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怕你不婚

第9頁 文 / 亮羽

    今晚,汪天莉卻不想。

    她不要厲凡剛將她視為一個純粹發洩的對象,她不要他把她當成廉價的應召女郎,招之則來、揮之即去,至少今晚不要。

    女人的心思一向敏感細膩,即便對男女關係灑脫如汪天莉,也有渴求對方真心溫柔以待的時候。

    汪天莉特別覺得今晚的厲凡剛,把她當成一個發洩、甚至是療傷止痛的對象。

    這種感覺深深地傷害了她。

    「既然你也想要,那又是為了什麼喊停、說不?」厲凡剛忍住不耐的情緒探問原因,即使,他此刻對汪天莉一點慾望都沒有了。

    這僅僅是對於玩伴的尊重,並不是在乎。

    汪天莉換上溫柔的語氣說:「我想到你的地方去……就這麼一次也好,純粹想換換心情。我想要試試看,不隨著激情而就地男歡女愛,反而慢慢醞釀的感覺會是什麼?我真的想知道……」

    厲凡剛皺起眉頭。「天莉,你今天好奇怪!現在換我問你,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跟那些永遠不聰明的笨女人一樣?我不喜歡。」

    汪天莉的心狠狠地被戳黥了一下,她覺得傷心而難堪。

    但她轉念又想,不喜歡又怎樣?反正,厲凡剛對她從來也不是情感上的真正喜歡,純粹是以喜歡玩伴的心情看待她,那麼,就算今晚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那又怎樣?

    汪天莉決定破壞遊戲規則一次,硬著口氣說:「那好,不到你的地方去也沒關係,就到我那兒去吧,反正都一樣。總之,我今晚就是不想這麼隨便,不想這麼沒尊嚴。」她想,大不了不歡而散,日後還是會見面。

    厲凡剛真的不喜歡這樣,他面無表情地起身,看都沒看汪天莉一眼。「你的要求我不喜歡也不同意,更何況,我不是非要你不可。晚安!」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汪天莉還是被厲凡剛這麼直截了當的冷漠傷了一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想也沒想地起身追了上去。

    「唉呀!這樣就生氣了?人家開玩笑的嘛!你什麼時候這麼禁不起開玩笑?」汪天莉從身後像棵籐蔓似地緊緊抱住厲凡剛的腰,雙手像兩條靈巧的蛇,朝他的敏感部位襲去。

    厲凡剛沒什麼反應地杵在那兒,任憑汪天莉對他上下其手、又搓又揉地百般撒嬌示好,他也不為所動。

    汪天莉是真的愛到深處無怨尤,此時她拋下驕傲與尊嚴,可憐兮兮地對愛慕已久卻怎麼也得不到真心的男人,百般央求一絲絲的憐憫……

    再怎麼有定力的男人,面對汪天莉這樣嬌滴滴的美女,主動示好再加上四肢、唇舌並用挑逗,真要不為所動也難。

    一會兒過後,厲凡剛開始有了感覺,想起兩人多年來的玩伴情誼,也不忍對汪天莉太過殘酷冷漠。於是他轉過身子,回應起汪天莉的熱情,並決定今晚就順應她的請求,帶她回家。

    反正,他最急需解決的煩惱就在家中,汪天莉若能以她的熱情稍解他心裡那片寒冰之苦,未嘗不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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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沈莎莎正清醒而苦惱地坐在床頭,怎麼也不能入睡。

    厲家佔地三百多坪的豪宅實在太大,摸黑走在其間,一個不小心便會迷失了方向。

    正因為這個緣故,起身到廚房找水喝的沈莎莎,就這麼粗心地誤闖隔著一道長廊遙遙相對的厲凡剛房裡去,也就這麼湊巧地親眼目睹由厲凡剛親自擔綱主演的活春宮。

    「唉!我明天一定、肯定、鐵定會長針眼的啦!」沈莎莎憂鬱而斬釘截鐵地自言自語。

    沈莎莎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在黑暗中努力睜亮雙眼,將厲凡剛床上那名美麗的女子看得如此清楚;也不是故意將厲凡剛結實強壯的肌肉看得那般透徹。一切都是為了害怕在黑暗中跌倒,害怕一個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存在……

    那一陣陣混合著激情的喘息、低吼聲,彷彿能穿牆而入,硬是從沈莎莎的短暫記憶中佔據了她整個心思。

    即使隔著一道寬敞的長廊,即使隔著兩道隔音效果極佳的門牆,沈莎莎依舊疑心自己清楚聽見厲凡剛與那美麗女子的歡好低吟聲。

    聲聲入耳、聲聲刺心……

    「我是怎麼了?幹嘛像作賊心虛一樣心跳加快?我不是故意闖進去的啊!幹嘛覺得心跳的頻率感覺有點痛?男歡女愛很正常嘛!更何況厲先生正值壯年,帶女朋友回家很正常,我幹嘛大驚小怪?」沈莎莎自問自答,心裡卻傳來一陣極不舒服的感覺,像是丟了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般難過。

    沈莎莎將頭埋進柔軟的枕被中,輾轉間,她多麼希望自己在三秒內忘記一切,迅速入睡。

    翻來覆去間,沈莎莎想起一直不能或忘的那個吻。

    那是她的初吻,而厲凡剛是她初吻的對象。

    對他來說,那個親吻或許只是玩笑;對她來說,卻是極為難忘的記憶。

    說她不為厲凡剛的帥氣、幽默所吸引,那是騙人的。即使他的笑話老是傷了她的自尊,沈莎莎仍舊每天期盼著厲凡剛來到她跟前,跟她說幾句無聊的玩笑話。

    就算在那個匆促、突然的親吻之後,沈莎莎難過地掉淚哀悼自己逝去的初吻,每次想起厲凡剛帶著點淡淡煙草味的親吻,仍是教她難以自己地心跳加快。

    這陣子,沈莎莎老是板著張沒有表情的臉,遠遠避開厲凡剛,不是因為氣那個吻,更不是在意他老是嘲笑自己兩顆小小的荷包蛋,而是因為害羞、因為在意,因為心裡對他那份無從解脫、無從宣洩的愛慕。

    因為清楚明白自己與厲凡剛是這麼不同的兩個人,他們兩人的世界,距離遙遠得就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可能有所連結。

    因為太過明白自己對厲凡剛的喜愛,所以沈莎莎選擇遠遠逃開。

    原來,她是喜歡上了厲凡剛,因此對那一幕歡愛畫面感到嫉妒、感到心痛、感到無以名狀的苦楚。

    「醒醒吧,沈莎莎。你沒有資格與權利擁有這些感覺,他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會是。你醒醒吧……」沈莎莎難過地躲在被窩中掉淚,對自己這樣勸說,好停止根本無以為繼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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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結束一場「成人運動」的厲凡剛,煩躁地推開還沉浸在滿足中的汪天莉,逕自起身到浴室沖澡,留給汪天莉一片黑暗與難堪的冷淡。

    汪天莉無言地看著厲凡剛的背影,怔怔地惆悵著,她靜靜地穿上散落一地的衣物,連沖洗的念頭都沒有,明白地離開了。

    進了他的房裡又如何?擁有他的體溫又如何?她始終進不了他心裡,那裡沒有她的位置。殘留在身上的短暫體溫,很快就會失去,因為沒有愛。

    汪天莉有一份人人稱羨的亮麗工作——時尚公關;有一幢位於東區,讓許多人艷羨的高級公寓;有一對開明富有的父母;有一副人人誇讚的曼妙身材與長相……

    可是獨自駕著高級跑車回家的汪天莉,卻清楚自己在愛情裡,其實一無所有。

    愛上一個根本對自己無心、無情、無求、無愛的男人,注定是場心碎的悲劇。

    聰明如她,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從這場癡戀中醒來?

    從浴室中裸身走出的厲凡剛,對汪天莉的離去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他掛念著剛剛闖進房裡的沈莎莎。

    黑暗中,他聽見沈莎莎因為驚訝所倒抽的那口吸氣聲,也看見了沈莎莎躡手躡腳逃離現場的無所適從,更察覺自己對沈莎莎逐漸加深的在意與掛念。

    或許越是碰不到的,越是渴望擁有吧?人性,說穿了也不過就是個「賤」字。擺在眼前的不要,遠在天邊的渴望得要死……

    不知道沈莎莎撞見這一幕有什麼感覺?說不定躲得更遠了。厲凡剛燃起一根香菸,悶悶不樂地胡思亂想著。

    無聊中,厲凡剛順手打開電視解悶,探索頻道正在播映花豹發情求愛,以繁衍下一代的行徑。

    螢幕上,公花豹順著天性熱切示好,母花豹也順著天性慾拒還迎。偶爾,這兩隻明明情投意合的花豹,還要裝模作樣地互相撕咬攻擊一番,追逐糾纏了幾天幾夜之後,才遂了好事……

    如此看來,花豹發情時的行徑,多麼像人類的求愛過程啊!

    多麼像……自己和沈莎莎!

    厲凡剛像是想通了什麼,嘴角揚起愉快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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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顏色逐漸自天空散去,夜像是要盡了。可是天還沒亮,星子還固執地高掛在天空閃耀。

    沈莎莎起身拿取一盒新的面紙,手裡揉掉第N張濕透的面紙,臉頰上卻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她懊惱自己整夜不能成眠,然而越是懊惱,眼淚越是掉得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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