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文 / 朱蒂·麥克諾特
「我要上床睡覺了,」她說道,邊準備向自己的臥房走去。他很清楚她會在那兒繼續監視諾亞。
「親愛的,你呆在這兒。」
「但是我——」
「你準備監視你的哥哥,」道格拉斯溫和地說道,「不過,這不僅不禮貌,而且還浪費時間,因為你已經看見了所有你會看到的東西。今晚在外面,其他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相信我的話吧。」他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開始發第一手牌。
「什麼讓你這麼肯定?」她問,一下跳上了他對面的一把椅子,一臉不認命的表情。
「我肯定是因為我瞭解你的哥哥。諾亞不至於愚蠢到,也不至於粗魯到在自家草坪的椅子上強暴任何女人。」
她猶豫著,考慮著這些話。接著她聳了聳肩,好像把這個話題拋到了腦後。這個無聲的舉動是承認他也許是正確的最接近的表態。她抓起他發給她的一手牌,看了一眼。「上次以後,你還欠我一百四十五美元。」她提醒他,「如果你今晚還不清賬的話,我要收你利息了。」
「用什麼利率?」道格拉斯邊問邊理著手裡的牌。
「逾期三十天,百分之十八。我該為我自己的將來打算了」。
「你要是想收我百分之十八的話,你就沒有將來了。」
她又從他那兒贏了十五美元,兩人都邊看著午夜電影邊沉沉睡去。
「很晚了,」當諾亞終於把他的雙唇從她的嘴上移開的時候,思瓏輕聲說,「我得回去了。」
「我知道。」諾亞把放在她身下的手臂抽了出來,看了一眼表,驚訝地發現已經過了凌晨三點了。他站了起來,伸過手她,幫她從長椅上起身。她站起來看著自己的光腳,裙子上是無可救藥的褶皺,她又立刻把手伸向自己的頭髮,想把它弄得稍稍齊整些。突然間,她為自己的這個樣子感到羞恥,之前兩小時間他們的所作所為在她的意識裡一下清晰起來。如果有誰看見她這個樣子溜進這棟房子,她就會覺得自己像那個巴比倫妓女。更糟的是,眼下在諾亞看來她也許就是這個樣子。
她看起來渾身上下一團糟,但是很開心,諾亞想——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躺在一個男人的身邊,而那個男人無法將他的手從她身上移開,他把手插進她的頭髮裡,不斷地吻她直到她的嘴唇都腫了。他不敢相信他和她在一把並不舒服的長椅上度過了兩個小時的純情時光,然而他們所做的一切就好像他和另一個女人做愛那麼讓他興奮,在某些方面,更令他滿足。她走在他的身邊下了露台,她的雙手相扣在背後,指間晃悠著她的涼鞋。她低著頭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於是諾亞開始在她的眼中重新審視過去的兩個小時。事實上,他的舉止就好像一個過於衝動,過於飢渴,而又毫無經驗的十六歲男孩,沒有頭腦也不懂禮儀,不知道該把她帶去能給他們私密和舒適的地方。他為他的舉動感到尷尬萬分;他覺得尷尬是因為他做了令他尷尬的事……
他們來到了草地後面一排棕櫚樹的近旁,諾亞直言不諱地說道:「對這一切我很抱歉。不該這麼長時間,還這麼離譜。實際上,我是在那該死的草地長椅上騷擾了你。」
思瓏的心一下子升騰了起來,她發現原來她不是唯一一個感覺不確定和尷尬的人。「草地長椅?」她思索著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接著她抬起笑盈盈的雙眼望向了他。「騷擾?這就是剛才你做的嗎?」
諾亞強忍住他的笑,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她挑逗地看著他,把雙手按到了他的胸口。「我的記憶一定是模糊不清了,但是——」
「我不想讓你的記憶模糊不清,」諾亞低語著,已經低下了他的頭。「我做了這個——」他的吻輕輕拂過她的鬢角。「還有這個——」他又移動他的雙唇來到她的耳邊,親吻了一下,思瓏顫抖著不由和他貼得更緊了,讓他不由對自己會心地笑了。「我還做了這個……」她閉上了雙眼,於是他在每一個美目上輕輕落了個吻,接著又將雙唇一路滑過臉頰,停在了她的唇邊。「還有這個——」他用自己的嘴唇分開了她的,用一種令人全身融化的飢渴吻著她,緩緩地用他的舌尖在她的嘴裡探尋,把她更緊地貼近他堅硬的身體,但是當她倒向他的懷裡,開始回吻他的時候,諾亞在這個晚上第二次迷失了他的理智。他把她按在一棵樹上,雙手抓住她的手,釘在她的兩耳邊,他更深更深地吻著她,將自己緊緊地壓住了她。
他的舌頭在她的嘴裡肆無忌憚,他的身體慢慢地摩挲著她的,而她的雙乳在他的胸口鼓脹著,令人欲罷不能。他鬆開了抓住她的一個手,順著她光潔的皮膚,從脖頸一直滑到了乳房,他用指節輕掃著,隨即又佔領似地撫住了全部。她被鬆開的手環住了他的頸子,身體弓向了他的身體。他的手摸索著她後脖頸處用來繫住胸衣的首飾扣。就在他要解開的前一秒,他意識到了自己都在做什麼,於是努力止住了衝動。
他掙扎著控制住自己,他把自己的嘴唇從她的雙唇上扯開,凝視著她被月光照亮的臉。「這太瘋狂了,」他啞著嗓子呢喃道;接著他緩慢地低下頭,重又把他的雙唇埋進了她的雙唇。
「昨晚很晚嗎?」湃瑞斯興致勃勃地問道,趴在思瓏的床邊,她已經穿著停當了。
思瓏轉過身,仰面躺著。「很晚,」她睡眼惺忪地笑著說道,心裡想著諾亞。「幾點了?」
「十點半。」
「這麼晚了!」
湃瑞斯點了點頭。「還算運氣,我記得關照迪士勒別在他去睡覺時開啟安全系統。要不然,你穿過海灘院子邊的紅外線時,會踩響警報的。」
思瓏睜大了眼睛。她昨晚根本沒想過要關掉安全系統。事實上,在她來到後門口,發現門並沒鎖上之前,她都沒想過該怎麼進到房子裡邊去。她可以想像卡特驚訝萬狀的樣子,要是整個房子的警報器都拉響,燈全部打開,而他從床裡爬起來卻發現她和諾亞在一起。
「今天早上我會給你一把房子的鑰匙,還有大門開關器。在大門口,有一個按鍵盤。在那兒你只要輸入一個安全密碼就可以把警報系統解除。如果你不那麼做的話,你就會在開車經過第一道紅外線光束的時候,踩響警報。整幢房子都被這些紅外線包圍著,所以根本沒辦法闖進來。」
她告訴了思瓏那個警報系統的密碼,思瓏點點頭,但是她不想讓湃瑞斯以為她經常像昨晚那樣行事,或者她想要繼續下去。「我不打算養成……那麼個習慣,」她尷尬地說道,一邊坐了起來。
「真的?」湃瑞斯逗趣她道,「好吧,那一位今天早上已經來過電話要安排今晚的活動了。」
「他打了?」思瓏問,歡喜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是的,今晚我們四個人會一起吃晚飯。」她說,聽上去就就像一個小姑娘似的對這個計劃欣喜不已。「要穿正裝,打黑色領帶,但是目的地還不知道。諾亞的司機會在太陽下山之前來接我們。這就是所有他告訴我的。」
思瓏把膝蓋收攏到自己的胸前,用雙臂環住了它們。「你怎麼樣——昨晚玩得開心嗎?」
湃瑞斯點點頭。「保羅老是逗我笑,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但是我們一起跳舞的時候他對我說了句最令我費解的話。」
「他說什麼?」思瓏問,很是享受這種其樂融融的姐妹間關於男人的談話。
「他說我讓他心動,因為我有這麼多深層的東西。我——我不肯定他說這話是不是在恭維我。」
「他怎麼可能還有其他意思?」思瓏如此忠心而又言辭鑿鑿地說,以致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但是湃瑞斯的下一句話卻讓思瓏的笑容漸漸從臉上隱去了。
「有意思的是,」湃瑞斯繼續說道,「我覺得保羅才是一個有很多深層東西的人,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
「我很肯定我是對的。我會注意到其他人往往會忽略的小事。父親總是說我可以在一個房間裡一眼認出一個假貨.
「除了亨利,」思瓏立刻指了出來,說的是湃瑞斯那個並不誠實的未婚夫。
「對,」湃瑞斯苦笑著承認,「我不是要暗示我認為保羅是個騙子,因為我並不——一點都不。」
思瓏並沒有完全信服湃瑞斯不那麼認為。掙扎在轉換話題和將談話繼續深入的矛盾中,思瓏很不情願地選擇了後者。「你都注意到了保羅身上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有一點,男人們總是喜歡談論他們自己,但是保羅不這樣。還有,他很會問問題,而在聽你回答時又是如此專注,所以你從來都不太會意識到他一直在聽,而你一直在講。你聽我說,如果他害羞的話,我會理解,可是他一點都不害羞。這是又一點我發現他不太平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