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舒格
岑夫人……從來沒給她看過好臉色。
「還沒走?」岑夫人又是那樣,好像壓根沒發現這寬闊的辦公室裡,還有第三個人,只是逕自對兒子說:「晚上有沒有應酬?一起吃個飯吧,有事找你談。」
岑立瑭才不顧身旁小人兒的奮力掙扎,他的鐵臂一鎖,她就算掙扎得滿臉通紅,也掙脫不了。「沒有應酬,不過有點事,我要陪心蕾去買東西。」
「我不用你陪……」姚心蕾趕快撇清。
「我聽說你推掉亞太經貿會議的事了,下午部長特別打電話給我,要我唸唸你。立瑭,你為什麼不去呢?」老樣子,岑夫人完全跳過姚心蕾的部分,視地如無物。
不承認,它就不是問題。岑夫人擺明了不贊成他們兩人在一起,也沒有任何談判的空間。
「這種會議,我們民間代表根本就是去當花瓶、壯聲勢而已,不去也不會怎樣,何況我的行程早就排好了。」岑立瑭毫不讓步。
「我下午請申秘書調出你的行程來看,那時候你根本沒有事。」母儀天下的威嚴可不蓋的,岑夫人略揚起下巴,傲然道。
「那一定是妳看錯了。我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立瑭……」
趁著岑立瑭全神貫注備戰,一個不注意,姚心蕾用盡吃奶的力氣,終於掙脫了他的禁錮,一溜煙地逃出了總裁辦公室。
開玩笑,她才不要留在裡面。總裁和他母親之間的爭執……大概連所羅門王都沒辦法仲裁吧!
抓起放在座位上的包包,她沒命地往電梯沖。今天她要去大賣場採購——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休閒活動之一,不管誰都不能阻擋她!
進了電梯,她按下按鍵,看著鏡面電梯門慢慢關上,忍不住、還是歎了一口氣。
怎麼會有人……眼睛長在頭頂上啊?這樣走路不會跌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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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蕾大肆採購結束,辛辛苦苦搬回家,把日用品、雜貨都分類放好,蔬菜水果肉類用保鮮袋分裝,整整齊齊放進冰箱後,她熟練地洗米煮飯,然後,拿出一個雖然不新,但洗擦得亮晶晶的小火鍋,開始煮了起來。
桌上大盤子裡,排放著剛採買回來的燕餃魚餃火鍋餃、茼蒿、白菜、肉片、冬粉等等材料等著下鍋,某人喜歡的沙茶醬加蔥花也已經上桌。
水滾之後,餃類先下去。胖嘟嘟的各種餃在水中滾著,她撐著腮,一個人在燈下,安靜地看著熱熱鬧鬧的小火鍋。
然後,如她所預料,那個「某人」自己拿鑰匙開門進來了。
昂貴的手工西裝外套,隨意丟在她的小沙發上。絲質領帶也抽掉了,隨便塞在口袋裡。領口扣子開了三顆,稍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臉色不怎麼好看,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逕自來到餐桌前。
「你想吃什麼肉?豬還是牛?」她眼睛還是看著火鍋,清脆地問道。
「人肉。」他悶悶地回答,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香腮,然後才在她身旁坐霄o
「那你等一下,我去割一點。」她淘氣地說,還作勢捏捏自己的手臂。
岑立瑭心情再不好,看到這朵言笑晏晏的解語花,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微笑。「可以選部位嗎?」
「不行!」姚心蕾叫了起來,不過,不是為了部位問題,她眼明手快,啪的一聲打在岑立瑭手上。岑立瑭本來拿起筷子準備要夾魚餃了,硬是被她打回去。
「怎麼了?」他詫異地問。
「還沒有熟啦,等一下嘛。」她瞪他一眼。
敢這樣對待他的,也只有她了,連岑立瑭的父母,都不曾用這麼專制的語氣和態度對他;他們家總是很客氣、親子之間關係比較像上司與部屬。
可是,他一點都不介意。等就等,他安安分分的坐著,滿足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小火鍋是他買給她的,她很開心地收下,總是很珍惜地使用著。每年冬天把小火鍋拿出來時;都好期待的樣子,早早就計畫要買什麼料、買什麼菜,吃完之後,又好認真地把小火鍋洗乾淨,刷得亮晶晶的,再收好。
看她忙得小蜜蜂似的可愛模樣,總讓他清楚察覺,心中有個特別的角落,是專屬於她的。
是她讓他發現那個特殊的柔軟角落,只有她才能碰觸得到。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姚心蕾有點狐疑,「可以吃了,我幫你裝一點。」
「不用了,我自己盛,妳把其他東西放進去。」他溫和地說。
兩人通力合作,在熱氣氤氳中,暖烘烘地吃了簡單卻飽足感百分百的火鍋。好家常的菜,但他們吃得好滿足。
吃飽之後,姚心蕾當然是忙著收拾,清理桌面,洗碗筷,洗鍋子……忙個沒完,岑立瑭忍不住笑她,「妳啊,剛吃下去的都消化完了吧?」
「對啊,哪像你,吃完飯就看公文,小心消化不良,或是以後變成啤酒肚!」姚心蕾不甘示弱,故意伸手拍拍他精壯結實的腹部。
他乾脆順手一扯,把她扯進懷裡。他本來就是半躺在沙發上看資料,現在,軟玉溫香在抱,她趴在他身上,他就更不想起來了。
他仰躺著,長腿擱在另一邊的沙發扶手,繼續優閒翻看著手上的合約草稿。姚心蕾乖乖窩在他懷裡,玩著他的胸口襯衫的鈕扣。
「喂。」她軟軟喚他。
「嗯?」岑立瑭大手輕撫著她的短髮,回應的嗓音低沉慵懶,充分顯露出主人的舒適程度。
「你媽……今天又說了什麼?」她輕聲問,「沒事嗎?」
「沒事。」他不想多談,破壞他們在一起時的氣氛。
「我們……還是要去?」
「當然。」總裁口吻出來了,專斷,不容質疑。
姚心蕾不語了,安靜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
「如果真的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回去看媽媽。」這是她去北國的目的之一。她母親到現在,還在那家小小的餐館當老闆娘,雖然和繼父在那邊日子過得不錯,但她還是一年會回去一、兩次,探望母親。
她的體貼,結果對方卻毫不領情,岑立瑭堅硬的身體僵了僵。
「妳想自己去?」他的嗓音沉冷下來。「妳不想和我一起去?」
這個小姐是怎麼回事,怎麼搞不清楚狀況!
沒想到姚心蕾惡人先告狀,覺得是他搞不清楚狀況,她俏臉一抬,瞪著他,「我哪有這樣說?只是你工作如果真的走不開,我也不想勉強你啊!」
他什麼工作都可以不管,也要跟她一起去,她怎麼還搞不懂!
臉色已經冷了,抱著她的手臂收得越來越緊,她開始想掙脫,當然,人家不放。
「你是不是又因為這個,跟你媽媽鬧得不愉快?」姚心蕾兩手硬捧著他的俊臉,不讓他轉開。「你現在工作越來越忙,夫人會有意見也很正常。你有沒有好好講?還是又板著臉不理她?」
岑立瑭不想回答。
「你說啊!為什麼不說……唔……」底下的問話被吞掉了,櫻唇被牢牢封住。
合約草稿甩落地面,岑立瑭騰出雙手,握住她的纖腰,調整了一下姿勢與角度,讓兩人契合得更好。
姚心蕾才不吃這一套,她扭動掙扎著,試圖要擺脫纏人的大章魚。
當然囉,越是掙扎,兩人之間的接觸就越多、越火熱。
「討厭,人家還在問你……啊!不要啦!」上衣被扯掉了,他靈活的大手移到她的雪背上,三兩下就解開了胸衣的鉤扣,然後,那件粉紅色蕾絲的內衣也被丟到旁邊地板上。
他大概是存心要懲罰她,撫著、揉著、吻著,甚至輕咬,讓她忍不住呻吟、討饒。
熊熊的烈火一觸即發,連思考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被他帶著,投身火海,被徹徹底底燃燒,直至化成灰燼——
從身體到心靈……她是為了他而創造,要不然,怎可能有如此完美的契合?
凝視著對方的眼眸,他們開始性感而火熱的共舞。
姚心蕾紅透了一張小臉,眼睛水汪汪的滿滿都是春情,顧盼之間,讓人無法不迷醉。她編貝般的齒咬著紅艷艷的唇,強忍著那羞人的呻吟。
「蕾蕾……」他忍不住要湊唇上去,深深吻著那張甜蜜的小嘴。此刻,他們不是兩個孤獨存在的個體,而是已經完完全全把自己交在彼此手中,水乳交融,無法離分。
甜蜜的餘韻中,姚心蕾被男人重重疼愛得全身無力,只能偎在他火熱的懷中,喘息著,杏眸微瞇,又是疲累、又是滿足的嬌態,讓岑立瑭忍不住,捧著她的小臉就是一陣蜜吻。
「我還沒說完……」姚心蕾有氣無力的抗議,在親吻中,沒人聽得清楚。
「別說了,乖乖睡覺,什麼事都沒有。」岑立瑭抱起軟綿綿的心上人,自己也還帶著喘息,他往她小小的臥室走去。
「可是……」
「沒有可是。」他專斷地吻住她的小嘴,直到回到床上。岑立瑭依照慣例,體貼地擰了濕毛巾,幫她擦拭清爽之後,才重新躺上床,抱住已然入睡的人兒,滿足地吐出一口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