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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田婈

    「做娘的也很希望兒子乖乖的。」路悠可沒那麼好拐。

    聽到這話,曲衡忽地將車子煞住,一臉不悅的往她身上靠過去,眼神銳利,語氣強硬地說:「聽清楚了,我已經漸漸不討厭妳了,妳可不要再搞怪。」

    「喂--誰要你喜歡……」

    「我沒有說喜歡,我只說不討厭,妳不要自己往臉上貼金了。」曲衡說著,酷的很。

    「你……」路悠百口莫辯,可惡,明明被他在言語上「凌辱」,她卻毫無反駁的能力。

    曲衡單手握住她削瘦的下巴。「今天帶妳出來是要告訴妳,把行李打包好、跟我回家,我絕對幫妳把一億元弄到手。」

    「你還是要騙到底?」

    「說騙太難聽,不如說裝到底。」曲衡原本要鬆手放開她,可臨時反悔,覺得不一親芳澤很對不起自己,於是他霸氣的、討債似的吻了她的唇。

    「你……」路悠完全沒料到他又偷襲!

    「再抗議,我就再吻一次。」他坐正身子,打檔,車子前行。

    路悠為之氣結。「我們沒那麼要好吧!你可不可以尊重我一點?」

    曲衡又吱一聲地煞車,轉頭對她說:「妳的意見真多,順從我就對了,我會害妳嗎?」

    「我是被你害的不淺啊!」路悠一臉無辜。

    「所以我要幫妳弄到一億元補償妳啊!」他說著,車子又繼續前行。

    路悠愈想愈不對勁,總覺得曲衡好像在她身上進行著某種陰謀,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令她費解的是,他為何要幫她詐騙他家裡的錢?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身為人子,他又是怎樣的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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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在中國風的起居室裡,路悠幾近立正的站在好像演古裝戲的曲湧泉夫婦面前,曲衡則一副無所謂的坐在一旁。

    奇怪,為什麼她就要罰站?

    「妳決定生下孩子了?」曲湧泉眼神犀利,態度高傲地問。

    「曲衡是你的兒子,你應該瞭解這會是誰做的決定,我只不過是配合。」

    「總之就是這樣。爸,媽,你們還有別的問題嗎?」曲衡說。

    厚,這個做兒子的還不是普通的大牌,跟父母講話是用交代式的。

    「沒有了。」姚芩說,一面招來傭人。「於嫂,帶路悠小姐去她的房間,然後幫她送雞湯去。」

    「是,夫人。」一個歐巴桑恭敬的應允著,然後帶路悠上樓。

    「路悠,晚上十點來我房間,我有話跟妳說。」曲衡在路悠臨走之際說。

    可這話卻讓路悠頗為不滿。去!這傢伙大概養尊處優慣了,不懂得尊重別人。這是他家,他去找她總是比較方便吧?

    「曲衡。」曲湧泉相當嚴厲的喊他兒子一聲。

    「什麼事?」

    「不要和路悠走得太近。」

    曲衡啼笑皆非。「我都把她弄到家裡來了,你叫我不要跟她太接近?那當初為什麼不給錢打發就算了?還硬要她住到家裡來?」

    「那我問你,小生命重不重要?」曲湧泉說。

    曲衡昧著良心點了一下頭。

    「更何況是你的親生骨肉?」曲湧泉說。「除非,路悠懷的不是你的孩子。」

    「爸,你想太多了。」

    「好了,曲衡。」換姚芩說話了:「路悠答應生那是最好不過了,但是關敏那邊你要給她個交代,她也是好女孩,你別誤了人家。」

    「她是不是好女孩我心知肚明,至於是不是我誤了她,倒是要去問她才知道,我不知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跟關敏已經結束,不再有一絲可能,你們不要再把她當成媳婦人選,一天到晚催促我。」

    曲衡話說完,沒打聲招呼就走了。

    曲湧泉氣得說不出話,他早就對兒子充滿無力感,關敏的事他可以不必追究,但現在曲衡招惹到仇人女兒,他這做父親的實在不能坐視不管。

    「算了。」姚芩只好自找台階下。「沒有媳婦,有孫子也不錯啦!要知足。」

    可她哪知道自己的丈夫在盤算什麼呢?

    第八章

    「什麼!路悠真的住進曲衡家?」

    潘其胥得知此事後,果然如晴天霹靂般的大叫出來,而且還戲劇性的靠在牆上喘不過氣,大有要休克的樣子。

    「你還好吧?」古耘連忙拿本雜誌幫他搧風,再拿面紙替他拭汗。她覺得他太神經質了。

    「天啊!我該怎麼辦?」

    「潘先生,你要不要先坐下來?不然如果你倒下去了我可扶不起來,而且我上班時間快到了,沒辦法照顧你耶!」古耘看看時鐘,再不出門是一定會遲到的。

    「不好意思,給妳添麻煩了。」潘其胥腳軟的慢慢在古耘攙扶下坐到椅子上。

    「你不用說這麼多了,喝點茶看會不會好一點。」古耘倒來一杯溫開水,看到分針往前跳一格,她實在快要沒耐性了。

    常常受托照顧別人的未婚夫,哎!這滋味實在不怎麼好。

    「古耘,妳不知道……我真的對路悠有難捨的感情……」潘其胥竟然開始細數他的心情。「縱使她不明白,我還是……」

    「路悠其實明白的,只是她不能接受而已。潘先生,每個人所追求的感情都不同,你不能因為你付出,別人就非接受不可。俗話說得好:『強摘的水果不甜。」這雖然是老生常談,可是很實際,不是嗎?」古耘說。分針在兩人的對話當中,無情的一直往前跳。她被困住了!

    「妳不知道,妳不知道……」潘其胥似乎想說什麼,可是礙於古耘是局外人,說了她也不瞭解,所以就一直歇斯底里的重複那句話。

    「我是不知道你要表達什麼,可是我知道我上班要遲到了,你能不能先讓我去上班,你要待在這裡我沒意見。」

    「能不能聽我說完?」潘其胥抬起頭來望著她,那痛苦的眼神……

    「好吧好吧!你說,我聽就是。」沒轍了,她被小狗似乞憐的眼神打敗了。

    「其實,路悠要跟別人交往我也不是那麼反對,只是對象是曲衡……」

    「曲衡不好嗎?有錢到爆耶!」

    「就因為他有錢到爆,所以才不好。」

    「你不能這樣說,難道你們家有錢就好,別人就不好?」古耘有點聽不下去。

    「不是這樣的。」潘其胥吞吞吐吐地,讓古耘快要抓狂。

    像他這樣畏首畏尾,怪不得路悠看不上眼,連她自認比路悠有耐心的人,都快受不了啦!

    「潘先生,你等一下。」古耘豁出去了,決定跟他周旋到底,於是她先打電話請假,然後再坐到他面前。「我今天是捨命陪君子,不上班了,你有什麼話就盡量說吧!但是午餐得由你請。」

    「好。」潘其胥像個無助的小孩。

    「那麼請繼續說,不要再停停頓頓的。你說,為什麼曲衡不好?」

    「他爸爸跟路悠的爸爸……有深仇大恨。」

    「是嗎?路悠知不知道?」古耘睜大眼睛。

    「她不知道。」

    「他們的爸爸為什麼結仇?」

    「雜誌妳看過了?介紹『金深情』歷史的那一期?」

    「看啦,介紹得很詳細。」

    「那全是謊言!」

    潘其胥說到這兒,就打住,再也不說了。古耘快要拿炒菜鍋朝他頭殼打下去!這人怎麼這樣,說到精彩處就忽然不說,吊人胃口嘛!

    「古耘,我們出去走一走吧!」

    厚,這潘其胥是怎樣?他的心情得到紆解了是不是?那他是把她當冤大頭了不成?

    不過,瞧他滿臉無辜狀,古耘也氣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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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偉德知道自己該出面了,看著兒子日漸消沉,他不得不做些什麼了。

    無論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不確定會過門的媳婦,總之,事情這樣演變,他必須負起責任來說明一切,將往事攤開。

    否則路林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女兒和仇人兒子這麼不巧的糾纏在一塊兒,甚至於到了同居的地步,他怎會安心呢?

    不過,潘偉德為了先去找誰談而猶豫不決。

    先找路悠的話,以她那麼剛烈的個性,不曉得會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若先找曲湧泉,無法預料那隻老狐狸會怎麼對付路悠?最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曲湧泉是否知道路悠的身份?

    若曲湧泉知道,那麼會簡單些,若不知道,他去講反而會讓路悠陷入危險。

    百般思慮……最後,他去找最適合談的人,就是他兒子的情敵--曲衡。

    「您是潘伯伯?」曲衡間著面前的老者。

    「你知道我?」潘偉德倒很驚訝。曲湧泉怎可能跟他兒子提起呢?若真提起又是什麼說法呢?

    「我知道。您和路悠的爸爸路林都曾經是我爸採礦的合夥人。」曲衡很興奮,潘偉德竟然親自來找他,他應該可以從他口中得知,為何路林不拿走那箱金條。

    潘偉德瞇起眼,嗓音沙啞地問:「我們是合夥人沒錯,不過你的說法讓我覺得有點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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