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廷宇
「要我原諒你,可以,我還沒吃早餐,等一下煮玉米濃湯紿我喝,我就考慮原諒你。」孔寒寧雙手環胸地說出要地盡櫛前嫌的條件。
「我好像是你請的傭人—樣,每次來每次都要伺候你—次。」她苦著臉將安全帽收入摩托車的制物箱內,越過佔了大門入口三分之一的孔寒寧,直接走進客廳。
「彼此彼此,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再說好朋友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看她說得天經地義。
「是,小的這就去煮。」她邊捲袖子邊往廚房走去,打開冰箱拿出所需的食材。
而孔寒寧則盡責地坐在餐桌前啃著昨晚吃了一半的麵包,盯著好友在自家廚房又是切菜又是削皮的,毫無上前幫忙的意願。
「寒寧,你哥呢?怎麼來這麼久都還不見你老哥的人影?是不是也遲到了?」來了有一會兒了,就是不見老是喜歡和她抬槓的馮玩是。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遲到的癖好?」
「喂!小姐,我也才僅僅這次不遵守時間約定而已,你不能因為我這次的疏忽而認定我是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顧謙萩替自己叫屈著。
「你沒聽過一句俗諺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難保你下次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孔寒寧不信任地頂了回去。
「說不過你,算你有理,行了吧?」不想與她多做爭辯。
「我說話本來就是站在一個理字上,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孔寒寧得寸進尺地說。
顧謙萩本想還擊的,但這次錯在於她,她也只能摸摸鼻子不服氣地認輸嘍!「好了,這次算我輸,下次再跟你一決高下。」
「隨時奉陪。」嘻嘻地一笑。
「對了,你老哥呢?既然已經來了,怎麼避不見面?」她四處張望,深怕他忽然冒出來。
「他啊!昨天就到了,現在在樓上我弟的房間裡睡大頭覺,我怎麼叫也叫不起來。」她在打完催促顧謙蔌的電話後,她就去叫了,但是叫了好幾次都沒用,叫到她的喉嚨快啞了,最後只好放棄嘍!
「什麼?他昨天就到了?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趕得要死。」顧謙蔌將手指扳得嘎嘎作響,但眼裡卻充滿了笑意。
見狀,孔寒寧不慌不忙地回答:「就算我告訴你了,又怎麼樣?遲到本來就是一件很失禮的事,難道你想遲到得更久嗎?」
聽了孔寒寧的自辯後,一股羞慚湧上心頭。「不想。」
「那不就得了?還敢怪我咧。」她故意別過臉,佯裝生氣。
「對不起啦!」顧謙萩走過去輕扯她的衣服撒嬌著。
「原諒我啦!」
在顧謙萩撒嬌攻勢下,孔寒寧再也裝不下去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跟你鬧著玩的,別緊張。」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只是跟你鬧著玩而已。」顧謙萩頑皮地朝孔寒寧皺皺鼻。
隨後兩人相視一眼,接著爆笑出聲」
笑夠的顧謙萩走回瓦斯爐前,看著即將大功告成的玉米濃湯,回頭詢問好友道:「玉米濃湯快煮好了,要不要多留一份給他?」
「叫他吃自己吧!不用了。」
「不需要那麼殘忍吧?」
「對他仁慈也就是對我們殘忍。」
就在孔寒寧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飯廳的人口出現了個人影。
「你們在煮什麼?好香喔!」馮玩是頂著鳥窩頭出現在她們面前。
「睡夠了啊?終於捨得起床啦!睡豬。」她從鼻尖將自己的鼻子頂起來,形成個豬鼻樣。
「也睡夠了,我再不快點起床,我的名譽不知道會被譭謗成什麼樣了。」他輕捏了下孔寒寧作怪的鼻子,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孔寒寧拍掉馮玩是欺壓她鼻子的壞手,不示弱地子以痛擊:「原來是因為被罵到耳朵癢得受不了才起床的啊!我還以為你這位大少爺要睡到日頭落山才甘願起來咧!」
「不敢,不敢。」
他就是每天和她哈啦的主角?跟照片裡中規中矩的形象完全不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他少了一份憨厚的感覺,反倒多了點頑皮的成份,這感覺和電話中的他相差不多。
就在顧謙萩暗地評估對馮玩是的第一印象時,他已悄然地走到她身旁。
「哇!是玉米濃湯咧,可以吃了嗎?」他興奮地詢問一旁的顧謙萩。
「再……再……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而口吃。
突然他低下頭,用僅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怎麼樣?我的真面目有沒有嚇到你?」
她搖搖頭。
「你也沒有嚇到我。」他對她頑皮地一眨眼,隨後將音量放大:「有我的份嗎?」
一雙像孩子般的皓眼直視著她,讓顧謙蔌心緒紛亂,使得她忘了言語,幸好這時孔寒寧及時出聲化解了短暫幾秒的尷尬。
「沒有!那鍋玉米濃湯是我個人所有物,沒你的份,要吃,外面的樹皮多得很。」
「哎!哎!你竟然叫我吃樹皮?好歹我也曾替你扛了不少罪,沒有功勞,至少也有苦勞吧?」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給你的。」
「一小口也不行?」他皺著眉乞討著。
「想都別想,哪邊涼快往哪邊問。」孔寒寧殘酷地斷了他的期望。
「小器鬼。」
就在他們表兄妹鬥嘴鬥得不亦樂乎時,令人口水直流的玉米濃湯也大功告成了,顧謙萩關掉爐火,隊碗櫥裡拿出兩個飯碗分別盛好。
「來,這碗給你。」她將盛好的湯遞到他而前。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嘍!」隨即舀起湯,一口喝下,也不怕燙。
「小心燙啊!」她提醒著。
「好喝。」他彷彿是吃到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似的,朝顧謙萩笑得幸福知足。
顧謙萩靦腆地回敬一笑。
眼見盼了十幾分鐘的佳餚落入馮玩是的嘴裡,孔寒寧馬上發出不平的聲音:「啊!我的玉米濃湯,謙萩,你幹嘛給他喝,叫他去喝自來水就好了,反正他不管吃什麼都可以活。」
顧謙萩好氣又好笑地將裝著五米濃湯的鍋子拿到餐桌上,盛了一碗給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好友。
「來,這碗給你,可以閉嘴了吧?反正我煮了這麼一大鍋,你一個人又吃不完,分—點給你表哥吃會怎麼樣;再說,別忘了這鍋湯可是我煮的,我要給誰吃就給誰吃。」
「謙萩,你怎麼胳臂往外彎啊?」嘟著嘴嚷著。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走到餐桌前準備盛第二碗湯的馮玩是,點頭如搗蒜,對於顧謙萩的說辭感到十分贊同。
「有沒有聽到?有沒有聽到?多跟人家學學吧,別老是小鼻子小眼睛,度量放大一點才可愛呀!」手才剛碰著湯匙的角,就被罵小鼻子小眼睛的孔寒寧整鍋提走。
「對啦!我就是小鼻子小眼睛,我告訴你,就算我一個人今天喝不完,還有明天,就算我明天喝不完,我還可以請我老爸老媽喝,反正我就是不給你喝,怎麼樣?哼!」說完,用力地將鍋子往她身旁的椅而上放去,示威似的瞪著馮玩是,喝著她的湯。
顧謙萩望著馮玩是一臉想吃又吃不到的可憐表情,心軟地走到孔寒寧身旁,將整鍋湯放回餐桌中央,並替馮玩是重新盛上一碗。
孔寒寧狠狠地斜睨著老是和她唱反調的好友!
「謙萩,你這是……」開口正要講話時,顧謙萩馬上阻止了她的話。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隨後她嘴巴湊到孔寒寧的耳邊咬起耳朵來。「寒寧,開玩笑也要有所節制,不要太過火。」
孔寒寧看了眼好友,洩氣地說:「唉!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看來我的演技要再多加磨練嘍!老哥,喝吧!」她將鍋子推到馮玩是面前。「這鍋玉米濃湯可是咱們謙萩大廚施捨我們的,我們務必要把這鍋湯全部喝光,才能報答她的辛勞哦。」她對著馮玩是使眼色,叫他接下去演。
馮玩是自小就和孔寒寧玩情報遊戲玩到大,現在只消她的一個眼神動作,他就能大概知曉她的意圖了,他比了個OK的手勢。
「這麼好喝的湯,就算再來幾鍋我也能把它喝個精光。」拍馬屁道。
「誇張。」顧謙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又道:「小心喝太多,肚子變得像鼓著氣的青蛙一樣大,我可救不了你。」
顧謙萩話方落,餐廳隨即揚起擬人的蛙鳴聲,三人視線相互一視,接著便是一陣歡笑。
第二章
一串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清晨中,依舊是如此引人注意。
被這陣輕巧腳步聲喚醒的馮玩是,睜開倦意濃厚的眼,瞧一眼掛在牆上的鐘。
六點還不到,就有人醒了?他心裡不禁為身為花農的顧家人感到佩服,閉上眼想再繼續睡時,一串熟悉的嗓音使他再度睜開眼。
是顧謙萩,她像是在跟孔寒寧交代什麼事,說了幾句又回歸寧靜,接著便聽見腳步移動的聲響,「咿呀」門開啟了,腳步聲離他的所在處愈來愈近;就當腳步聲走過他門前的同時,他也將房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