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蔡小雀
「是我母親……擅自主張搞出來的大烏龍。」他頹然無奈地伸手爬梳過濃密的黑髮,有一些煩躁地道:「她……誤會了一些事,所以才會放出這個消息給新聞界。」
「你媽為什麼要這麼做?」梅書小嘴驚愕地微微張開,心一動,又立刻警告自己絕對不可以再相信他所說的任何一個字。「不對,這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的誰,只不過是你一夜情的對象而已,就說了你不要跟我解釋這麼多,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她不能心已盲,連眼睛都瞎了,難道沒有事實根據,新聞媒體會平白無故空穴來風嗎?
再說是他母親親口說的,他還想抵賴?
他的保證一次又一次落空,他以為她還會笨到再次傻傻地相信他?
「妳不僅只是一夜情的對象!」他氣急敗壞地大吼。「我說過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不是一夜情。」
「就是一夜清,統統只是一夜情,我說它是一夜情就是一夜情……」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它不是!」爾豫狂怒發亮的黑眸狠狠地瞪著她,迅速低下頭封住了她拚命否認的小嘴。
她頭一暈,渾身燥臊熱酥軟了起來,理智憤恨地想抵抗他狂野又深情的侵略,雙手卻違背意識地攀住了他的頸項,柔嫩的唇瓣忘情地迎接著他纏綿激情到幾乎燒灼了她靈魂的吻……
她還是好生氣,氣瘋了,但是這也不能阻止她該死地想要他的吻、他的人。
喘息間,火熱的烈焰再度捕捉住了他倆,他們用著最瘋狂的動作渴望著彼此,邊狂吻著邊激烈地剝開對方的衣服,然後雙雙滾倒在柔軟的象牙色大床上。
接下來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劇烈的情慾衝擊聲,銷魂的喘息與狂吼聲……
過了良久、良久之後,他倆才相繼崩潰在如巨濤狂浪般席捲而來的高潮之中,疲憊而滿足地交纏在一起,大口大口喘息著,等待狂猛到令人戰慄的激情漸漸褪去。
暫時中場休息。
「這不是一夜情了。」爾豫英俊的臉龐上汗水微微滑落,低沉沙啞地宣佈己方的勝利。
「兩夜情也不算什麼。」梅書喘息還未止,美麗的杏眸閃動著挑釁光芒。
「很好。」他黑眸掠過一抹危險的笑意,大手輕柔卻堅定地攻進她最敏感濕熱柔軟的一處幽境。
「啊……」她氣息不穩地驚叫,體內迅速竄過一陣慄然強烈的快感,緊熱暈眩的抽搐感又開始凝聚了情慾的風暴,她試圖抓住他闖禍點火的大手,卻已經來不及抵擋他銷魂蝕骨的攻擊。「不……不公平……」
「我會做到讓妳承認我們之間『有什麼』的……」他又開始在她身上狂野地馳騁了起來。
後來,她果然再也無法睜眼說瞎話堅持他倆之間只是一夜情了,因為他們做的次數多到數不清……她的每一寸肌膚、細胞,甚至是DNA都深深地做了見證。
第十章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改變心意,重新再像個傻子一樣相信你。」梅書死撐著所剩無幾的怒氣說。
「當妳裸體躺在我身上的時候,這句話沒什麼說服力。」爾豫的聲音裡帶著懶洋洋的笑意,雙手捧住了她的小臉,慢條斯理卻深沉飢渴地吻了起來。
「唔……」她情不自禁逸出了一聲渴望的歎息。
乖乖,真是個該死的,令人生氣的,慢吞吞卻又銷魂的傢伙!
這個吻又加深了另外一個吻,然後是另外一次神魂顛倒的開始……
「停、停、停……」梅書累到渾身上下都軟綿綿得無法動彈,而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有力氣對她露出令人悸動的微笑。
再這樣下去,她會「過勞死」的,雖然這有可能會是一種最舒服暢快滿足的死法。
「你怎麼可以外遇?」她的理智終於又恢復了。
「萬梅書,我說過那是個大烏龍,根本沒有訂婚這件事!」他好氣又好笑地道,低下頭來懲罰性地狂吻了她好一番。
「不、不要鬧我……你還沒有解釋清楚!」她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好不容易平靜的呼吸又變得紊亂,小手連忙抵住他強壯溫暖的胸膛。
她終於肯聽他解釋了?!
爾豫大大鬆了一口氣,欣慰地凝視著她,「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有一個星期的假可以讓你用來說服我。」她這話一出口,頓覺後悔和窩囊。
真是的!這樣不就擺明了她是個沒有原則、沒有骨氣的女人嗎?只不過經歷了一兩次、三四次……以上極致饜足的高潮,她就可以把理智甩一旁,尊嚴放兩邊了嗎?
但是……她還能騙誰呢?她早就愛他愛得淒慘落魄,千年前是,現在也是,就連窩囊也是天生注定的。
「真的?」他雙眸熠熠發亮。
「人都被你壓住了,難不成我還能跑到哪裡去?」更何況她現在也沒力氣跑,甚至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沒辦法。
唉,被一個心愛的男人徹底愛過就是有這種後遺症,會渾身酸痛虛軟到無法下床呢。
「也對。」他滿意地道。「我母親是從蕭小姐那裡得知的,蕭小姐『假設』『疑心』妳是女巫,所以我母親立刻緊張了起來,不管我同意與否,便擅自和蕭家聯絡,並且放出了這個消息。我在實驗室裡忙得昏天暗地,等到新聞播報才知道我自己居然『訂婚』了。」
梅書怔怔地看著他。
啊?
「是啊,連我都不知道我『訂婚』了。」他想起來就氣得牙癢癢的。「我匆匆結束手頭上的事,趕回家逼問我母親,這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可惡!那個姓蕭的,虧我還泡馬鞭草茶給她喝,還關心她心理壓力沉重──」她火冒三丈。
爾豫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修長的手指輕輕描繪著她美麗的臉龐,聞言微微一笑,「我能體會妳的心情。」
「可是……可是伯母怎麼會那樣輕易相信蕭小姐?」她懷疑地看著他,總覺得有所遺漏。
「事情得從二十幾年前我父母的蜜月旅行說起,那時他們在蘇格蘭遇到了一個神秘的老婆婆,用一英鎊算了一下未來,老婆婆告訴他們會擁有三胞胎兒子,但是要小心女巫在身邊,說完就消失了。所以從那一日起,我母親凡是聽見『女巫』這兩個字就窮緊張。」
梅書聽得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
怎麼會這樣?蘇格蘭的一個老婆婆警告他們要小心女巫在身邊,她怎麼會知道二十幾年後,「她」這個女巫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那個老婆婆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她……又有什麼目的?
她猶如置身謎團中,想了好半晌都不得其解,只得先擺在一邊,專注在現在的棘手問題上。
「你……嗯,你相信世上有女巫嗎?」她有一絲心慌地看著他,氣息急促地問道。
「以科學的角度來看,在沒有切確證據並經過縝密的檢驗過前,我不相信世上有女巫。」爾豫頓了一頓,微微一笑。「但是在一百年前,科學家甚至還不知道DNA這個專有名詞,五百年前,人們不相信地球是圓的,一千年前,凡是用藥草與特殊能力治療病人的女子,通常被冠以女巫的罪名……人類的演化進步不是一天兩天,所以當他們對於當時知識與思想所無法理解的人事物,乾脆統統歸納進邪惡那一類裡。」
她瞪著他,過度的震驚讓她的腦袋停頓住了。
他、他……剛剛說什麼?
一股自體內深處迫不及待要冒衝出來的狂喜與釋然又被她狠狠地打壓了回去,茲事體大,她不允許自己因為可能失靈錯聽的耳朵,而白白空歡喜一場,甚至再受一次重重的傷害。
照他剛剛的說法聽來,是表示……他對女巫的評價沒那麼糟嗎?
梅書以為自己控制得很好、很冷靜,但是顫抖的指尖和頻頻吞嚥口水的動作出賣了她。
老天,她必須弄得更清楚一點!
「你、你是說你對女巫沒有特別的好惡?」她小心翼翼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
「嗯,我對女巫沒有特別的好惡。」爾豫就事論事地重複,溫和地道:「我雖然是一個科學家,但是我也相信世上有許多現今的科學尚未能發掘,也還未能解釋的人事物存在,例如氣功。氣是一個虛無縹緲肉眼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它卻真實地存在於人體。如果說用顯微鏡看不見的,就要用科學否定掉,那麼所有的科學家可能都得點蠟燭過生活了,因為電也是顯微鏡看不見的,還有空氣、靈魂……等等。太多了,不勝枚舉。」
「你……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梅書想哭,但是一股如釋重負的虛脫感卻瞬間湧上了心頭,彷彿背了千年的、重得喘不過氣來的擔子在剎那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她又喜又驚又迷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在作夢?
「我以前?」爾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怎麼了?和現在是怎麼個不一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