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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洛寞

    廳上的人全都呆了,雖然都曾想過這個方法,但卻沒人提出來,如今,雲之陽竟然自己提了來,可見,大家會有多大的訝異。他們一直以為,雲之陽會為了雪飛痕的那段情而一生不娶的呀!

    水月路受驚頗深,以她應天才女之名,卻也沒想到雲之陽會開口說娶她。她一早就將對雲之陽的感情壓在了心底,因為,她認為他們之間不會有交集,那個可笑的月下盟約也會被解散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不過,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雲之陽絕不是因為喜歡她而與她成親的,他也只是為了放棄雪飛痕而已。這一切,又是為了雪飛痕,對吧?

    她低低的,有些悲哀的笑了。

    「此話當真?」水獨清凌利的目光審視著雲之陽,想由他的表情來推測出什麼。

    雲之陽笑了,仍然看不出他情緒的波動,「如果世伯還願將月路嫁與小侄,那麼,小侄先謝過世伯了。」他不卑不亢的一揖。

    「好!」水獨清看著他,「只要你保證不會負了月路。」

    他欣賞這個後輩,不然也不會有前番的話。只要他肯對月路好,那麼,曾有的情賬,他可以既往不究,只要他對月路好。

    「我不會負了令愛。」雲之陽道,是呀,他永不負她,只要她是他雲之陽的妻子。不管愛不愛她,他不會負她。

    收去擔心,雲翔在愛子臉上找到了一絲堅定與承諾,於是和水獨清一起,商議起雲之陽與水月路的親事來。

    君巧巧卻放不下心,畢竟是母子呀,做母親的永遠比父親更瞭解自己的孩子,她拉著雲之陽的手,輕問:「你放得下?」

    雲之陽點點頭,「那不是我的,她不會屬於我。」

    口氣空洞的似是來自遙遠的空間。

    水月路走到他身前,毅然道:「雲公子——」話未講完,卻被雲之陽截了過去。

    「改口吧,喚我雲之陽。」他笑道,臉色正經。

    水月路不語,直接拉他出門,一直行到一處假山前,才停住腳步。她望著他,連帶的望進她的黑眸中。

    「你不會後悔嗎?娶了我,你與雪姑娘就永遠也不可能了。」水月路說著,心中卻在苦笑,她也夠大方了吧?

    「我承認。」雲之陽與她視線相交,「我或許終其一生也忘不了她。但是,我發誓,如果你嫁給我,那麼,只有你負我,我永不負你。」

    水月路低頭了,她也是真的希望雲之陽會疼惜著她呀!同為女人,她可以理解雪飛痕心中的痛,他理解雪飛痕對雲之陽的愛,可是,同為女人,她又何嘗不愛雲之陽呢?同情並不一定要退讓啊!她想,她已讓了很多了,若非雪飛痕的逍遙宮主的身份;她早已放棄了雲之陽了!這一次,就讓她自私一下好不好?畢竟,她也只是一個愛著雲之陽的女人哪!

    重又抬起頭,她問道:「若是沒有雪飛痕,你會愛我嗎?」

    你會愛我嗎?若是沒有雪飛痕……他沉吟著,看著水月路靈慧的眸,他會,如果沒有雪飛痕如果不是先遇上雪飛痕,如果,如果——那麼他與水月路一定會是眾人羨慕的神仙愛侶。

    「我會。」雲之陽點點頭。

    水月路又笑了,甜甜的又帶點兒嬌羞,她垂首,細聲道:「那麼,我嫁給你。」嫁給他,從此,雪飛痕不再在他們之間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雪飛痕。

    她可以這麼奢想吧!

    看著水月路突來的嬌羞,雲之陽忽然怔仲了,他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他是不是在無意中,又埋下了一個錯誤的根?因為,雪飛痕確實存在著,並且,窮他一生,他也忘不了她呀!他愛著的,愛過的,也只有她呀。感情如此提醒著,雲之陽甩甩頭,不願去想了,他告訴自己,忘了雪飛痕!

    又一陣秋風掠過,樹上飄下幾片枯黃的葉子,在風中飄蕩著,正如雲之陽的感情,不願落地卻又偏落地不可,不想追逐著風卻被風捲在懷中……

    十日後,揚州一間酒樓。

    正介午時,樓中客滿,店小二穿行在各桌之間,將香氣四溢的佳餚、美酒擺上客人的桌子。

    「姑娘,你點的菜來了。」店小二笑著把幾盤酒樓的招牌菜擺上,嘻嘻哈哈的瞄了不發一語的姑娘幾眼,又說道:「本店的萊絕對好的沒話說,就連今個兒劍雲山莊辦喜事也要請本店師傅去串個場呢!」

    他笑著說,一方面為了貪看姑娘那驚若天人的美貌,另一方面也想討個賞錢。

    就見那原本一臉漠然的女子轉眼間換了一股子寒到骨頭裡的冷然面目,她揚起眉,看向店小二,紅面紗之下的唇輕啟,柔柔的但隱著危險的聲音傳出來:「你再說一遍,劍雲山莊怎麼了?」

    店小二被她眸中突來的寒意嚇住了,結結巴巴的說:「劍,劍雲山莊——今兒個——今兒個要辦三少爺的——的喜事呀!」好凶的姑娘,美是絕美,不然那店中的男人們為何癡癡的盯著這一桌呢?只是,她那股寒徹心骨的冷意,直叫人心裡發涼呀!

    「呼!」一聲響,一塊銀錠子丟在桌上,那姑娘冷冷的吐了一句:「剩下的給你。」轉身便離去了。

    只剩下店小二眼睛發亮的盯著那塊足有五十兩的錠子,那姑娘冷是冷,可是好大的手筆呀!還有這些菜,她一口都沒動,難道今兒個我財運當頭嗎?

    歡天喜地的捧著那塊錠子,那可是能頂他半年的工錢哪!

    不用說,那酒樓上的姑娘便是雪飛痕無疑。

    她本意是來揚州想偷偷的看看雲之陽,然後就回凌雲峰的逍遙宮,待一個多月後再來與中原各大門派一戰。沒想到,一入揚州,便給了她一個如此大的炸雷!

    她冷著眸,飛掠在屋頂上,身形迅捷的讓人以為看到一片幻影,她狂奔著,一直到出了揚州城,依在一棵大樹上,她喘著氣,淚又一次滑下。

    喘著氣不是因為累壞了,而是因為氣岔,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雲之陽另娶她人這件事,她不能忍受!她無法忍受呀!

    俯身在樹底下痛哭著,她實在是無法忍受呀,明知道吃醋的女人是最醜,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不吃醋呀,他要娶他人為妻,叫她怎能不氣呢?在情字面前,她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少女呀!他怎能如此殘忍?連最後的希望也不留給她?只要他沒有成親,那麼他們之間總還有那麼一絲渺茫的希望呀!

    可如今,他今夜就要成親了……

    這個消息啃嚙著她的心,她的每一根神經,她一任淚水奔騰,哽咽出聲,她好恨哪!為什麼他要娶他人呢?為什麼……

    遠處一棵樹後,兩個憂心的少女對視著對方想出一個辦法來阻止她們最愛的宮主的淚,然而,在彼此的臉上也只看到相同的無奈。

    怎麼辦呢?蘭影無聲的詢問菊影,菊影這小妮

    子平時鬼主意特別多,怎麼一到緊要關頭就沒有了呢?

    我也不知道呀!菊影向蘭影聳聳肩,櫻唇委屈

    的抿著,見宮主那麼傷心,她也不好受呀!

    你怎麼這麼笨呢!蘭影急的跳腳,她瞪向菊影,無聲的斥責著。

    我,我,這又不能怪我!菊影被蘭影瞪的委屈

    極了,唇一撇,眸中就要滾下淚來,宮主傷心又不是我希望的,為什麼怪我?要怪就怪個雲之陽嘛!

    還有他要娶的新人——呃?新人?菊影眨了眨眼。

    「怎麼了?」蘭影又問著。

    「我們去把他要娶的新人劫來,讓他們成不了親。」菊影說明自己的主意,有幾分得意的,多好的辦法,把新娘劫來,讓禮堂之上找人找得翻天覆地!

    「我們,要找誰幫忙呢?」蘭影輕輕的說,是呀,她們兩人的身手雖然不錯,但要在劍雲山莊劫出一個人來,恐怕有點難。

    「對哦,」菊影也歎著,不過忽而又綻開笑顏,「有了,我這裡還有一支蘭宮主的雪煙,用它來向蘭宮主求救吧!」

    是呀,蘭影也笑了,可不是嘛,蘭宮主神功蓋世,請她來幫忙必是萬無一失,何況,她與宮主又是生死之交,不會不幫的。

    菊影取出雪煙,原來那「雪煙」也不過是一支三寸有餘的雪色焚香罷了,細看下去也別無特色,蘭影忍不住又疑惑著,這麼一支小東西,能引得蘭宮主來嗎?何況,現在蘭宮主在何處還不知道哩!

    菊影把那支雪煙插在土中,雙手連發四掌,分別穿過雪煙向四個方位而去,只見雪煙燃起一簇藍焰,轉眼便化成一縷雪色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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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的劍雲山莊,張燈結綵,流紅溢翠,整個山莊喜氣洋洋。雖說大戰在即,而水、雲兩家又協議不辦得招搖,但是必請之人還是請了好多名,唐、南宮、慕容三家是必不可少的,外加風王府即雲之文、雲之武岳父、岳母那邊的親人,還有雲家三兄弟的至交好友,包括孤亭傲在內也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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