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路晴
「小嵐姊!妳不要亂說……」被同事一逗,只見阮如雪那張俏臉更加火紅了。
「是啊∼∼多教我們一些招數吧!我們編輯室裡也還有好幾個沒有男朋友的人,快點教教我們∼∼」
「而且妳真的好厲害喔∼∼還可以讓罌粟對妳神魂顛倒!」
「對啊!昨天妳的前任男朋友不是還回來找妳?妳看,就算分手,人家還是對妳死心場地,這種絕招怎樣學啊?快快招來!」
「好好喔!兩個大醫師一起追妳,那妳以後可以一三五跟前男友出去玩、二四六跟罌粟一起約會∼∼大享齊人之福!」
「哼哼……如果這種絕招這麼好學,妳們現在還會單身嗎?」林美代難得見到阮如雪手足無措的模樣,也來參一腳,火上加油,讓大家笑得不支倒地。
「好了、好了,別再鬧了,我先去看看前面的狀況……」
她們正在嬉鬧的同時,阮如雪打開了大門,卻乍見到應儒帖正站在大門之後!
「儒……儒帖……」他全部聽到了?阮如雪連忙笑著解釋,「你怎麼會突然站在門外?害我嚇了一跳……」
「她們說的都是真的?」昏暗的走廊燈光將應儒帖的臉照得陰沉不明,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紊亂而痛苦。
「你、你在說什麼?」
「我問妳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妳真是因為我是罌粟,才和我交往的嗎?」他雙手握住她細小的肩頭用力地搖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痛苦不堪,「妳是因為我可以替你們出版社賺錢,為了騙我和小林出版社簽約,才會答應和我交往的嗎?」
因為那天驚見阮如雪與宋人和背著他見面,再加上他又偷聽到宋人和所提出的想與她復合的請求;現在再聽聞連她的同事都言之鑿鑿,這讓應儒帖的心變得很不安,很容易受人影響。
「應醫師,你先冷靜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林美代本來還想要上前規勸,卻遭到應儒帖大吼一聲制止。
「住嘴!我現在是在問她,不是問妳!」
「你誤會了……我……」阮如雪覺得肩上的手勁就像深入了她的肉裡面,應儒帖的表情告訴她,剛剛的那些玩笑話已經重重的傷害了他!
「誤會?有人會拿自己的肉體來求得富貴,妳會故意裝作愛上我,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狂笑幾聲,重重的推開阮如雪,「我看到妳和宋人和打算復合的談話畫面,他還握著妳的手,你們兩個倒是挺親密的不是嗎?妳是不是打算過一陣子就甩掉我,再跟宋人和再續前緣?」
「不是的,我--」他居然撞見她和宋人和見面的情景,這就難怪他會這樣的下安,阮如雪想解釋給他聽,「你聽我說……」
「夠了!不要再說了!妳還想要編什麼謊言來騙我?」應儒帖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獅子,對他最愛也是傷他最深的女人下了最後通牒。「我給妳三天的時間,限妳在三天之內,將妳的所有東西統統都搬走!」
「儒帖!」阮如雪在後面哭喊著他的名字,但什麼話也聽不進去的應儒帖早已氣得拂袖而去……
一場原本該是高高興興的簽書會,卻意外成了兩個人分手的導火線……
第九章
是夜,在牙科病房的值班醫師室裡,應儒帖的身影翻來又覆去,豆大的汗滴跟痛苦的表情說明了他仍掙脫不了情關。
「嗚……」
儒帖!相信我!拜託你!
那個小女人哭喊的畫面,就算是他閉上眼,依舊清晰可見。
「嗚……」
我真的沒有做這些事情,相信我!
再翻了一個身,他一點都不想再聽到這些辯解。
請你相信我!
「啊∼∼」
突然間,阮如雪全身是血地哭喊著要抓住自己,讓應儒帖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值班室裡全都是他喘息的聲音,還有一身的冷汗。
原來是夢。
這三天來,應儒帖故意待在醫院裡,本來早已請好的假,他自願銷假,還主動幫同事值了兩天的班;而手機關機則是因為他不想再聽到任何狡辯的謊言。
他歎了一口氣,雖然在白天,他可以藉由醫院裡繁忙的事務來忘卻情感上的創痛;但在夜裡,他卻是對這段刻骨銘心的情感揮之下去。
他剛處理完今晚最後一名病患,想先休息一下「卻沒想到才沾上枕頭,就作了那可怕的噩夢,唉∼∼現實生活中無法解決的事情,夢裡果然依舊糾纏。
是啊!他可以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去面對其他人,卻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啪!」
突然間,值班室裡的燈光被打開,原本處在黑暗中的他瞇起眼睛,不太能適應眼前的光芒。
「你究竟要在這裡撐多久?」白芬芳走進醫師休息室,替他送來了今天的晚餐。
「明天我就走。」應儒帖淡淡的回應著好友的問話。
「明天?明天就已經是第三天了耶!」聽到應儒帖的回答,白芬芳立刻大喊,「難道你真要把如雪趕出你家?你們現在究竟在搞什麼鬼?一開始不是都好好的嗎?」
「為什麼我不能把她趕出我家?她的心根本不在我的身上,我已經醒了,徹底的醒了!一個不愛我的人,我又為何要強留她在我的身邊?」他故作鎮定的說,在外人面前,他不想表現得像個徹底失敗的人。
「你真的這麼想嗎?」白芬芳「砰」地一聲拍了桌子一下,柳眉怒瞪,「你覺得你放得下你喜歡了這麼久的女人嗎?你覺得她有可能劈腿嗎?你覺得她還眷戀著那個總是對她大吼大叫,常常將她棄之不理的宋人和嗎?」
「我……」
「『妳不愛我了嗎?』這句話誰都難以問出口,這是因為我們太沒自信,在愛情的國度裡都像個低能兒般,」白芬芳指著他的鼻頭大喊,「你該不會是只想要維護住自己的尊嚴,寧可在她把你甩掉前先甩掉她吧?」
「我……」
「愛上一個人,很筒單;但怎樣跟一個你所愛的人相處,卻是困難的。」白芬芳每一字、每一句的話語都刺入他的心坎,「愛情是鞋子,可這世界上沒有一雙鞋是與生俱來就合你的腳的,有人愛一雙拖鞋,卻嫌拖鞋登不了大雅廳堂;有人愛高跟鞋,卻氣高跟鞋不能疾如風的快步行走;有人原地踏步,捨不得一雙破鞋,甚至還會怪別人不瞭解那雙破鞋的美好。
「這是什麼道理?這全都是因為我們不是當事人,不懂當事人心中究竟如何想啊!是,你是有生氣的權力;但她呢?她難道就沒有解釋清楚的權力嗎?我知道你喜歡她很多年了,可真正開始瞭解實際的她,也才不過是這幾個月的時間不是嗎?為何你這麼害怕受傷?要知道等待一份真正的愛情真的很不容易啊!」
「我……」
「好好瞭解她的心情,再來做決定吧!」
白芬芳將話說完後,貼心的將車鑰匙丟給他,「溝通是很重要的,先瞭解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再來作定奪吧!」
她的話語像是當頭棒暍,將原本陷入迷思的應儒帖給喚醒了,是啊!阮如雪是他深愛了這麼久的心上人,他怎能不聽她的解釋,就直接判她死刑呢?
「謝謝妳!芬芳!」抓起鑰匙的應儒帖,立刻往大門口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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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時分,應儒帖急匆匆的將車子駛入自家的停車格,此刻的他滿心的擔憂,他給那個小女人三天的時間收拾她的東西,現在離期限就快到了,不曉得她是否已經離開?
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只是當他打開自家大門,大門內有三樣東西吸引住他的目光。
在玄關處擺著一個大登山包、一個小盒子,還有一封信。
應儒帖連忙打開信,霎時看到她娟秀的字跡躍入他的眼前--
Dear儒帖: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我傷透了心,真的很抱歉……
我和我同事的不當言語,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我必須再度向你澄清一件事:我是真心愛你的。
那天你看到我和宋人和見面的事,是的,他的確提出想與我復合的要求,但你有聽到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我給他的答覆是--
「我想我們就到此為止了,真的很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一切,這對我而言也是一種學習,沒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調整腳步去愛另外一個人。」
因為我已經有了你,自始至終,我都是因為你而被吸引,你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我想當你回到家時,我應該已經在攻頂奇萊山的路程上了,這個小盒子裡是我要送給你的耶誕禮物--登山者最怕在山上迷路,而我現在就像是困在屬於你的迷宮裡走不出來的人:我希望t輩子都能待在你的身邊。
我已經替你打包好所有的登山設備……如果你願意來找我……就請你履行當初你所說的……我們在山上歡度耶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