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滕真
「我很累需要休息呀!」
「那就來看美女休息個夠。」
「媽……」
「上回被你逃掉,你可知道我多丟臉?今晚你再放我鴿子,我就直接替你訂婚,你自己看著辦吧!」鄂母直接撂話威脅。
「是是是,我去行了吧?」鄂文孝歎口氣,老媽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每個相親對像她都打一百分,誰知道她會不會替他訂下一個令人痛不欲生的另一半,他還是去露個臉吧!
「這還差不多,在『凱芝大飯店』的鴛鴦廳,七點,記住了嗎?」鄂母再三吩咐才掛電話。
鄂文孝放下電話,李文寧立刻探頭,一臉「我不能騙董事長夫人」的慚愧苦笑,他揚起笑容,揮揮手要她別在意,老媽的厲害,他最了了,怎能怪別人呢?
他匆匆將公事告一個段落,看看手錶,這個時候開車去,時間應該差不多才是,他於是起身準備去赴約了。
一想到搞不好又多個像黃筱君那樣的糾纏者,他就胃疼哪……
他開著車上路,卻在過了幾個紅綠燈後,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對方戴著安全帽,他不太能確定是她,於是他換了車道,緩緩靠近停在路旁等紅燈的騎士,探頭立時確定了猜測,他很愉悅地揚起嘴角,搖下了車窗。
「許盼兮,我們算不算有緣,這麼多車居然也能碰到你?」
聽見他的聲音,騎士錯愕地瞪過來,不會吧?她今天有這麼衰嗎?什麼爛事都找上門來了?
「這位先生,我們不熟,在路上遇到應該要當作沒看到,這才是禮貌,你不懂啊?」她冷著張臉啐道。
那天被他吻的事讓她餘怒未消,在公司又被其他女同事瞪,剛剛又接到麻煩事待辦,現在還倒楣的遇到他,要她露出笑容,還不如拉她去槍斃痛快一些。
「不熟嗎?我記得我們明明住隔壁,對了對了,才前幾天而已,我記得我們互吻過嘛!」
「鄂文孝!」
「不對嗎?我沒記錯啊!就是這張臉、這張嘴,我應該不會記錯才是。」去赴約前能逗逗她,也算是苦中作樂了,他更惡意地挑撥她的忍耐極限。
「哼!誰知道你會不會未老先衰,老眼昏花記錯了。」車陣開始移動,她朝他扮個鬼臉,發揮機車的特性蛇行,率先揚長而去。
鄂文孝也不急,目前方向一致,不必兩個路口,他準能再碰到她,果然,在下一個紅燈亮起時,他又好整以暇地停在她身旁。
「小妞,到底是誰未老先衰很難說喔!你這麼堅持沒那回事,只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你睜眼說瞎話;要不就是你得了失憶症,而我不介意重新模擬一次,好喚回你早逝的記憶力。」
「那種事有什麼好一提再提的?」她火辣辣的怒眸掃過來。
「哎呀呀!原來你記得嘛!不肯提是因為害羞嗎?」
「惡∼∼」她偏頭作嘔吐狀。
他才要再撥弄一下她快斷了的耐性,她的車又衝出去了,鄂文孝在車裡哈哈大笑,卻又走了幾個路口才發現,怎麼他們的方向一直相同,她若要回家,並不是走這條路呀!她想去哪?難道又去見那學長?他的心情又變差了。
也好,到飯店還有三個路口,他可以盡情的逗她個過癮,他緩緩停下車再次開口。
「真搞不懂你有什麼好氣的,算來是你先吻上我的,有什麼好……啊?你幹什麼?」鄂文孝詫異地探頭。
被他氣到爆的許盼兮,抬起穿球鞋的腳用力踹上他的車門,這渾球幹嘛一直提那件事,變態!
「瞪什麼瞪?沒看過有人踹惡男的車門喔?」許盼兮沒理一旁的騎士和行人錯愕的眼光,惱火地瞪著車中同樣錯愕的鄂文孝。
「你要踹,我也不反對啦!不過萬一踹凹了,鈑金費可是要你出喔!我想花你一個月的薪水是跑不掉的,你下腳前是不是三思一下比較好?」鄂文孝眼沒眨地望著她。
「哼!」許盼兮又瞪他一眼,瞄向他雪白跑車門上幾個明顯的球鞋印,讓她心情大好,幸好她在撂話前已經踹了好幾腳,夠本了。
車陣再動,兩人卻在同一棟建築物前停了下來,只是鄂文孝是將車駛進停車場,而許盼兮卻將車停在附近騎樓下。
兩人不時瞧向對方,怎麼他(她)會來這裡呢?
許盼兮拿起一個大袋子,心情很差的走向凱芝大飯店,她今天一定是被衰神附身了,才會倒楣成這樣,氣死她了,還是快點進去把事情了結,好回家睡大頭覺吧!
「不會吧?你也來這裡?」鄂文孝快步跟上她,兩人來到電梯前。
「怎麼?這裡有規定只有惡男才能進入嗎?」她冷冷的問。
「和人有約?」自動忽略她的挑釁,他踏進電梯,先按了六樓,等著替她服務,偏她瞧了燈號一眼,只狐疑地瞄他一眼,並沒有開口。
「這麼巧?你也上六樓?」鄂文孝開始回憶六樓到底有幾廳了。
老媽喜歡這間飯店,相親地點常約在這裡,他想不熟都很難。
「嗯!」到了六樓後,她走出電梯沒再理他,先找了洗手間,她騎車向來穿長褲、球鞋,穿這樣絕對會被老媽扁,所以她才帶了衣服來換。
鄂文孝對她一到六樓就先跑洗手間,只是笑了笑,並不怎麼在意,更何況他自己還有一樁麻煩等著他呢!
暫時先把她擺到一邊,他走進鴛鴦廳,果然雙方長輩都到場了,他斯文地微笑點頭,老媽立時數落他。
「文孝,你遲到了。」鄂母有些不悅地睞了兒子一眼,才替他們介紹。「這位是許伯母。」
「伯母好。」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沒遲到、沒遲到,我們家丫頭也還沒到呀!」許太太一見到他立時滿意地笑了,這男孩果然出色,沒有突兀外放的驕性,反而深沉內斂,而且眸光清澈坦蕩,絕對是個值得期待的好女婿。
鄂文孝心頭一直想著許盼兮到底來這裡幹嘛,一時沒聽清楚對方姓什麼,他努力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來,算了,等會兒女方來,還是會再介紹一次,於是他坐下來,聽著每次都一樣的讚美期許和期待。
「鄂先生真是出色,這樣的人中龍鳳,若我家丫頭夠福氣,那該有多好……」
他微揚的嘴角讓人以為他是微笑的接受讚美,其實他幾乎猜得到大家會說些什麼,哪天真有人說出不一樣的話來,他絕對給他拍手鼓掌叫好一番。
等了約五分鐘後,終於有人進來了。
「對不起,我有點遲到了。」清脆的嗓音揚起。
「丫頭,你真慢耶!」許太太數落著。
背對門口的鄂文孝整個人僵住,這聲音?這……他倏地轉頭。
「啊?」詫異聲同時響起。
兩個男女大眼瞪小眼的,再次默契十足地指著對方大叫。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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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們認識呀?」鄂母和許母倒沒料到這事,也吃驚地來回看著兩人。
「呃……是認識。」因為長輩在場,鄂文孝只能乖乖回答。
「盼兮,既然認識,你怎麼不早說?」許太太也問著女兒,昨天提到時,她一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人家鄂家可不是什麼人都高攀得上的呢!沒想到他們居然本來就認識了,實在太好了。
「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她震驚的眼睛仍不時瞄向他,真是衰到最高點,被逮來相親已經夠糟了,對像居然是他?她怎麼這麼背啊?
「認識最好了,省得再介紹,你們一塊入座吧!」鄂母開心地招呼大家坐下。
許家這孩子生得真美,氣質也好,身材和兒子也登對,再加上他們本來就認識,老實說,替兒子相了這麼多次親,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兒子這麼專注在女方身上,也許這女孩真的和兒子有緣哪!
兩人默默的入座,既沒說話也沒看向對方,兩人雖然保持風度臉上掛著騙人的笑容,其實心中嘔死了。
鄂文孝由她進來後心情就一直很差,現在他終於知道她一上樓就急著找洗手間幹嘛了,這女人居然換上一襲淡紫典雅的迷人洋裝,還補過妝了,收起爪子的她看起來誘人極了,是那種男人看了會目不轉睛,長輩看了會很想帶回家寵的女人,她沒事來相親幹嘛?
等等!她相過幾次親了?一想到她不止一次坐在這裡被其他男人品頭論足,他的火氣更大了。
「怎麼這麼害羞,說說話嘛!不是認識嗎?應該有很多事可以聊呀!放心,我們不會偷聽的。」鄂母笑呵呵地說著。
飯店很快的就上菜了,而且為了不受打擾,菜色是一次上齊,他們真的要關在這裡至少一頓飯的時光。
兩人望向自己的母親,神情都有些狼狽;瞧向對方時,更多些尷尬,若長輩們知道他們認識歸認識,卻只差沒大打出手外,恐怕現在已經笑不出來,更提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