知道,無論她怎麼欺騙自己,她都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風嘯,不可能忘得掉這個男人……
怎麼辦,她就要越變越沒用了……
他在她耳邊哄她,說著安撫的話,要她不哭了,說他知道她最怕疼,說他也捨不得讓她這麼難受,但女孩的第一次總是這樣……
迷濛的眸兒覷見他挺直腰桿,雖然這個動作讓兩人的下身更密合,然而卻將兩人的視線拉開更遠,她不要他離開,雙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將他緊緊環住,將他的吐息留在自己的耳邊,要讓她能聽得到他的呼吸,感覺得到他的溫熱氣息。
不要走……
「放心,我不會離開。」
他用行動證明,她有多成功地留住他,讓他根本無法從她的甜美包容中走開,她牢牢束縛住的,不單單是他的慾望,更是他的心魂。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他,可是卻抱他抱得更使勁,通紅的臉蛋貼偎在他的肩窩,他的汗水交融著她的淚水,纏膩得分不出彼此。
她的身子仍是好疼,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他而生的疼痛,思及此,幾乎一切不再難熬,痛楚之外,她感覺到他的溫柔……
一定是因為她還好喜歡他,才會產生錯覺吧。
司徒綰青才在自嘲地想著,她額前凌亂汗濕的劉海被人輕輕撫開,她睜開眼,瞧見他的唇貼著她的額心,他線條優美的頸顎佔據她所有視線,她為他此時滿佈慾望的臉龐深深著迷,細汗讓他的皮膚像是鋪上一層薄亮光芒,他的黑髮不整齊地貼著臉龐及肩頸,自成一股難以言喻的魅惑。
他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好小好小的時候,他也曾這樣吻過她的額頭,那時心窩熱熱的、臉兒紅紅的感覺還一直牢記在腦海裡,沒有遺忘過。
雖然現在他做的其他舉動更煽情,也更燎火,但是這個淺淺的吻卻最能撩起她忠實的反應,她發出嬌吟,氣息陷入紊亂。
她破碎地喊著他的名字,小小的身子被他搖晃得無法平靜,只能攀附他汗濕的背脊。
她的回應讓他迷戀不已,他必須要非常克制,忍住想在她溫暖體內瘋狂放縱的野蠻,可是她不懂他的體貼,軟嫩的唇啃著距離她最近的頸窩,刺痛與她口腔的溫熱芬芳,讓他幾乎要渾身戰慄起來。
他被耐心所拋棄,再也無法君子,他被她操控,像個最卑微的臣子,忠誠而完整地奉獻給她,他追逐著她、想念著她,她一笑,他的心情跟著大好,她一哭,連帶揪絞著他,將滿天空的烏雲帶進他的世界,他以為那只是得不到她時的過度幻想,然後當她完完全全屬於他,在他身下為他嬌弱細吟,他竟然更加沉淪,他知道,那是所謂的──
上癮。
第七章
右派與左派的關係正式進入了水火不容的對峙冰點。
右派新訂幫規第一條:與左派人馬狹路相逢,給他死!
右派新訂幫規第二條:與左派人馬餐館巧遇,給他死!
右派新訂幫規第三條:與左派人馬路邊擦肩,給他死!
右派新訂幫規第四條:走路絕不靠左走!開車絕不左轉!左撇子不准入幫派!遇見兩條岔路,就算右邊那條一看就烏雲密佈、森冷可怕,活脫脫就是死路一條,也絕絕對對不准選左邊那條光明的康莊大道!
反觀左派則是低調再低調,忍讓再忍讓,窩囊更窩囊,面對右派完全處於被動,不主動挑釁、不主動爭執,甚至被右派的人圍毆也只能打不還手地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不過,也不是所有左派的人都有這種寬大忍耐的胸襟,與右派人馬零零星星發生過數十次的衝突,右派雖然囂張,但論強悍、論幫派人數,右派都無法勝過左派,一旦左派反擊,右派肯定吃癟,所以那數十次的對抗,右派零勝全敗,但是凱旋而歸的左派人馬也不會光榮領賞,反倒是一頓嚴厲處罰少不了。
「打贏死對頭,不賞反罰,真是見鬼了!」左凌豫源源本本轉述手下弟兄的不滿。
「那算什麼,我上回只是從右派門前經過,他們拿出衝鋒鎗準備掃射,我正要掏槍自衛,左爺竟然逼我收回槍,叫我跑快點就好!」左宏飛才覺得氣人咧,最氣人的是──那把衝鋒鎗還是從他們左派搶走的,不然窮瘋了的右派哪有本錢買這種高檔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