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季纓
不是她硬要將衛廷徹推向孫紫貞,只是這是工作,她勢必得完成它啊!
叫他去見孫紫貞,她的心又何嘗不痛?可……這是向衛廷徹父親的承諾,她不會做一個背棄誓言的人。
「嗚嗚嗚……親愛的,你不知道……」他抱著方於婕,將頭埋在她的胸口痛哭著。
「色狼、種馬、強姦唷……」方於婕的愛鳥九官又看不順眼的大叫著。
衛廷徹殺氣騰騰的眼光掃向九宮,用眼神警告它,如果還想多吃幾年高級鳥飼料的話,最好乖一點。
九官也算是識相,只敢唱著不成調的台語歌——
「別狼啊性命,是空金擱包銀……阮性命不值錢……」
這差一點讓衛廷徹笑到噴飯。
「於婕,你到底都教它什麼?」
「沒教它什麼,它以前就會的。」方於婕也覺得好笑,「九官是我在我家陽台發現的,趕也趕不走,就養它了。」
「我以為是你把它從小養到大的……」衛廷徹突然有一點嫌惡,「這種不知打哪來的野鳥,也許會帶來人畜共通的禽流感,也許我們還是把它『安樂死』算了,免得染上什麼怪病。」
讓這個眼中釘完全消失在這世上。
「婕……婕……麼壽唷……不可以……麼壽唷……」九官抗議。
「別嚇它,它很乖的……說吧,你有什麼需要我安慰的?」她問著。
「我被人拋棄了……嗚嗚嗚……我這樣有沒有很可憐吶……同情我,就到床上去等我……」他要賤。
啪啪!方於婕在衛廷徹的臉上輕拍了兩下,要他清醒一點別再要寶,「你到底在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唔,好痛!婕,你怎麼忍心這麼對我呢?」
他哀怨的撫著臉。還真的有點痛耶……下手也不會輕一點,要是打歪了他這張俊臉,還得了啊!
「孫紫貞說要退婚,我就答應了。」
「什麼——」方於婕瞪大眼看著衛廷徹,「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退婚?」
「不知道,她可能哪條筋不對,或者是看我不順眼很久了吧,而我尊重她的意見。」不關他的事,他真的只是尊重孫紫貞的意見而已。
「你做了什麼嗎?」
「不,我什麼都沒做。」他還伸出手發誓說他真的什麼都沒做。
「於婕,我真的很可憐,同情我就和我到床上滾一滾,我受傷的心靈就可以得到安撫……」他還湊上他的嘴。
「走開。」方於婕推開了衛廷徹,「你竟然和孫紫貞退婚,這樣我要怎麼向你父親交代!?」她有點煩躁。
「她要求退婚,而我同意,這樣不好嗎?」衛廷徹也不高興了。
「你倒告訴我哪一點好?你原本就應該要娶孫紫貞。」方於婕吼著。
「那你呢?我娶了她之後,你呢?」衛廷徹氣得大吼,「就一直叫我要娶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愛的人是你啊!?你讓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你愛我就該獨佔我啊!」他的眼中盛滿了無盡的悲哀。
「我當然愛你啊……」
「愛我又怎麼能把我推向別人,你的未來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這個磨人的方於婕,他真的想把她開瞠剖腹,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
方於婕用沉默來回答他,他說的沒錯,在她的未來,她從沒安排一個位置給他。
「她是最適合你的人。」
她又何嘗願意將他推給別人……她愛他,可……她從不敢奢望擁有他,她沒辦法在未來給他任何的幫助啊!
每次,只要衛廷徹一出門與孫紫貞約會,她就呆坐在客廳裡想著他,然後默默的流淚……然後……數著手指,算她還能在他的身旁多久。
「該死的方於婕,你敢再給我說一次!」他深吸口氣,別讓自己失控捏斷了方於婕的脖子,「我只要你。」
「……」方於婕沉默。
「回答我!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只在乎曾經擁有,根本不在乎天長地久吧……」衛廷徹玩笑似的說道,發現方於婕仍舊用沉默來回答。
此時,再怎麼有風度,脾氣也全都爆發出來。
「那些都是他媽的狗屁話!我不僅要擁有你,我的未來也只要你!」
方於婕緊咬著下唇,避免自己因為衛廷徹的話而哭出聲。
「該死的,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他憤怒的將一旁裝飾用的古董花瓶拿起來摔。
「你要把我折磨到什麼地步,你才甘心啊……」
「我想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她出聲了,細微的聲音,就只有蚊子才聽得到。
「沒錯,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免得我再和你談下去,會氣到腦溢血。我找朋友喝幾杯……不確定晚上回不回來。」
他緊瞅著方於婕,給了她三十秒的時間讓她向他道歉,可……他失望了。
也是,依方於婕這種個性,又怎麼會向他道歉?他想太多了。
「那我不為你守門了,我今晚回我的住處去。」
其實他們算是半同居的狀態,在與衛廷徹發生關係之後,衛廷徹開始會用耍賴的方式要求她在他家過夜,而她只在被他「魯」的受不了,才會點頭。
可,衛廷徹很奸詐,在瞭解這招「魯功」有效之後,幾乎天天都纏著她,最後甚至還買了一些女性用品放在這裡。
拳頭握緊又放開,這樣的動作做了三、四次,他終於強壓下他想扭下她脖子的衝動。
「隨你高興!既然你不是那麼在乎我,我想你待在這裡也乏味吧。」說完,他用力的甩上門。
而方於婕則是呆坐在沙發上三分鐘後,便帶著九官離開衛廷徹的住所。
第七章
「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她的心一定被狗給吃了……」衛廷徹一邊喝著酒,一邊發牢騷,而一旁則是坐著單東昂及唐耿。
「耿,你老婆會這樣嗎?她明明就是愛我,竟然還幫我安排和別的女人約會……」他氣憤的拍桌。
「釉君不會。」
「是啊……我也算是問了個白癡的問題,每個有點腦子的女人,基本上都不會這麼做。」
「那你是說你的女人沒腦子?」單東昂調侃道。
「比起你家的還聰明許多倍。」他沒好氣的說道,「耿,她很欣賞你……她竟然在我的面前一直誇你的優雅、你的氣度……你看,哪一個女人會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誇別的男人?她絕對沒有像我愛她一樣愛我!」
他又灌了一杯酒,企圖讓酒精麻醉自己。
「你本來就比不上耿了,他可是優雅貴公子。」
「那只是假象,女人就是這麼膚淺。」
「你愛慘她了……」唐耿沒任何取笑好友的意思,只是明確的指出一個事實。
「是啊,就是愛慘她才煩吶!是朋友就陪我喝一杯!」他將酒杯湊到唐耿的面前。
「叫東昂陪你吧,我還記得我的工作是開車送你們回去。」
「我真的想把那個女人抓起來搖一搖,或者是敲開她的腦袋,看她的構造有沒有和正常人一樣。」
「女人本來就難懂,如果能這麼輕易的就懂,那就不是女人了。」單東昂好心的說道。
「嗤,真有深度的一番話,因為你老婆的腦子與平常人不一樣嗎?還是,你老婆根本就沒大腦!」
「別藉酒裝瘋,否則我會狠狠的痛扁你一頓。」
再怎麼有修養的男人,聽到自己的愛妻被另一個男人指稱沒大腦,相信應該也不會多有風度才是。
「好哇,別忘了手勁大一點,讓我躺在病床上七天七夜,我倒要看看那個沒心沒肝的女人,會不會為我掉一滴淚!」
他這樣應該算是自暴自棄了吧……
真的愛他、同情他,就流幾滴淚吧!
「這是你說的。」他只是照他的話去做而已。
「我可以也加入嗎?」唐耿微揚起唇角,好久沒使出拳腳功夫了,也許今天可以試試看他有沒有退步。
「不……你不行。」衛廷徹還有一點殘存的理智,「我不想連命都沒了……來吧!」他一臉受死。
「我知道拳頭沒長眼,不過還是請你盡量避開我最引以為傲的這張臉。」
「這點你就錯了,就是要打臉,才看得出來夠可憐。」話才一落,單東昂的拳頭就揮過去——
「媽的,不是叫你別打臉嗎?」
噢……該死的,單東昂絕對不爽他很久了,拳頭這麼硬……噢,真痛!
「既然要演苦肉計,何不演的像一點?」不准他加入,好吧!坐在這裡說風涼話,應該不犯法。
「是啊,你看!耿不也這麼說嗎?」一記右勾拳往衛廷徹的右臉頰揮去。
「媽的……我就說別打臉了!」他吼著。
KTV的少爺聽到他們這間貴賓室包廂傳來吵雜的聲音,連忙探頭查看,「請問……」
當看到有人被當沙包打的時候,還愣了下,「這裡有什麼需要嗎?」
「這裡沒你的事,如果服務鈴響,你只要提醫藥箱進來即可,若是太嚴重,我會再通知你叫救護車。」唐耿緩緩說道。
「是……是的……」KTV的少爺連忙關上門,免得等下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