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雷恩那
「你、你別靠這麼近。」
輕嚷著,她眸光偏不去瞧他,掙扎著要跳下方桌。
刀恩海粗臂一橫,掌住她的素腰,跟著健胸迫近,腰下竟是抵入她裙內腿間,不教她逃開。
她不禁顫動,身子敏感地感受到他的體熱和力量,雪顏在透進窗紙的天光下染開嫣色,這一回,竟換她窘迫起來。
若是尋常時候,依刀恩海木訥、沉樸的性子,絕對不可能這麼有「天分」地以如此撩情的姿態將她圍困在懷。
他知曉她心裡有事。
他欲問明白,在尚未弄清之前,不能教她輕易擺脫。
「你你、你你你你……」杜擊玉不爭氣地喘息,心兒怦怦跳,害她不由得記起,每回兩人歡愛時候,她心口舊疾便像要復發似的,現下,那氣息不順的感覺又來欺她了。
可惱呀!她明明是來興師問罪!興、師、問、罪的啊!
小手握成粉拳兒,只為出口氣,她唇一張,兩排秀氣到極處的貝齒竟往他裸露的肩頭咬下——
第七章冷韻流懷不自持
喔……牙根生疼,好難咬啊!
他的肌筋真練得比石塊還堅硬。
杜擊玉費勁兒地欲在那處結實的黝肩上留下一點什麼,珍珠般的貝齒磨了又磨,磨得她胸脯起伏,鼻間不自覺地發出悶哼,仍是奈何不了。
好、好喘……她終是鬆開小嘴。麗睫一揚,那張稱不上俊逸,卻粗獷深邃的面容離她極近,炯峻的黑瞳正一瞬也不瞬地與她相凝。
面對妻子的「突擊」,刀恩海原能輕易避開,但他就是動也不動地杵著,由著她發洩,亦未運勁抵禦。
她那兩排細小的珍珠齒,是他面對過最無殺傷力的「兵器」。
嚴肅地瞅著她喘息的模樣,雪染輕紅,兩抹霞暈徹底驅走了她的蒼白,他胸口震顫了一下,衣衫下的身軀忽地緊繃起來。
他克制著,道:「我身上都是汗,舔起來鹹鹹的,不好。」
杜擊玉先是一怔,美眸繼而瞪大。
敢情,他、他他他……他這是誠心在氣她嗎?!她是咬他!咬、他!哪來的閒情逸致舔人啊?一股子不甘驀地激湧盡出。
這男人、這男人……呼……呼……她若是心疾發作,他定是罪魁禍首!
磨磨牙,她眸子細瞇,二次奇襲他,竟抬高小臉咬住他瞧起來應較柔軟的下顎。
「唔……」刀恩海濃眉微挑,似感到愕然。兩張臉容貼得好近,她眸中爍動焰光,他深目竄出輝芒。
他依舊任由著她咬,鼻中、胸臆裡儘是她甜淡的香氣,跟著,他喉裡模糊地嘟噥了聲,雙唇自然而然地去啄吻她近在眼前的頰,甚至「惡劣」地探出溫舌,舔過那處細膩的嫩膚。
「唉……」杜擊玉隱約聽見歎息,柔軟若一灘春水地嚶嚀著,一會兒才意會到那是從她小嘴中所流逸出來的。
她的齒顎下知何時鬆緩了,眸光輕泫泛桃花,還瞧不清楚他,男子溫熱唇舌挾帶的粗獷氣息已密密將她擄劫。
他的單掌撫觸她纖細的背脊,滑過那美好的曲線,跟著扶住她的頸項,將綿軟的她壓抵在胸膛上。
他的舌大膽地滑入她的齒關,糾纏著她的香軟,在她絲絨般的小口中熱烈地席捲、吮弄,彷彿教他困在懷裡的姑娘,是他這一生中嘗過最最津美的甜物。
杜擊玉幾乎在一開始便棄械投降了,根本沒想過要掙扎。
成親以來,兩人之間的親熱常是由她主動逗弄他所起的。
她率真、坦然,能誠實無畏地面對喜愛上他的心,在一次次嬉弄他的遊戲中感到親暱無端的愉悅,但並非每一次的「誘發」,結果都能如她所願。
她嫁的男人自制力一流,樸拙剛毅,再加上偏「不心疼」她,她的引誘若是三回中得逞一回,能教他隨她一塊兒滾倒在榻上「參詳」那些戲密圖上的把戲,那便算本事了。
可現下,他主動親吻她呢!
單臂緊摟住她,唇舌似火,力道強悍得教她暈眩不已,滿是佔有慾望,她方寸如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下快過一下。不行了、不行了……她、她她……她真要厥了……
軟軟倒進那結實的寬胸裡,藕臂在他粗頸後交纏,她裙下雙腿環上他的腰際,親密地圈圍著他。
「老天……」刀恩海粗嗄低吟,沒料到一個親吻會勾引出漫天大火。他絕非縱慾之人,但每每對上他這美得過火的小妻子,總要壞了他無數原則。
洞房花燭夜那晚過後,隔日藉著透亮的天光,他才愕然發現到她裸膚上一處又一處的紅痕和淡紫,那時的她被折騰得昏睡不醒,軟綿綿地伏在錦紅繡被上,襯得她雪嫩膚上的痕跡更加觸目驚心。
他自責不已,膽戰心驚,就怕累得她舊疾復發。
他這麼高大,而她如此纖弱,他嘗試要努力克制的,但她絲毫不領情。
有時,他會莫名地生起錯覺——他的小妻子似乎挺愛瞧他自我掙扎的窘態。他壓抑著,欲同她講理,盼望她身子養壯、病魔盡驅,畢竟夫妻情緣長長久久,要相愛相親有的是時候。
可她根本不聽,她就是不聽。
每回,他聽見她要拿著那些不知藏在哪兒的戲密圖冊去問人,他就火了,鬧騰到最後,他又毫無原則地抱著她滾上榻,等理智稍稍清醒,他的小妻子通常已玉體春光地趴在他汗濕的胸前,體力透支地昏睡過去。
可恥!可惱!毫無定力!
他又抵抗不住了。他想要她。熱烈的血液奔騰王四肢百骸。
粗健的單臂捧抱著她圓俏的臀,他將她抱離木桌,帶進位在裡邊的軟榻。
「恩海……」杜擊玉呢喃著,髮絲拂亂了,垂掩一身。
躺在他強健的身下,她略涼的柔荑拉扯他的腰帶,滑進他衣中,一會兒便教那高燙的體熱給熨暖了。
她模糊地聽見他低嗄的呻吟,灼燙的氣息煨熱她的雪胸,引起顫慄。
小手更熱情地摸索,水嫩身子終於毫無隔閡地緊貼住他,男人再一次粗聲低喘,那教她有股奇異的成就感,覺得自個兒是可以影響他的,儘管他不知強上她多少倍,卻也在她手裡化作繞指柔。
她不准他緩下這一切。
情中有欲,欲中有情,交纏著、夾擊著,然後全然融在一塊兒,要她全然釋開,如絲似網地將他密密籠罩。
在這冬陽下的午後,激盪出如游絲般的春光。
密密地……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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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窗紙的天光,淡淡染浸輕霞。
房中幽靜,霞光清冷。榻上,男人已套回黑色功夫褲,下畏寒似地裸著上半身。他坐在床榻邊,瞅著露出羽被外的那張美臉兒時,眉峰憂鬱攏起。
「擊玉?」低嗓沙嗄,連喚聲亦透出顯而易聞的擔憂。刀恩海歎了聲,粗指不住地在那片嫩頰邊畫圈。「擊玉?」
「嗯哼……唔……」羽被裡的小人兒下意識地嚶嚀了聲,無力地掀動扇睫。
好半晌,杜擊玉僅是傻傻地張著眸子,視若未見的。
然後,懸宕在她面前的男性輪廓終至清明,那深邃神俊的眉眼教她胸口一燒,她雙頰紅暈未褪,又翻騰起另一波熱浪。
「我、我怎麼了……唔……」該不會又……
「妳適才暈厥過去了。」
果不其然。她心底悄歎了聲,紅潮席捲全身,不知是第幾回下定決心——
從今爾後,她一定要更努力地養身練氣,把體力養得一等一的好,跟他……跟他用力地「撐」到底!
見她倦容可憐,眸光困頓,刀恩海眉眼間郁色重重,突地惱起自己。明曉得她身子不好,他卻學不會溫柔以對,還橫霸霸地對她「動手動腳」。
「對不起。」他低歎。
對不起……對不起?!
杜擊玉再度眨眨眼,有一瞬間的恍惚,直到他的粗掌欲從她的美臉兒上撤下,她倏地抓住他。
「你你你……」他要真有對不住她之處,也絕不是他剛剛主動與她親熱的這件事兒。
努力調整著呼吸起伏,她眸光幽幽,終於記起她原是來尋他興師問罪的。
再一次深呼吸後,好不容易才尋回聲音。「你當著打鐵場子裡那麼多人的面,硬是把我拉走、給我難堪,你、你你當然對不起我。」
聞言,刀恩海突地抿唇不語,神色閃爍,黝膚底下竟漫開幾難察覺的赭紅。
可惡!以為扮憂鬱來對付她很有用嗎?他他他……嗚……杜擊玉內心大歎,悲慘地發覺,他憂鬱的模樣當真……當真好看到教人心肝發軟啊!嗚……實在太可惡
他依舊沉默。她銀牙一咬,接著指控道:「你好凶,好用力地握人家的手,我跟不上你的大腳步,還險些跌跤了,你到底什麼意思?說話啊!」
她得緊記,她是來興師問罪的,興、師、問、罪!一樁樁、一件件,尚未問清之前絕不心軟。絕不!
靜謐了會兒,就在杜擊玉以為真沒法子從這木訥又固執的男人口中挖出任何答覆時,他方唇緩慢掀啟,竟悶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