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公勾勾纏

第21頁 文 / 裘夢

    慢慢的轉身後,圓真大師就像來時一樣的悄然離去。

    而屋內的溫學爾不忍喚醒沉睡中的唐平平,便用披風將她密密的蓋好,然後彎腰抱她入懷,迅速的跳窗離開。

    風漸大,雨漸疾。

    風掩人語,雨消人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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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睫毛動了動,起身環顧一周後,唐平平很確定這不是少林寺的房子。

    絹紗軟綾,流蘇垂地;高床軟枕,馨香撲鼻。

    桌椅均是用上好梨木製成,鏤花精緻而別具匠心,就連擺放在桌上的茶具都是上好碧青色的「水洗天色」。

    地面是由整片青石拼湊而成,牆體則是用清一色的山石堆砌成形,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走近細看,居然幅幅都是價值千金的古畫。

    目光落在角落的衣櫥上,猶豫片刻,唐平平慢慢走了過去將它拉開。

    一眼看到那些衣物的質地款式,她就想到了一個人——溫學爾,這些衣物就像是他的標誌一樣,唇角不由得往上一勾。這該是他的家,儘管江湖知道他來歷的人頗少,但是也不能否認他還是有家的。

    「醒了。」

    她急忙回頭,這才發現一道欣長的身影從敞開的窗口一躍而進。

    「你不走門……」聲音中斷於看到的事實,這房子根本沒門。

    「我設計這屋子時就沒設計門了。」主人大言不慚的說。

    打量著那個過大的窗口,唐平平贊同的點頭,「這麼大的窗戶確實也沒必要再安一個門當裝飾。」

    「老實說,妳這話有諷刺的嫌疑。」

    她老實不客氣的繼續點頭,「原來你聽出來了啊。」

    溫學爾只能看著她搖頭。

    「為什麼要自己設計呢?」

    「因為在庸人谷一切都只能自食其力。」

    唐平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沈姑娘當年也是自己設計嗎?」

    「沒錯,」他點頭,「不過,她設計的江南竹屋很風雅。」

    「江南竹屋?」她訝異的揚眉。

    「是呀,改天帶妳去看她住的七巧園。」他將提來的山果放到桌上,熱情招呼,「來嘗嘗我們庸人谷的野山果,很香甜的。」

    饒富興味的看他一眼,再拿起幾顆紅潤的果子放到鼻尖聞了聞,若有所思的開口說:「原來,你們庸人谷就是拿野山果招待客人的,很特別的習俗。」

    溫學爾俊顏一熱,訕訕的道:「妳也知道我的廚藝很差的。」

    明白的點頭,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我終於明白當初你為什麼會蹲在我家院子的籬笆牆上不肯離開了。」因為他當時肯定餓死了。

    他有些難為情的抓抓耳朵,「平兒,這就不需要刻意說明了吧。」

    那果子顆顆汁液飽滿,令人唇齒留香,唐平平面露驚喜,「確實很好吃。」

    「當然了,庸人谷中要論找野果的能力,我稱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他沾沾自喜的說。

    唐平平輕輕的說了聲,「那是因為只有你不會弄吃的。」

    「平兒!」

    「事實如此。」她無辜的眨了眨眼。

    溫學爾當下恨恨的抓了一把果子扔進嘴裡用力嚼,大有洩憤的意味兒。

    「你不會就是靠著這些果子長大的吧?」他能長成這般的玉樹臨風還真的是奇跡啊。

    「當然不是,我們八歲那年師父便將我們從他的房子裡踢出來,而我十五歲的時候才建了這間石屋。平時,我會跑到師兄那邊找吃的,偶爾也到師弟那裡打牙祭,逢年過節,師母會叫我們到主屋聚餐。後來出來行走江湖後,就不擔心沒地方吃飯了。」

    簡而言之,他就是一個到處討食的人。

    微微的笑了笑,唐平平瞅著他,讓他頓時有些頭皮發麻,「為什麼你不去沈姑娘那裡呢?」

    有些鬱悶的歎口氣,他擺擺手,「小師妹那裡連師祖都討不了半點便宜的,我才不會去自討沒趣。」

    「沈姑娘很厲害啊。」

    「妳也不簡單。」

    她轉而問:「你會打獵嗎?」

    「這簡單。」以前常常打了獵物找人烤的,駕輕就熟的很。

    「那就打些野味兒回來吧!」唐平平依舊是淡然的表情。

    「妳會烤?」她明明說過自己也不懂廚藝的。

    她掀了掀嘴角,「這方面女人是比男人多些天份的。」在沒離開唐門之前,她不懂,也不會。離開唐門獨自一人的那段日子,她被迫學了很多,那段日子雖然苦一些,但是也很開心。

    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溫學爾猜到她想起了什麼,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輕輕將她攬入了懷中。

    默默的靠著他溫暖的胸膛,她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為什麼帶我回庸人谷?」

    「我總該讓師父看看我要娶的女子長什麼樣兒。」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太君找到少林了嗎?」

    他有些苦笑,「有時我真不希望妳這樣聰明。」

    「我去少林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的,太君是不會放過我的。」

    「為什麼呢?」

    「因為太君很寂寞。」她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地方,「以前我一直認為她很冷酷,可是在我知道了那件事後,我改變了想法。太君她其實是寂寞的,那種寂寞是深入骨髓的淒涼。」

    他沒有問她知道了什麼,他想那是唐門的秘密。

    「我睡了多久?」她將話題繞開,不想再談及唐老太君更多秘密。

    「三天。」

    「真的?」她不相信。

    「妳真的睡了三天,」他很認真的說,「但是妳還有半個多月是處在無意識的狀態中。」

    唐平平的眼眸半瞇,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說來聽聽。」

    意識到危機的人不著痕跡的退開幾步,呵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從小師妹那裡借了些失魂粉。」

    「溫學爾。」

    「我在。」繼續後退,她的表情真的讓他有點兒發毛。

    她唇邊的笑慢慢的、一點兒一點兒的綻放,口氣更是柔得可以掐出水來,「你對我下藥?」

    面對強敵都能面不改色的雙絕書生,此時卻感到毛骨悚然,還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你還對我做了什麼?」

    不由自主的伸手抹了把冷汗,她現在這種溫柔得嚇死人的表情神態,打死他也不敢說實話。那段日子他一直是以口對口的方式對她進行餵食,偶爾會趁給她換衣時揩揩油而已,如果真的如實稟告,他想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說呀。」唐平平算是笑容可掬的看著他了。

    「平兒,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笑,我會害怕。」此時此刻他是無比的懷念她平時的從容淡然。

    她貼近他,吐氣如蘭,「你是不是還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銀針,嗯?」

    「嘿嘿,我是拿了沒錯,但妳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銀針?」他戰戰兢兢的問著。

    唐平平的眼神變得高深莫測起來,手指輕轉間,一根銀針就出現了。

    「居然還有?」他叫。

    「這是唐門的失魂針,你要試試嗎?」

    「還是不要浪費的好。」他按住她的手,堅決拒絕。

    「哼!」

    「妳這麼生氣幹什麼?我又沒做什麼逾矩的事。」他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像他這樣坐懷不亂的男人已經非常稀少了好不好,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要珍惜。

    明眸微睜,目光清澈得讓他心虛,「你一直覺得被我看光光很吃虧是不是?」

    「也不是。」雖然不免有些失落,但是他也不是十分的介意。

    「那為什麼你把我的褻衣都搜過了?」口氣更冷了。

    「妳怎麼知道?」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因為我沒摸到我的針。」這就是答案。

    「妳手上明明有一根。」他忍不住提醒她。

    「你搜得顯然不夠徹底。」

    「啊……」一聲慘叫過後,他想不透到底她身上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是他沒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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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胸懷寬大的不是沒有,但是唐平平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事實上,溫學爾認為她的心眼小得比她手裡的銀針尖都小。

    當初他坦然的被她看光光,什麼怨言都沒有,而他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搜了下她的身,就被她惡整到如此地步。

    在唐平平醒來的三天之後,他原本幽雅安寧的石屋周圍便開始變得危機四伏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的機關給困住,困住就困住,他可以當這是情人之間的小情趣。可是,谷中的其他人可不這麼認為,他們天天像看耍猴戲一樣的按時按點來報到,還令人髮指的自帶水果茶點,觀看之餘,猶不忘發表一下觀感——

    「啊呀,我這才發現號稱江湖第一美男子的人,被潑上一盆污水後也跟落水狗一樣的狼狽,毫無風采可言。」

    惱怒的瞪了一眼講話的溫文男子,咬牙道:「師兄,你夠了沒!」早就知道師兄嫉妒他長得俊美,但這樣明目張膽的處處落井下石就過分了點。

    沐非塵搖搖頭,「寒江,你看,你二師兄真沒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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