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華甄
喔,老天爺,可別讓狼咬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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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彭峻龍在軍營裡做得有聲有色,該獎勵的獎勵,該受罰的受罰,甚至連副將蘇震也受到了懲處。
然後,他又對各佐領、副尉的職責,士兵的巡邏、守夜和各個卡倫(注)的值勤都作出了嚴格的要求。
短短幾日內,他在士兵中樹立了威信,沒人敢將他的話當兒戲。
可是玉琪的心裡卻始終不踏實,因為她看到被懲處的蘇震用仇恨的眼睛偷看彭峻龍,也聽到一些士兵私下流露出對蘇震的同情。
可是,不管她怎麼擔憂,她仍然明白彭峻龍是對的,要替朝廷辦好事,做個好將軍,他就得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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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晴天裡,天空顯得格外深遠,沒有雜雲霧靄,輕風拂面,太陽放射出暖暖的光芒,彭峻龍帶著玉琪縱馬奔馳在寧靜的草原上。
他們剛從柳樹溝過來。在那之前,他們先見過了最支持這項政策的雲老大。
按照彭峻龍的想法,所有這些遷移定居都得在下雪前安置妥當。
去柳樹溝見顧始汗也很順利,他將三天前的談判結果帶回部落後,幾個年長的長老都同意。長年受草原王的欺壓,如今只要讓他們留在柳樹溝,安心放牧,他們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剩下的就是去拜訪草原王,說服他接受自己的主張。
他相信草原王最終會接受的,因為這個界線是他面對地形圖,經過反覆考慮,並與多位熟悉這一帶情況的佐領和老兵,甚至包括對他的懲罰耿耿於懷的蘇震商量後得出的結果,他認為是合理的。
「巴拜泉」在蒙語裡是「寶貴的泉水」之意,而這裡的風景也如同它的名字一樣令人難忘。
這是一個背靠山嶺,以羊草、隱子草為主的大草原,寧靜而安逸。在這初冬的季節裡,草地依舊青綠,柔柔的風吹過,空氣中透出絲絲縷縷的涼意,卻讓人覺得舒坦。
「這片大草原真美!」進入巴拜泉,彭峻龍放慢了馬速讚美道。
眼前是平展的草原,它的東西部山地和丘陵是泉水的發源地,那涓涓的山泉流向阿勒楚喀河,滋潤著廣袤的草原,也為在這裡搭營設氈房的牧民提供了最佳的地方。遠處有羊群在漫移,藍天之下,有數只雄鷹在飛旋,這番景色可是讓他的心情好得不行。
「是啊,太美啦!」玉琪贊同地點頭,在馬背上挺直了身子往前眺望,興奮地說:「今天天氣這麼好,等大人辦完事後,我們可以多玩一會兒,好嗎?」
「那得看事情辦得怎樣。」彭峻龍語帶保留地說,而玉琪也無暇抗議,新的景色吸引了她。
「大人,你看,山腳那裡有好多牛羊和帳篷,那一定就是草原王住的地方。」
「沒錯。走吧,我們過去。」彭峻龍微笑著點頭,策馬奔去。
等他們馳馬來到帳篷前時,一向傲慢的草原王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在他身邊是一群部落長老。
大家客套一番後進了帳篷。按規矩,身為隨從的玉琪被留在帳篷外。
她看看身邊那些高大的蒙古人,知道他們是草原王的護衛,其中也有那晚被彭峻龍摔倒的巨人。不過那些男人都不理她,大概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她暗自撇撇嘴,牽著自己和彭峻龍的馬在附近草地上遛馬。
從蒙古包的散佈和周圍情況來看,索倫部落的牧民確實比柳樹溝顧始汗部落的牧民要富裕得多,而且這裡的草原也遠比柳樹溝的草原寬闊豐饒。
這個草原王也太貪心了!
她在心裡嘀咕著,自己佔據了最好的草場,還要霸佔其他資源,實在可惡!
她想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較遠的泉水邊,眼前的風景令她陶醉,要不是拂面而過的寒風提醒她這是冬季的話,她真想伸手掬一捧清泉,戲一戲水。
望著遠處由於大雪降臨而顯得蕭瑟頹敗的樹木,她覺得這裡即使是寸草不生的禿山,也誘惑著人們多看上幾眼,因為這裡的一切都實在太美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蒙古人走過來,叫她去用膳。
她才警覺到時間過得真快,不知道彭峻龍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吃飽後,她走出小帳篷,看到有人正往主帳篷送烤好的肉食和奶酒,裡面還不時傳來嘻笑說話聲。
這麼熱鬧,看來他們談得不錯,希望草原王能盡快在分界遊牧協議上簽字。
她邊想著邊走到坐騎附近坐下,看著馬兒吃草。天氣雖然冷,但她心情很好。
突然間有人從後面抱起她,拖著她就走,那有力的雙臂勒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誰?什麼人?」她吃力地掙扎著轉過身來,頓時差點被嚇暈。
只見抱住自己的是一個高大壯實得像母牛似的蒙古女人。
「妳、妳要幹什麼?放開我!」她急切地大叫,可那人不理會,還是緊抱著她。
她惱怒地用扭動著身子,盡全力反抗。
「小哥哥,不要鬧,跟我去嘛……」肉麻的話從這個粗野的女人口中飄出時,玉琪明白了,這個蒙古女人是把她當成男人,想佔自己便宜呢!
真是見鬼了!她惱怒地想,掙扎得更加兇猛。
她的拚死掙扎,倒讓春心蕩漾的女人沒了轍。於是她將玉琪放在地上,想乾脆就地行事。
玉琪剛覺得箝制著自己的力量鬆了,可還沒緩過一口氣,那女人龐大的身體就像泰山壓頂似地壓在她身上,令她當即胸口一窒。
更可怕的事情緊隨而來,嚇得她失去了一向的冷靜。
註:即指車事哨卡、哨所。為清代在東北、蒙古、新疆等邊地要隘,設置官兵戍守瞭望、兼管稅收等事的處所。
第七章
那女人壓著她,一邊用力撕扯她的衣服,一邊往她的臉上又啃又舔。
玉琪本不是軟弱無力的女孩,她從小長於軍旅之家,也習武練兵,不僅騎術純熟,能射箭使刀,而且一條鞭子也使得頗具威力。可是今天稍一不慎,竟被這蒙古壯女人壓住動彈不得,這怎能叫她不惱?
於是她不顧一切地大喊救命:「大人──彭大人!救我──」
感覺到那女人的魔掌正往她的腰部摸去,她幾乎是絕望地哭喊起來。「彭……彭峻龍!救命啊!」
在主帳篷裡正因協議談妥而與主人相談甚歡的彭峻龍,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最初一愣,隨即認出是小七的聲音。
「不好!」他大驚,匆匆說了聲「失陪」,便身形一晃,消失在門外。
「啊,彭大人好俊的功夫!」帳篷裡有人驚歎道。
草原王說:「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這位年輕人不可小覷,他是好獵手,不然我何以折在他的手裡?」
說著,他起身往外走去,其他人也紛紛跟隨其後。
當彭峻龍心急如焚地趕到,看到凌亂的草地上,可憐的小七被那個壯女人壓得又是眼淚又是怪叫,而那女人則嘖嘖有聲地親吻著他時,不禁怔住了。
「彭……彭大人,快、快救我!」看到他的臉出現在視線裡,玉琪心裡略感踏實,她扭動著頭躲避女人的嘴,急切地喊。
沒想到,彭峻龍並沒有動手救她,而是愣愣地看著她,接著令玉琪氣得半死的是,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實在是可惡至極!
眼淚從玉琪眼裡滾落,她一生中從未像此刻這樣憤怒過!
「彭峻龍,你若不把她拉開,我定讓你生不如死!」陡然上升的怒氣讓玉琪生出一股力氣,她奮力抗拒著身上那野蠻女人的侵犯,大聲警告道。
彭峻龍依然在笑,但他沒有動那個女人,而是從那重如盤石的女人身下輕鬆地將玉琪「拔」了出來。
「你、你……你這、這個……混蛋!」一站在草地上,玉琪立刻對彭峻龍揮出一掌,若不是他身子靈活躲得快,那一巴掌就落在他臉上了。
「擦乾眼淚,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丟人!」彭峻龍塞了條手帕在她手裡。
這話提醒了玉琪自己此刻的身份和他們所處的地方。
看著緊隨而來的草原王那一大群人,她匆匆摸了摸頭上的帽子,還好,帽子只是歪了,但繫帶仍緊緊地綁在頭子下,看來那母牛對她的頭部不感興趣。
她擦去眼淚,拉好被扯亂的衣服,全身打著哆嗦,心裡驚悸地想:幸好有這條綁在腰上的皮鞭,否則那頭母牛今天恐怕真的會將她「剝皮」、「現身」!
「格格勒,妳又在搶男人?」草原王一看到依然坐在地上的女人,立刻大聲喊著她的名字訓斥道:「這個男孩是彭大人的跟班,妳也敢惹?」
「阿爸,這小哥哥好俊秀,你叫彭大人讓他陪我……」格格勒嘻嘻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