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葉雙
大家全都面色凝重的看著瞿焰月背對著他們的身影,三個大男人你撞撞我,我頂頂你,沒有人願意開口說話。
直到向來耐性最差的火耀日再也受不了這種窒人的寂靜,輕咳了聲先開口,「喂,兄弟,你已經在那兒站了快一個小時,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倒是快說啊?」
「就是啊!你該不會真的相信那個不知道是誰寄來的鬼東西吧!那搞不好是有心人士故意偽造,想要破壞你和惜娘的。」
說著說著,文連星忍不住的在心裡低咒了一聲,最近眼看著月眸中的寂寞少了,笑容多了,尤其是當他那隻小笨鼠在的時候,他的眼睛更是亮得燦人。
他們這幾個好友才在為他高興,高興他終於擺脫了巧兒過世的痛苦,但沒有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讓月看到了這兩份鬼病歷,真是他媽的倒楣。
其實要他說,他是不相信惜娘會是那種為求自己生命而出賣朋友的人,可是他想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月怎麼想。
眾人看著他默不作聲的站了一個鐘頭,心中全都揚起了不好的預感。
「不,我相信!病歷是真的,只不過其中有些地方遭到篡改。」瞿焰月背對著眾人說道,他的語氣雖然平和,但自他緊握的雙拳依然可以看出他的壓抑。
「嗄!」他的話讓眾人的心立即涼了半截,既然月相信,依他對巧兒的情深,斷然不會輕饒惜娘。
該死地,好好的一樁姻緣眼看著就要葬送,文連星很著急,「這世界上什麼都能偽造,要造一本病歷也不是什麼難事,你不要太衝動。」
「就是說啊!惜娘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做不來這樣的事情,你不要自以為是的做了錯誤的定論,會造成遺憾的。」
向來懶得理會這些煩人情事的火耀日也忍不住的想為惜娘說句公道話,畢竟她已經是憐丫頭的好朋友,若是他一句話都不說,回去之後讓憐憐知道了,就鐵定只有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以火焰門的勢力,沒有什麼是查不出來的,倒不如我們自己去查一遍,搞不好能查得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東方慕辰說出了中肯的建議,雖然他也認為惜娘不可能讓這樣子的事情發生,何況這份報告上還載明瞭她和巧兒是朋友,她絕對不是那種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朋友死的那種人。
但他卻沒有多為惜娘說句話,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認為瞿焰月現在不可能聽得進這些,他對巧兒的愛是驚人的。
想當初月之所以和家裡鬧翻,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替出國留學的他善盡照顧之責,甚至在巧兒生命垂危之際,也沒有通知他回來見她最後一面。
為此,他整整將近十年沒有回過家,所以說若是他為了這份早已逝去的愛,而去責怪怨恨惜娘他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不用了,我知道有個人肯定知道這件事的完整始末。」回過身,瞿焰月一臉平靜的望向好友。
「咦!」原以為月會勃然大怒,但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他們甚至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怒容。
「月,你不抓狂嗎?」文連星誇張的揉了揉眼。
「還不到抓狂的時候!」莫測高深的一揚眉,瞿焰月神秘兮兮的說道。
「那什麼時候才是抓狂的時候?」這樣的瞿焰月就連東方慕辰也感驚訝。
「等我弄清楚一切的時候。」
「那……惜娘她?」面對顯然很理智的瞿焰月,雖然他們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但為了日後可以抱到老婆,火耀日還是不放心的探問。
「她的有罪與否,至少也得等我弄清楚一切。」
「需要我們幫忙嗎?」身為兄弟,這個時候自然得兩肋插刀,於是文連星關心的問。
「現在不用,我又不是去殺人放火,所以不用帶著大隊人馬。」奇異的,心情不是那麼的沉重,瞿焰月甚至還能開玩笑。
「那……」東方慕辰還想說些什麼,但眼角卻瞥見一隻花蝴蝶笑意盎然的走來,於是立時閉口。
「學長,你還好吧?」她人才剛靠近瞿焰月,宛若八爪的雙手就毫不遲疑的爬上瞿焰月壯碩的胸膛。
「我應該有什麼不好嗎?」微挑眉,瞇起眼,瞿焰月在心裡對於方可衣出現的時間巧合產生了懷疑,於是他不急著推開方可衣,反而任由她攀在自己身上。
沒有察覺瞿焰月打探的眼光,急於扮演安慰者角色的方可衣溫柔的說:「學長,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好不容易付出真愛娶了一個老婆,誰知道她竟然是……」
突然間,她這才發現偌大的實驗室沒有任何的聲響,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攏在她的身上。
「是什麼?你怎麼不說了。」向來就厭惡方可衣的東方慕辰涼涼的問道,掃向她的眼光更有著鄙夷。
看來他們已經不必費神去找寄來這份文件的人了,因為她已經自動的出現。
「你剛才是不是要說,『沒想到惜娘是一個狠心的女人,不但搶走了巧兒的心臟,甚至還厚顏無恥的故意親近月,奪走了巧兒原本該有的幸福,也搶走了你本來要做的事情。』?」
文連星大方的替她把話說完,甚至還加了一句註解,說得方可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來這裡只是來看看學長的。」
這絕對是厚顏無恥的睜眼說瞎話!眾男人的眸中頓時流露出這樣的訊息。
「喔,那你剛才說的什麼月應該很難過,什麼好不容易娶了個老婆,竟然是……難不成都是我們的幻聽?」
東方慕辰不屑的反問,他向來對這種趾高氣揚的千金嬌嬌女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眼前這一個,所以現下正好逮到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咬牙不認,方可衣一臉無辜的抬頭望著瞿焰月,「學長,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瞿焰月佯裝不經心,「我本來還想要大大感謝這個寄來文件的人,畢竟要不是他,我還被蒙在鼓裡呢?我原本還以為那個人就是你,畢竟你是這麼的愛我,可惜那個人不是你,我本來還想好好謝謝你。」
「月,你是燒壞腦子了是不是,你有沒有搞錯,如果這份文件是她寄的,十之八九不是真的,你還說要謝謝她?」
聽了這段話,東方慕辰第一個跳出來開炮,明明好好的一段姻緣,這女人偏要無事惹風波,還得謝她咧!
「為什麼不能謝謝我,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要搜集這份資料,費了多大的心力,我讓學長看清楚了房惜娘的真面目,這功勞不大嗎?」
聽到瞿焰月的話,方可衣本就有些喜孜孜的昏了頭,又聽到東方慕辰的反對,她心下一急,忙不迭的就將所有的事都說了。
「所以這份資料是你寄的?那其中缺了的部份應該也在你那嘍?」瞇起眼,瞿焰月臉上的表情一改方纔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凝。
他曾經是一個醫生,自然也知道這份病歷的完整性,從一開始他就發覺巧兒的病歷少了許多,而他相信這些少了的病歷一定是在方可衣的身上。
「學長,我……」看著瞿焰月翻臉像翻書一樣,方可衣心中暗叫了聲糟,立時裝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彷彿早就料定了她不會承認,這個女人為了得到他,那種心機用盡的嘴臉真是教他感到噁心。
將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抽回,瞿焰月毫不憐惜的使勁一推,將方可衣原本攀在他懷中的身子推了個老遠。
看也不看一眼險些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的方可衣,他逕自拿起剛剛被攤在桌上的文件問文連星,「星,焰集團要吃下『方氏』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當然不是難事!」十幾年的換命兄弟可不是做假的,瞿焰月才一開口,文連星就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他那俊逸的臉上也跟著浮現一絲摩拳擦掌的興奮。
「那好!」顯然很滿意這樣的答案,瞿焰月點了點頭。
「學長,你想幹什麼?」方可衣心驚的看著瞿焰月渾身上下所散發的冷然,她急急的問道。
沒有回答方可衣的問題,瞿焰月逕自又對文連星交代,「今天她要是不交出這份病歷中被她抽去的部份,一個禮拜之內我要看到方氏集團倒閉的消息見報。」
「學長,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就算這份資料真的是我寄的,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啊!」方可衣一聽瞿焰月的話,心霎時涼了一大半,連忙替自己喊起冤。
不過她的冤入不了瞿焰月的耳,只見他倏地伸手箝住方可衣的下頷,憤怒的雙眸直鎖著她的眼,一字一句的道:「你的愛我壓根就不想要,也不屑要,因為你的愛是自私的掠奪,而不是慨然的給予。」
「那房惜娘又好到哪裡去?她還不是一樣自私的只求能活下去,不顧好友的生命,這樣的女人又有哪裡值得讓你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