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朱燦璃
方允淇說到「談情說愛」這四個字的時候,清楚地聽到雷貫粗重的噴氣聲,她強壓下想大笑的出聲的慾望,裝出嚴肅正經的表情。
曹新國先是對方允淇的公然挑釁感到驚訝,後來他才發現,原來眼前這個警察就是被她看上的那個倒楣男人——雷貫。
曹新國再三打量眼前這個面色陰鷙的魁梧男子,仍然不太敢相信他是個警察。
「你確定他的警官證是真的嗎?他不是是黑社會跑采冒充的吧?」曹新國附在方允淇耳朵旁邊嘀咕。
「噓——小聲一點!你不怕他把你剁成十八塊呀?」方允淇壓低聲音警告,還故意裝出怕得要死的表情:「上次我才說他像流氓而已,他就揚言要讓我見識見識他耍流氓的本領。現在你說他是黑社會的,你不怕他拿黑槍將你掃成蜂窩呀?」
「什麼!?他這麼凶狠,那你還敢和他在一起?」曹薪自這個老實人當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世界嘀?難道真如人家所說的——惡人當道嗎?
雷貫就這樣站在他們面前,看著他們倆交頭接耳、好不親密的模樣,胸中更是有如一把烈火在狂燒,他大力拍桌一喝:「不准交頭接耳,我覺得你們形跡可疑,可能帶有違禁品,快把身份證拿出來!」
「呃……我們並沒有——」
方允淇按住曹新國的手暗示他不必解釋,繼而好整以暇地說:「這就奇怪了!在這PUB裡喝酒的人這麼多,為什麼別人采喝酒都相安無事,就我們倆有事?難道法律規定不准人民喝酒呀?還是坐在這個位子喝酒犯法啦?況且,你憑什麼斷定我們形跡可疑?你又憑什麼肯定我們一定帶有違禁品?」她的質問有如連珠炮一般。
「根據我辦案多年的經驗,宵小奸佞之徒通常都長得獐頭鼠目、尖嘴猴腮、面容猥瑣,就像在座的這位先生一樣!所以我懷疑你們和黑社會有掛勾,跟著屎臭味走就能找到糞坑,只要逮著你們,不怕背後的主謀不出現!」
「我!?我……我獐頭鼠目?我尖嘴猴腮?我面容猥瑣?」曹新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問。他可是企業界出了名的大帥哥呢!
「對!就是你!我奉勸你還是別在外面花天酒地,快點躲回家去避難吧!還有,奉勸你一件事,沒事最好離她遠一點,不然我隨時有可能會『突然發現』你涉及違法事件,懂了嗎?」雷貫半嘲諷、半恐嚇地瞪著他。
曹新國被他這麼一瞪,當真嚇得準備走人!
「你這樣是違法的!」即使已經快笑出來,方允淇還是拉住曹薪國,擺出架子教訓雷貫:「你假借職務之便,行擾民之實,難道不怕上級革職查辦嗎?」
「我擾民?我看你們才擾民呢!大庭廣眾之下行為不檢點、傷害大眾純潔的心靈,又穿得這樣暴露,根本就有妨礙風化之嫌!」他黑著一張臭臉,指著方允淇露在粉橘色小可愛之下的那截粉嫩白皙的小肚肚。
妨礙風化?這個雷瘋子到底在胡說什麼?她幾時妨礙風化了?
「你……」方允淇頓時氣得兩手發抖,恨不得立刻掐死雷貫!
眼見戰火轉移目標,曹新國這下倒有了閒情逸致隔岸觀火。他看見方允淇吃鱉的懊惱模樣,不禁有著一點壞心腸的幸災樂禍。
呵!原來惡人就該由惡人來整治才對嘛!難怪他這個善良老實的人老是制不住她,這大概就是人家說的——以毒攻毒吧!
有趣!真是太有趣——
還沒來得及興災樂禍完,雷貫瞪大的牛眼便倏地對上曹新國驚恐的眸子。
「你還待在這裡?難道是想跟我回警局協助辦案嗎?」
「呃……當然……不是!事實上,我正打算走……不、不!我現在馬上就走!」他拿起帳單,一溜煙地跑向櫃檯結帳走人。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可是標準的青年才俊呢!
曹新國走後,雷貫屁股一挪,大刺刺地在曹新國剛才的位子上坐下。
方允淇甩也不甩他,抓起包包就準備走人。
「坐下!」雷貫攔住她,將她按回位子裡。「小白臉走了,你也待不住了是嗎?」
「請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小白臉?我是那種需要找小白臉的人嗎?」方允淇不是氣雷貫污蔑曹新國,而是氣雷貫污蔑了她的行為。
「看他那副細皮嫩肉的模樣,不是小白臉是什麼?」
「那照你這麼說來,你們那個叫什麼夏承宇的,也同樣是小白臉嘍?」方允淇涼涼地諷刺道。
「你硬要這麼說也無不可。」
這真是一對被狗啃了良心的「好」朋友!
「你到底找我做什麼?」方允淇丟下包包,噘起嘴、玩弄著自己的指甲,故作不在乎狀。
「我……」雷貫啞口無言了。
之前他滿心想著:怎樣找個機會好好和她談一談?現在機會來了,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表達……
該怎麼說呢?請你嫁給我是吧?
天啊!太離譜了!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呢!
那麼說:請你在結婚的前提下與我交往,怎樣?日本人不都這麼說的嗎?
哦——不!太矯情,也太噁心了!他連說都說不出口。
就在心中游移不定、互相爭辯的時候,方允淇的耐心也用盡了,她跳起來嚷道:「要是沒什麼事就早說,不要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我當然有事!」雷貫脫口而出。
「那你到底有什麼事?快點說呀!」方允淇滿心期待著。
「我……我想你……」雷貫支吾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便胡亂說了一些話來搪塞:「你以後別和剛才那傢伙在一起比較好。」
「你憑什麼管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方允淇氣極了,二話不說抓起包包就掉頭跑出PUB。
雷貫結完帳,追出PUB時,早已失去方允淇的蹤影了。
他猛扯自己的短髮,懊惱隨地仰天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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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位於監獄裡的一個偏僻角落裡,有一幢以銅牆鐵壁鑄造的灰色大樓;這棟大樓周圍「熱鬧」無比,真可用三步一小崗、五步一大崗來形容,其門前森嚴的程度堪稱全監獄之冠,這裡是意大利警方用來囚禁一些重大刑犯的地方。
這天早上十點鐘,晏起的獄卒打開鐵柵欄旁的一道小門,送進一份早已涼掉的早餐。
「你這算是早餐還是午餐?」牢房內傳來一道冰冷的嘲諷聲。
「廢話少說!有得吃就不錯了!」那名獄卒惱火地嚷著。
「等我出去,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那人警告的語調雖然輕柔,卻仍然讓那名獄卒背脊發涼。
「少……少囉唆!」他強抑下心頭的恐懼,匆匆鎖上小門。
「日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那名獄卒回頭一看,連忙立正行禮道:「典獄長好!」
「嗯,你先下去吧!」
「是……是的!」他懷疑地看了典獄長一眼。心想,他沒事來這裡幹嘛?
但繼而一想,那又不關他的事!於是他聳了聳肩,盡速離去。
獄卒走後,吉歐-納德透過一道道堅韌的鐵柵欄,看著裡面那個甫落網不久的重大刑犯說:「事情進行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可以開始行動。」
裡面的人懶懶地抬起頭,銳利的冰綠色眼珠冷冷地盯著典獄長,一隻晶亮的耳環在右耳上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你的辦事效率太差了!我一個禮拜以前就應該走了的。」
「你的罪刑太重,上面盯得很緊,能夠今天行動已經是很快的了。你如果不滿意,我們可以到此為止!尤里斯——不!我應該稱呼你為馬雷頓-班恩先生。」
馬雷頓-班恩沉默了片刻,突兀地大笑起來,他的笑聲中毫無一絲笑意可言。
吉歐-納德聽了,不禁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再次問自己:私自放走馬雷頓-班恩,究竟是對、是錯?
「好!今晚就今晚,沒啥好計較的,是不是?」馬雷頓-班恩一擺手聳聳肩,表示讓步。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和死人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他在心裡陰狠地想著。
「不!我要求的酬金還要再增加五十萬美金,總共要兩百萬美金才行,否則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有了這一大筆錢,他就可以遠走高飛,不必再窩在這裡當個小小典獄長。他只要賭這一次,就有終生享用不盡的財富了。
「行!成交!」
馬雷頓-班恩出乎意料地爽快咎應,讓吉歐-納德起了片刻疑心;但是金錢的力量終究媚惑了他的危機意識,他不疑有它地滿意離去,殊不知死亡之神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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