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柔情作家不好偷

第2頁 文 / 駱湘

    「又要出國啦?」工作室裡,言醉芙敲著桌於發問。人如其名的,她嬌美得足以今男人醉倒在她的芙蓉裙下。

    言醉芙的母親因為生她而難產過世,意志消沉了許久的父親,終於在一場名流宴會上邂逅了現任妻子凌茶蘊,才逐漸走出痛失愛妻的陰霾。

    口喻是知名的建築設計師,大大小小作品廣佈世界各地,得過不少國際大獎;凌茶蘊則為亞洲首屈一指的時裝集團「Dream」的老闆兼首席設計師,在創辦人意外離世後,一手將Dream打入國際市場而揚名時尚界。

    一個是建築界華人之光,一個是時尚界華人奇葩,因為有著對事業相同的衝勁與熱忱,促使他們帶著各自的小孩共結連理。

    「出國散心啊!我怕我的靈感總有一天會被台灣的車水馬龍淹沒。」

    「國外就不車水馬龍嗎?你該去義大利瞧瞧,什麼才叫做頂級的車水馬龍。」顯然言醉芙對這個理由嗤之以鼻。

    「我這次的行程會繞到義大利,下個月初凌姨會在米蘭開新裝發表會,我先到當地幫忙打點,還有,恭喜你也有幾套禮服要出場亮相。」覃曖彤為自己的行程稍作解釋,說明自己並不純然是去度假的。

    「嘿!我的功力雖然比不上老媽,好歹也算是設計團隊裡數一數二的優秀人才,不選我的作品實在是太浪費了。」言醉芙可得意了。

    在一片追逐「新穎」與「西化」的時尚界裡,由台灣發跡的Dream反其道而行,在新式剪裁中融入東方民族特殊風韻,除了四季時裝、提包與鞋類,主要以手工精細、設計新穎的禮服走出獨具風格。

    全球不少大牌明星都以穿著Dream出品的禮服為傲,只因它賦予人一種屬於歷史與文化的靈性美。

    相較於其他知名品牌同樣標榜限量製作,Dream的創辦人還特別為禮服命名,凡是由Dream製作的每件禮服都有專屬的名字。

    當然這名字和它的設計理念絕對是相符合的。

    不久前有位好萊塢巨星,穿著名為「星河」的黑緞禮眼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整件禮服剪裁簡單俐落,以大小不同的水晶細粒鑲成帶狀,由胸前蜿蜒至魚尾裙擺,在燈光下就像是條閃閃發亮的銀河、再加上飄逸的雪紡紗設計點綴其中,一襲無袖斜肩禮服將夜晚星空的璀璨浪漫表現得恰到好處,為這位巨星贏得不少鎂光燈。

    「是嗎?」覃瞹彤提出質疑。

    兩個人一起長大,和親姊妹也相去不遠,對於這位晚自己五個月出生的妹妹,她可瞭解得很。

    「懷疑我?」言醉芙的聲音微微揚高。

    「沒,我具有包容自我膨脹的能力。」覃瞹彤暗地自嘲。和月榛比起來,她的道行可淺呢!

    「很好。」小心荷包啊!她大小姐脾氣一來,就愛拎著別人的錢包大吃大暍。言醉芙深信她一定記得這點。

    「這幾天約爸媽一起出去吃個飯,就當是臨行前送別會好了。」待身旁人兒由自我沉醉中清醒,覃曖彤開口說出心中的計畫。

    自她成年後便獨自搬出去住,偶爾才回家一次。畢竟父母兩人都有各自的事業要忙,她又不像醉芙可以待在公司幫忙行政事務,順便發揮才能。

    所以她盡量不來串門子叨擾,免得耽誤他們寶貴的時間。

    「那還不簡單?媽的辦公室在樓上,老爹的事務所在隔壁,他們都是乖寶寶,鮮少蹺班,現在過去肯定逮得到人。」目醉芙自己就常做這類事。

    「那就約今天晚上吧!明天我要去『城市插曲』一趟。」

    「去喝咖啡?」言醉芙知道城市插曲是間咖啡屋。

    「外加找人聊天,避免有人太想念我。」

    「我倒寧願去酒吧喝酒,或是高級法國餐廳也行。」她大小姐什麼都不愛,就是酷愛美酒,從葡萄酒到調酒,只要和酒精掛勾的她都愛。

    耶穌都說,麵包是他的肉,葡萄酒是他的血。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嗜酒如命的酒鬼,但若生活中沒有酒倒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因此,她非常懂得把握機會,每次因公出國都拉著覃曖彤到處找酒暍,法國、義大利、德國、美國加州都是她的本命天堂。

    「酒鬼,小心哪天酒精中毒沒人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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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插曲咖啡屋

    「難道你們都不想換個地方嗎?」辛蘤沂拿著一罐咖啡豆感歎,似乎有點受不了。

    「整天泡法國很悶耶!何況法國早被你們踏爛了,橫豎歐盟都同意簽證通用,你們何不到附近幾個國家玩玩?」

    不是她嫌棄法國,好歹那裡也算是她半個祖國,風光明媚、氣候宜人,只是覺得每次出國都去同一個地方,有點無聊,可她那兩位至交好友卻百去不膩。

    上帝讓世界這麼遼闊,就是要讓大家有機會見見不同世面,何必老窩在固定地點發霉腐爛?

    嗯?好像在說她自己。

    「等我有了興趣再說吧!現今我對法國熱衷的程度依舊未減,隔壁的義大利倒是會順道繞去瞧瞧。喔!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造訪文藝復興的故鄉耶。」顯然覃瞹彤並不贊同好友的論點。

    「真搞不懂,我這外國籍的老窩在台北,反倒是你們這些本地人拚命往外跑。」難不成真的是國外的月亮比較圓?辛蘤沂著實不解,徹底忘記自己也是名離鄉背井的「外地」人。

    「你的工作在此,不待在這店怎麼辦?哪像我和月榛這種『筆耕』者,不時常換個環境刺激刺激,終有腦漿枯竭的一天。」覃曖彤站在吧檯邊,看著好友邊聊天邊煮咖啡,夾蛋糕,儘管忙碌卻不慌亂,不禁佩服起來。

    「嘿!麻煩幫我拿給九號桌的客人,他點的是義大利咖啡。」將一杯冒著蒸氣的咖啡擺上端盤,辛蘤沂差遣吧檯前的友人幫忙遞送。

    反正覃曖彤手一揚接過,似乎也挺習慣的。

    「先生,不好意思,這是您點的義大利咖啡。」自小寄人籬下,她向來溫和有禮,說話聲音又輕又柔,怎麼看都是個好女孩。

    但人終究會被無情的社會改造,在嫻雅的包裝下,她學著將自己化作沼澤,以平和的態度遮掩埋藏在地底的石油。

    何況荀子前輩都說了: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不染自黑。和另外兩名「惡」人接觸這麼久,早被她們同化了。

    「謝謝。」客人禮貌性地回應,卻頭也不抬的繼續埋首於五線譜中。

    覃瞹彤也不介意的返回吧檯,放下托盤,扭頭環視店裡一圈。「牆上的畫似乎被人換過了。」

    「我不阻止月榛動我店裡的畫。」辛蘤沂不認為這是件值得一提的事。

    「不知月榛的塵心還在不在,她的獨來獨往讓她顯得越來越冷漠,我很怕她有一天會跟這個社會脫節,變成一個都市怪人。」自己是文人,覃瞹彤可以體會好友的叛逆精神,在她們三人之中,大概就數她最愛與現實唱反調。

    醫學系的卓月榛在學生時代就以我行我素出名,和讀中文系的覃曖彤、電機系的辛蘤沂湊在一起,不只身高高人一等,連個性也是高人一節的怪。

    「放心,她有她的打算,時候到了自會明白。」辛蘤沂太瞭解月榛是個怎樣的人,她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她。

    「你的話永遠只說了三分真。」覃曖彤一語點破。

    「這就是文字藝術嘛!相信你應該比我清楚。」將一壺上等大吉嶺紅茶擺上托盤,辛蘤沂彎身由冷藏櫃裡拿出幾塊精緻的蛋糕,自家店裡的東西當然要和自家好友分享,反正她開這間店也不以營利為目的。「好啦!暫時沒有工作了,我們上樓偷閒去吧!」

    剛由廚房中忙完的服務生小黎,在辛蘤沂眼神使喚下,乖乖站進吧檯,哀怨的目送老闆大人蹺班偷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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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二月法國巴黎

    窗外細雨不停,窗內熱氣蒸騰。

    巴黎,舉世著名的花都,文人的樂園,藝術者的天堂。不少女孩期待在這兒擁有一段令人醉心瘋狂的異國戀曲,夢想她們的邂逅對象是多麼英俊瀟灑、浪漫感性。

    可惜啊!她也許多愁善感,也許善於賦詩談情,卻不如此期待這般不切實際的浪漫戀情。

    覃曖彤只單純地希望自己活得輕鬆自在,沒有羈絆。

    一如她的好友們。

    也或許,她們還在等待一出屬於命運的邂逅,一個注定相愛的男人。

    點了一杯熱咖啡,覃瞹彤此刻正坐在咖啡屋靠窗的座位上。

    窗外街道籠罩在煙雨中,巴黎的冬天十分濕冷,雖是全年有雨,卻以冬天的細雨綿綿最為折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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