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怡君
「神經病!」妍黎用國語咒罵他一句。
「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想也知道她在罵他。
就是知道你聽不懂才罵的嘛!
「看你這樣子,活像是抓奸不成的老公,明知道老婆偷人,可是又沒有證據,滿肚子的氣無處可發洩。不過,你既不是我丈夫,我也沒那麼倒霉是你的妻子,男未婚女未嫁,你到底在氣什麼?」妍黎諷刺道。這男人的行為真讓人不解。
被妍黎一席話堵得不知該如何回嘴,賽拉斯轉移話題以掩飾自己的失態,「你既然是為了我的事而來,就得對我付全責。不過現在我倒懷疑起你的情報了,這兩天我到處亂晃,也沒遇見有人要對我不利。你倒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這身暴露的衣服到底從哪來的?」
他居然敢懷疑她?
「衣服哪來的關你屁事。你給我聽好了,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你自己好自為之,我這個不受歡迎的人就不在你面前讓你煩心了。」妍黎氣呼呼的說完,轉身離開,打算回房間收拾行李。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不,她要離開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別走!」賽拉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他們的舉動已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在我的地盤上,沒人可以說走就走的。」
妍黎看著他拉著她的手說:「奇怪,你不一直要趕我走嗎?你現在攔著我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彷彿被擊中傷口,賽拉斯的臉色鐵青,「沒有人敢對我的話質疑。」
「那麼我來當第一人如何?」既然他對自己的安危這麼有把握,她還留在這裡惹人嫌做什麼?「我要走了,別攔我,不然我現在就毀了這個宴會。」
「請。」他還巴不得呢。
「我要叫口羅!」他以為她不敢叫嗎?反正她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沒什麼人認識她,就算丟臉也無所謂。
「你叫……噢……」賽拉斯感覺到有東西穿過他的身軀,一陣灼燒的疼痛感讓他幾乎站不住腳。
妍黎看著他突然僵住的臉,心中立刻浮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上下審視他的身軀,發現在他雪白的襯衫上開了個小洞,漸漸的,雪白的衣料被鮮紅的血浸透。
「啊——」這次她真的不用假裝,活脫脫就是個受驚的女人。
看著賽拉斯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似的向後倒去,妍黎伸手想扶住他,卻慢了一步。這時其他賓客也發現事情不對勁,登時慌亂了起來。
女士們失聲尖收,男士們則護著他們的女伴往外奔逃而出,場面一片混亂。
聞聲而來的安東尼見狀,臉色倏地一沉,「快!送醫院。」他要手下急忙把昏迷的賽拉斯送往醫院急救。
「都是我……都是我……我沒有好好保護他……」妍黎神情恍惚的低語,顯然是在怪罪自己剛才要棄賽拉斯於不顧。
「查出是誰幹的嗎?」安東尼顧不得她,問著從二樓奔下來的文森。
「沒有。」文森無辜的搖搖頭,再抬頭一看,二樓早已沒有人影。
「該死!」安東尼眼見妍黎還是沒有回神的樣子,只好上前重重摑了她一巴掌,「醒一醒,妍黎,你這樣子是幫不了賽拉斯。」
混沌的眼神漸漸清明,妍黎抬手摸摸熱痛的臉頰,「去你的,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唉!人都只剩半條命了,你還管這個?到底是不是傅磊的人下手的?」文森焦急地質問。傅磊沒有警告他會發生這種情況。
「我……我不知道……」妍黎委屈的落淚。
「那你是來幹嘛的?」安東尼再也壓抑不住,像是火山爆發似的大吼。
「我是想保護他啊!」大家都知道的不是嗎?
「你的頭還不到他的下巴,你保護個屁!」文森故意嘲弄妍黎,不過他的話並不是真心的。
「別說這個了,先到醫院看看賽拉斯的狀況怎麼樣吧。」安東尼見她落淚,心又軟了。
「也對。」文森歎著氣說。場面這麼混亂,「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我也要去。」妍黎哽咽的說。
安東尼朝她淡淡地一笑,「當然。」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獻慇勤。文森斜睨他們倆,心中酸溜溜的想著。
???
「這麼說,這件事的確是你下的命令了?」文森故意朝著話筒破口大罵。
「我是派人過去了,不過我並沒有下令。是他自作主張的,畢竟他一向我行我素。」傅磊沒有起伏的聲音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沒想到神父居然能帶著武器混入警衛森嚴的城堡裡,令他不得不佩服。
「什麼時候你的手下也不聽話了?」文森譏誚道。如果害得賽拉斯有了萬一,他就要發全西班牙的人去剷平獵殺者的總部。
「那人技術一流,子彈從心臟旁穿過,大不了就流點血,死不了人的,你用不著這麼生氣。」傅磊哪會不知道文森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
「啊?」原本想先聲奪人的,怎麼被傅磊三言兩語就擺平了?唉!每次都佔不到他的便宜。醫生證實子彈的確是從心臟旁穿過,子彈並沒有留在體內,若不是賽拉斯運氣好,就是殺手的技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放心吧,我保證會把事情擺平,只希望你們能從旁協助。」要是被人知道他傅磊成了牽紅線的月下老人,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可是你們的作法也太激烈了,有必要傷人嗎?」現在這事鬧得好大。
「方法激烈才有好的效果。」傅磊不怎麼在意的說。
「不過你那手下好像快抓狂了。」看樣子妍黎打算衝回台灣把傅磊劈成兩半。
「喔?」
「你自己想辦法吧。還有,那個出錢買賽拉斯的命的人到底是誰?」早把那人幹掉就能早點安心。
「我正在處理,但是行有行規,我不能透露買家的姓名。總之小心點,那個人已經到西班牙了,你們要多加防範,難保他不會請別人出手,甚至有可能自己動手,因為我已經回絕了他的委託。」
「真的?」
「我會再派人去支援的。」傅磊保證道。
「算了,你只要把妍黎擺平就行了。」文森看著背著行李袋的妍黎從他面前走過,他有些幸災樂禍的說。
「她現在怎樣?」
「我看她已經打算回台灣槍斃你了。你要我限制她的行動嗎?」才怪,他要包專機送妍黎回去砍死這個木頭人!
「不用了,我會把她騙回去的,你只要小心賽拉斯的安危就好。」
「既然你這麼保證,我就放心了。」收了線後,文森開始笄警衛的佈置。
傷腦筋啊!到底是誰想要賽拉斯的命?
這孩子是不怎麼得人緣,不過還沒到眾人唾棄的程度吧?像妍黎那娃兒不就很中意他嗎?真不知道這死腦筋的賽拉斯對她到底有什麼不滿?
???
「傅磊。」甜膩的聲音夾帶著肅殺的寒風飄來。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偷空小眠的傅磊早已聽見外頭的聲音,知道是妍黎來了,要不是他早就下令門口的守衛讓她進來,否則就憑她的身手,怎麼可能闖進警衛森嚴的獵殺者總部呢?
緩緩地睜開眼睛,並不意外有把槍正抵著他的腦袋,「你不適合拿槍,把槍放下。小陳呢?」為什麼他的秘書沒有通知他?
「我嫌他太口囉唆了,請他休息一下。」妍黎得意洋洋的說。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乾脆叫他去變性算了,說不定做女人還比較適合他呢!
「回來做什麼?」憤怒之中的女人惹不得,他必須先減低她的憤怒。
「殺你。」
「因為賽拉斯?」
「沒錯。」
「殺了我,你會被全獵殺者追殺,你也不在乎?」
妍黎堅定的搖搖頭。
「你這麼做又得到什麼?賽拉斯一點都不在乎你。」他的話準確無比的擊中妍黎心底深處,差點害她落淚。
「我開心就好了。」她握緊槍把,「廢話少說,別想拖延時間,我一定要把你殺了,才能救賽拉斯。」或許神父那時只是一個警告,也或許是一種挑釁,不過她知道神父真要取人性命時,絕沒有人逃得了。
「我死了,賽拉斯一樣會死。」傅磊語氣平靜的說。他早推掉了委託,只不過為了演這齣戲才請神父參一腳。不過神父不但是這齣戲的演員,也兼起了編劇,讓他這導演莫名其妙的也成為戲中的演員,再下去說不定導演還要換人來做了。
「因為委託不會停止?」
「不,因為要殺賽拉斯的不只神父一人。」
「還有誰?」妍黎臉色一緊,更是替賽拉斯感到憂心。
「我不能說。」傅磊發覺自己也滿有演戲天分的。
「那麼擺平他。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做人要有道義,你應該要幫賽拉斯的。」妍黎激動的大聲吼著。
「先前的事和接受委託是兩碼子事。公歸公,私歸私。」瞧他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這沒良心的傢伙!」妍黎忍不住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