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田婈
原來易敘釩是靠賺女人錢起家的呢!
「來,我看看。」
「已經拆線了。」易敘釩略微低下身子。
「我看縫得好不好。」駱茉踮起腳尖,撥開他後腦勺的頭髮仔細查看傷口,這畢竟是頭嘛!那麼重要的東西當然不能留有絲毫後遺症,否則就後患無窮了。
「你來看我,我就什麼都不要緊了。」易敘釩熱情且自然的反身抱住她。
「我們也沒這麼親密吧?」駱茉推著他,並提早別開頭以免被他再度偷襲。
「初吻都給我了,後來也吻了幾次,還不親密?」易敘釩竟有點受傷的感覺。
「很明顯我的初吻是被你奪走的,不是給你。我已經覺得很冤枉了,你可不要再得寸進尺。」不提還好,提了就讓駱茉覺得扼腕。
「什麼叫冤枉?」易敘釩抗議了。
「莫名其妙被人吻還不冤枉?」她翻著白眼沒奸氣的說。
「我的茉兒。我會給你超乎完美的愛情,不要再拒絕我了吧!」易敘釩還是又抱住了她。
駱茉已經疙瘩掉滿地。我的茉兒?真要噁心指數百分百的人才叫得出來!
「不准你再這麼肉麻!聽了直教人頭皮發麻。」
「你呀!放輕鬆,奸好享受戀愛的感覺就奸,意見那麼多做什麼?」
「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駱茉喃喃地說著。
易敘釩比她快樂的原因就在於,他只單純的希望重享青春,不像她那麼貪心,對於過往所有的不如意皆想改變。
這時她才為自己汲汲營營想改變人生感到疲憊。
也許她真的該摒除貪念,先好好享受一場超完美的戀愛——易敘釩應該是一個很完美的對象。
比起歐陽,他絕對更能滿足她的虛榮心。
「我說的本來就很有道理。茉兒,相信我,你的一生會因我而變得更完美,不要忘記我曾說過的,我是為你而來的,我的肩膀、我的胸膛,永遠因你而存在。」
易敘釩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動作總是那麼陽剛,眼神總是那麼堅定,而語氣總是那麼溫柔。
駱茉笑了,算是接受他。不過她還是得先聲明一下她的時間表!
「等我和沈延相遇的時間一到,我……」
還沒說完,易敘釩已經堵住她的嘴,實在不想聽她談沈延。
她很奇怪,不想再愛沈延,卻又非得和他結婚生小孩,對於這點他很不屑,非得由他來點化她的死腦筋不可,他相信他也絕對有能力讓她生兩個漂亮小孩!
反正,他和駱茉各自握有一枝改寫歷史的筆,接下來只須看誰的筆揮得快、揮德有力,誰就贏得了一切。
「我不要再聽你說那些,你只要享受愛我和被我所愛就好了。」其他的我來安排。
不可否認,駱茉已經軟化在他語帶威脅的柔情攻勢之下。
此時她的心翩翩飛起。
這是她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駱茉陪姊姊駱菱在熱鬧的街上邊吃零食邊逛著,天氣很好,不但不冷還暖烘烘的,讓人不禁後悔穿著厚外套。
「姊,我愛上了一個新的人。」
「什麼?」
「一個跟我在二OO六年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他先我一步回來等我,就為了與我相遇。」
「二OO六年的人是想回來就回來嗎?科技進步到這種程度?真的有時光機這種東西嗎?誰發明的?」駱菱根本完全無法想像,穿越時空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科技。總之,就是這樣。而我現在愛上他,可是如果我不和我的老公沈延再結婚生小孩,我的女兒們……我不知她們會怎麼樣,我實在不敢冒險。」
「唉,這我也無法給你什麼意見。」妹妹已經活過一回,對未來十幾年世界會變得怎麼樣都知道,而她並不清楚預知未來是什麼感覺,當然不能給予任何意見,何況這是駱茉自己的人生。
駱茉苦笑一下,隨即眼睛一亮。「不過,易敘釩真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好情人,我想我早就愛死他了。」
「你感覺快樂就好。」駱菱笑看著妹妹一臉沉醉的模樣,能夠那麼坦誠愛一個人實在不是簡單的事。大部分的人就算愛,也不會像她這樣大聲嚷嚷。
忽然間,駱茉表情一變,駱菱順著她視線望去,看到一個被老婦人牽引著的男人。
那男人神色呆滯,兩眼渙散,走路駝背,外表雖乾淨,可是行動遲緩。
成威?他生了什麼病?怎麼好像完全走了樣?駱茉詫異不已。
「你認識他們?」駱菱間。
「姊,你記得我上次說過二十歲生日後,我遇見一個叫做成威的男生嗎?」駱茉望著男人蹣跚的背影,內心頗不平靜。
「記得啊!」
「就是他。」
「什麼?你曾經跟一個看起來像那個……的人談戀愛?」駱菱不忍把白癡二字說出口。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可能是生病了?上次在車上遇見他時,他還好好的。」駱茉也覺得匪夷所思。
「你說不想再認識他,結果呢?」
「我真的拒絕他的攀談啊,我們完全成了陌生人。」
「那就別在意那麼多了。就算他生病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再說,他有他自己的人生,跟你也沒關係。」駱菱的說法好像很無情,但為了安慰妹妹,這樣說也是事實。
「說的也是。」駱茉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
他已經被她從生命中抹殺、消失了,不必再去理會他了。
「改天,把你說愛得要死的易敘釩帶給姊姊看看倒是真的。」駱菱說。
「嗯,爸媽他們也都好喜歡他。」
說到易敘釩,她可是連眼睛都笑成了彎月呢!
至於對於陷入熱戀的兩人來說,會不會發生倒楣事件倒已不是那麼重要,況且他們是愈挫愈勇。
這陣子,易敘釩幾乎練就了百毒不侵的堅強體魄,警覺性好不用說,最厲害的是他具有逢凶化吉的能力。
就像此刻,他把一顆天外飛來即將打在駱茉頭上的棒球輕鬆接住,還很帥氣地把它拋回去給球場上的球員們。
「好厲害!」駱茉誇張的拍著手叫好。
「小意思。」易敘釩又重重往她額上一吻,這是他英雄式的招牌動作,每每展露出無比的自信。
現在易敘釩在她眼中儼然已是個堅不可摧的英雄,而且要費司有費司,要內涵有內涵,要柔情有柔情,要個性有個性,只怕錯過了他,再也沒人能像他一樣收服她的心了。
光是他一心一意回來攔截她、抱定與她相戀的決心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讓她感動到死去的那一天。
駱茉笑著仰頭親了親他的嘴,能夠重享戀愛滋味,真好。
「嗯,完美。」易敘釩舔了舔嘴唇,滿意的說著。
「如果能一直和你相守回到二OO六年,那該多好。」駱茉轉玩著他手指上的戒指。
「你可以呀。」這有什麼難的?只要別再想沈延就行了。
駱茉斜睨他一眼,穿鞋的不知光腳的痛,光腳的不知沒腳的悲哀。沒生過小孩的人,哪能瞭解母親對小孩的牽腸掛肚。
「我的女兒都很可愛。」
「我知道。而且我也很希望將來有那麼可愛的女兒,所以你可以慎重考慮跟我生就好了。」
「那不一樣。」她實在不敢奢望。
易敘釩瞪了她一眼。「你喔!就會庸人自擾,把筆給我,劇情我來寫。」他朝她伸出手心,索取那支改寫歷史的無形筆。
「不行,你一定給我亂寫,把我寫成是離不開你的可憐女人,一輩子再也不想愛別人。」駱茉倒是煞有介事的握緊拳頭藏在背後。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易敘釩笑了起來,她真是一個讓他愛到骨子裡的笨女人。
她不笨嗎?否則已和他相愛,怎麼還會認為她有辦法違背良心和沈延在一起呢?
而他怎可能任由她投向別人懷抱呢?難道她感覺不出來,他的手一直在背後牽制她嗎?
第五章
一九九二年
距離與沈延相遇的日期愈接近,駱茉愈發焦躁,她無法想像,陰沉的沈延和頑強的易敘釩一旦對立會是什麼場面。
改寫人生的筆好似無端落入了易敘釩手中,她再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編寫,反而要順著他的意念走。她的方向已經偏差,難以扭轉。
除非易敘釩願意放手,否則她的人生會變成一場比原本更加不堪的浩劫也說不定。思及此,她渾身不寒而慄,恐怖的情緒開始圍堵著她。
她原本有機會填補人生缺憾,沒想到竟然會弄得進退維谷、騎虎難下。
想當然耳,易敘釩就是那隻虎!
「你不會真的要和沈延重來吧?」易敘釩一反自信滿滿,頭次顯現內心憂慮。
「當然!」駱茉只能以聲音和表情來堅定心意。
他倆不但得重逢,更重要的是要生小孩,把兩個女兒生回來。如果不是為了女兒,駱茉還真的不太適合和沈延那樣陰沉不定、有雙重性格的男人在一起。
他和她常常相對無言,沒有可以交心的話題,但當他面對朋友、客戶時卻無所不談,氣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