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江琦恩
羅素衝動地將她擁在懷裡,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深情地吻住她的唇。
先前可晴不斷地反抗,但漸漸地,她的抗拒變得柔弱無力,最後乾脆任他狂吻著,讓彼此沉浸在這一刻裡。
過了好一會兒,羅素才拉開她,可晴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摑了他一巴掌後逃開。
羅素撫著臉,錯愕地看著她遠去……
口口口
雖然江煥平不只一次地警告過如楓別接近他,但如楓不管,她每日按時去探望他,儘管他的口吻並不友善。
「看我為你帶來什麼?」她揚揚手中的咖啡豆。
「你最喜愛的哦!」地邊說邊動手泡起咖啡。
「那是以前,現在我討厭咖啡,連它的味道也是。
如果你想開懷暢飲的話,請到別處,我這裡並不歡迎你。」他拒絕看她。她將他七、八年前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只會令他更加懊悔及心碎。
她依舊繼續手中的工作,「別騙我,我知道你喜歡。」
「你到底有什麼用意?我不相信你會平白無故對我奸,這其中必有陰謀。既然被我揭穿了,不如說出來吧??br />
「她沒有,但我有。」
如楓還沒開門,突然有人為接下話。
「可晴,你怎麼來了?」如楓訝異地望著她。
「我來看看到底誰這麼不識好歹,三番兩次辜負你的好意。」可晴的話是尖酸刻薄的。對付江煥平她必須要很,因為根據她的調查,他也是謀害玉恆的參與者之一。
「是的,我不識好歹,我三番兩次辜負如楓的心意,這樣的答案你們滿意了吧!」
「滿意?早得很!」
如楓趁他們對話的空檔,端了杯咖啡給可晴及煥乎。
可晴順後接過,江煥平卻一手打翻它。熱滾滾的咖啡灑在如楓手中,痛得她流下淚來。
「如楓!」可晴與煥平異口同聲地呼喊。他不是有意的,真的。
可晴扶著她,「看你幹的好事,自己變得面目全非還不夠嗎?你到底想要多少人也像你一樣見不得人?」
「可晴,別這樣,我相信煥平他不是有意的。」如楓為他說話。
「是嗎?或許正中下懷呢,這樣一來,你會因燙傷而自卑,怕自己配不上夢寰……」
「別說了,可晴,快帶我去擦藥吧!」
夢寰?打從她來到這兒,就不敢期望與他再有任何牽連。一方面是不能,另一方面是不敢。想他只會讓她更加無助。
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懊惱由煥平心中升起。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口口口
可晴帶如楓來到醫務室,反倒給了羅素一個機會,進入醫務室之後,可晴開始後悔了。
羅素細心地為如楓清洗、包紮傷口,也不時地抬頭偷看可晴。
「怎麼弄的?」他關心地問。
「不小心被開水燙到的,沒什麼。」如楓隨意找藉口搪塞。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的不尋常,於是說道:「我先走一步,可晴,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可晴點點頭。
「你知道我是羅素的特別助理吧?」
她再點點頭。
「最後患者較多,我的手又受傷了,能不能請你幫羅素,補我下午或近日的缺,我怕他會忙不過來。」
「我不是當助手的料,何況我什麼都不懂,只會幫倒忙而已。」她推拖。
「羅素會教你的,你大可放心。」
「我不能,如楓。」她乞求,以眼神示意她真的不能,如楓卻當作沒看到。
「你會的,可晴。讓我休息一下難道不好嗎?莫非你與羅素之間有心結存在?」
「沒有。」她飛快地回答,好半晌才又說:「好吧,我答應補你的缺。」
可晴沒有看羅素,因為她知道最高興的會是他。
「謝謝。那我走了。」
如楓一出去,整間醫務室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久久,羅素才進出一句話,「那天吻你我很抱歉,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別再提了,反正都過去了,我只希望你能記住這件事,別重蹈覆轍,否則我不再確定自己只會揮你一巴掌,那樣做實在太便宜你了。」
「我會盡我所能地克制自己。」他整理著藥品,「我得去巡視病房了。」
「我陪你去。」
「謝謝,不用了。我不想令你尷尬。」他的態度十分沮喪,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
羅素打開門走出去。
可晴趕上他,站在他的身旁,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嬌小!她才到他的肩。
他懷疑地打量她,她卻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僅止於此?」
「僅止於此。」她突然變得開朗許多,畢竟羅素是個討人喜歡的男孩,她真心想幫忙他。
口口口
早上如楓被燙傷之後,江煥平便將自己反鎖在病房裡。他想了很多,他不該再懷疑如楓的心意,畢竟她這種同情心是從小就有的。
他要為她做點事。
前幾天,他終於接到汛息,得知想殺他的那群人已經被捕了,更棒的是,他們道出了主謀者。果真如他所猜測的,是她。該是展開行動的時候了。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緩緩地起身開門,一群醫護人員走了起來,如楓也跟在後頭,今天是他拆紗布的日子。
他們緩緩地拆著紗布,他屏住氣息,靜靜接受命運的宰割。當一切拆除完畢,他遲遲不敢接過護士給他的鏡子。其實從大伙眼中,他大概也知道個所以然了。
半晌,他認命地接過鏡子,他的左右臉龐各有一道醜陋的疤痕,額頭上的傷口仍舊存在。
「我們已經盡力不使臉上留下疤痕,但……很抱歉,傷口大得使我們……」一位護士小姐說著。
「不用說了,我瞭解,謝謝你們現在。我想靜一靜。」
大家識趣地離開,房裡只剩下如楓和他。
「罪有應得,不是嗎?」他苦笑著,心卻在淌血。
「不,不是的,你可以去整容,現在醫學發達,我相信臉上的疤不是問題。」她握住他的手。
他再次苦笑。「小楓,你永遠是給人希望的。真希望我們能重新來過,十年前那段日子真好,是不?只可惜我已配不上你,而你又有心上人了。」
「相信你自己。」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不行了,我就是太相信自己,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他換了個話題。「警方逮捕到想害我的人了。」
「是誰?」
「一群美國混混。」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跟他們無怨無仇的。」
「不為什麼,只是看不慣我大搖大擺地開著新車上路罷了。」他欺騙她。
如楓雖有些懷疑,卻沒有再說什麼。
煥平從背後悄悄拿出一盒東西。「打開它。」
她依言打開,裡頭是一組玻璃杯和一個茶壺。
「送給你,它本來就該屬於你的。留在身邊,當作我們之間的回憶吧!」
這盒茶具組是他們倆第一次出國時買的,是他送給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他說,這裡頭有一個茶壺、門個杯子,所以他打算生兩對兒女,一家六口每到晚上便坐在桌前,一同喝茶說故事。誰知……一切都太遲了,誓言也不再了。
「我會好好珍惜的。」她落下淚來。
「那就好。」他虛脫地躺回病床上。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多得令他負荷不了。「我想睡一下,你出去吧!」不再顧及她的反應,他閉上眼睛安穩地睡去。
口口口
隔天一早,如楓按照慣例來探望江煥乎,卻發現人去樓空。他的衣物不見了,病床也被人整理過,如楓瘋狂地質問醫院裡的每一個人,得到的答案卻是不知道。
她不相信他就這麼走了。
回想他昨天所說的話,他似乎表明了一切,也交代得夠清楚了,只是她笨得沒發覺。他到底會到哪兒?
如楓心急如焚地尋找著可晴及羅素。
跟著羅素在醫院來回走動的可晴發現其實比她可憐的人還很多,至少她是幸福的,能夠如願以償地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每次看見羅素細心、溫柔地探問病人的情況,她總有一種難以傾訴的感覺,感覺他會是個好男人、好丈夫,甚至是她的好伴侶。
如楓慌張地奔到他們面前。
「他不見了!」
「誰?」可晴蹙起了眉頭。
「江煥平!」
「什麼?」羅素跳起來,「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元,他這樣只會加速傷口的惡化。」
「死了就算了,少了一個害人精不是更好嗎?」每次談到江煥平與章佳嵐,可晴的口吻就變得絕情。
「可晴,別這樣,他已經有意悔改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就不信他會改多少。」
「可晴,」羅素也試著安撫可晴激動的情緒,「人都會犯錯,不是嗎?」
「但他犯的錯卻不可彌補,而且也害了我一生。」
羅素歎口氣,知道她又想起玉恆。他早該明白,玉恆在她心中佔了很大的份量,他想與玉恆搶,似乎比登天還難。
「人都死了又能怎樣?可晴,別再執迷不悟,放棄仇恨吧!我相信玉恆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這般處心積慮地為他復仇。」如楓苦哀求。「還是連你也不願放過我?如果沒有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玉恆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