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雨弦
他還和斐霖約好時間,等拿到博士學位,過幾年自由自在的日子之後,他必定回家接受父親的安排。
斐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不答應也不行,但是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他也同樣開了兩個條件,只要斐俊孝答應,他便二話不說讓他走。
除了要求斐俊孝毫無條件接管早晨科技之外,另一個便是娶任亭萱為妻。這兩個條件對僅是一個高中生的斐俊孝來說太遙遠,所以一心要走的他並沒有多想就接受了,殊不知這些對他的未來有著多麼深遠的影響。
為什麼斐霖一定要斐俊孝娶任亭萱為妻?這其中也有一段淵源。
當年斐霖一樣是奉父母之命結婚,但是斐霖在結婚前有一個舊情人——秦芹,且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但是斐霖的父親卻毫不在意的匯錢讓她拿掉孩子。
當時的斐霖身無一技之長,除了靠父親之外,自己沒有任何的經濟實力;在父親的命令下,大氣不敢吭一聲的離開秦芹。
但實際上斐霖對秦芹有著濃濃的歉疚感,以至於後來她結婚生子後,斐霖與她約定,如果生男他一定負責栽培,如果生女一定將她娶過門當媳婦。
就是當時一個無心的約定,讓斐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任亭萱出世了,但秦芹卻為了她難產而死,更不幸的是任亭萱患有先天性血友病。
秦芹的丈夫一得知這個消息,原本興高采烈等待新生命降臨的心情剎那間化為烏有,以至精神崩潰、神智不清的在酒醉之後,出車禍身亡。
就因為這一連串的不幸事件,更讓斐霖無法不履行承諾,於是便將任亭萱接到斐家,而斐俊孝便是這一場悲劇的另一個犧牲品……
斐俊孝拖著沉重的步伐打開家門,奇怪的望著漆黑的客廳。
那個小麻雀呢?
平常不論再晚,龍戀冬都會在客廳等他回家,即使是累了她也會睡在客廳,怎麼今天這麼反常呢?
一走進客廳他才發現二樓的臥室裡射出淡淡暈黃的光線,一推開房門才發現龍戀冬全身只用一條浴巾包住,露出一雙纖細雪白的手臂和修長均勻的美腿,頭髮還濕淥淥的,一張純白潔淨的精緻臉蛋上帶著甜膩的沉睡笑容,她居然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根本就是在考驗斐俊孝的自制力!
嚥了口口水,斐俊孝打算上前叫醒她。
奈何他的雙手伸過去後,便不聽使喚的往她的臉上貼了過去,龍戀冬睡得天昏地暗毫無所覺,居然枕著他的手繼續睡。斐俊孝好笑的看著這個不知防備的小人兒,如果他真的要對她怎樣,她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小豬,起床了!"斐俊孝打算放她一馬,他可不想被冠上色狼的罪名。
龍戀冬翻了個身,並不打算理會這個擾人清夢的聲音;這一翻身,讓原本就裹得不太緊的浴巾因而滑落。
這一次斐俊孝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將唇貼上龍戀冬鮮艷欲滴的唇瓣。
"是你引誘我的……"斐俊孝模模糊糊的說著。
"嗯……"龍戀冬忽然呼吸困難的呻吟了一聲。
斐俊孝的理智被她的聲音給拉了回來,他迅速地移開唇並拉過被單幫她蓋上,自己卻退到床的另一邊,懊惱著自己的衝動。
"你回來啦?"龍戀冬揉揉惺忪的眼睛,糊里糊塗的問道,一點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斐俊孝因愧對於她的單純無心機,便自責的想走出臥房。
"你要去哪裡啊?你快去洗澡,雲姨請我們過去吃飯耶!"自從龍戀冬與楚云云認識了以後,她就常不知羞恥的到她家去搭伙,而徐然當然也有份;即使必須從市區開一小時的車來,他也甘之如飴。
"你自己去就好,我不餓。"斐俊孝站在房門口臉朝外,他怕自己再多看龍戀冬一秒,就會忍不住牢牢的將她抓住,永遠不放開。
"你心情不好喔?"龍戀冬將浴巾紮好,走到他身後環住他的腰。
斐俊孝的背明顯僵了一下,對於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十分不解。
"今天我想了一天……"龍戀冬刻意遲疑了幾秒鐘,像是在做心理準備一樣,"我發現……"她繞到他身前,硬是將自己小小的身軀,擠進他的懷抱裡,"我已經愛上你了。"她將自己的頭挨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你可有一絲絲喜歡我?"龍戀冬害怕的問著,她怕自己只是一廂情願。
斐俊孝眼眶泛著淚光,雙手緊緊的抱住她,像是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一樣,緊得讓他們兩人都忘了呼吸。
他愛啊!怎麼不愛?但是他拿什麼來愛?他憑什麼愛?又什麼權利來愛自己喜歡的人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喜歡我的,否則你不會收留我;我就知道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龍戀冬邊掉眼淚邊開心的說。她一直好擔心是自己一廂情願,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斐俊孝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龍戀冬推開一些。
"我已經幫你在市區找到房子了,明天我幫你搬過去。"斐俊孝狠下心來告訴她。
其實房子一開始就有了,根本不需要找,只是他想和她再多相處一陣子。原本以為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永遠將她當成妹妹一樣的照顧,但是事實證明他的心防已經一步步瀕臨崩潰瓦解了,再不離開她,他怕自己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可是你不是比較喜歡清靜的地方嗎?市區很吵喔!我也漸漸習慣這裡了,而且有雲姨和我作伴,不會無聊,你不用擔心我。"龍戀冬並沒有多想,還用力的讓自己的臉再度靠近他的胸膛。
"是你自己搬過去。"斐俊孝這話一說出來可就不得了了,龍戀冬像一隻受傷的小鳥,馬上跳離他的懷抱。
"我自己?你不跟我一起嗎?"龍戀冬有點受傷的問。
"對!我要待在這裡,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斐俊孝說著違心之論。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要趕我走啊?"龍戀冬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像斷了線的珍珠直掉下來。
"你本來就應該走了,這不算趕。"斐俊孝佯裝不耐煩。
"可是你剛剛不是才說喜歡我?"龍戀冬不可置信的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那是你說的!"斐俊孝推得一乾二淨。
"你……你……"龍戀冬哭倒在地上,單手抓著浴巾。
"要哭回房間穿好衣服再繼續哭,這樣多難看!"斐俊孝其實是怕她感冒,雖然是三月天,但空氣還冰冰涼涼的。
龍戀冬伸出空著的那一隻手扯了扯斐俊孝的褲管。
"你不要趕我走,我會好乖好乖,都聽你的話,你不要不理我嘛!"斐俊孝並沒有停下腳步來理會她,他絕不能心軟,他一心軟他們兩個就逃不過下地獄的命運了。
"我不會走的,我要一直待在這兒,直到你喜歡我為止。"龍戀冬抹了抹眼淚,嘟著嘴對著斐俊孝的背影賭氣的說。
"隨便你,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斐俊孝無法再說出趕她的話,只能讓她自己發現事情的真相。
第8章(2)
"小心!"斐俊孝小心翼翼的扶著任亭萱下車。
"斐哥哥,不用這麼小心啦!我不是娃娃,沒那麼容易受傷。"任亭萱用細細柔柔的聲音說。
"還是小心點好!"斐俊孝堅持道。
龍戀冬站在二樓陽台旁目睹這親暱的一幕,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就算要氣走她也不用真的帶一個女人回家吧!真是太過分了。
龍戀冬生氣的拉上落地窗,便衝下樓想一問究竟,心想乾脆大家來攤牌。
沒想到在下樓時不小心踏空一步,整個人就往一樓跌去,眼見就要撞著任亭萱,斐俊孝眼明手快的一把將任亭萱拉過來擁在懷裡,而讓龍戀冬摔在地上。
斐俊孝蹙緊了眉頭,她怎麼老是莽莽撞撞的,難道就不能小心一點嗎?
他心疼的想過去扶她一把,但龍戀冬看他的眼神讓他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
是怨恨?是妒忌?是生氣?亦是絕望?他分不清楚,但他知道這次他真的傷了她的心。
"你沒事吧?"任亭萱欲過去扶她的手,被龍戀冬生氣的撥開,剛好打個正著。
"不要你雞婆!"斐俊孝一看見任亭萱被打得紅腫的手,緊張的將她的手拉到眼前來仔細檢查傷勢;她可不是一般人,隨便一個小傷口流血可是會要了她的命。
"才打一下,死不了的。"龍戀冬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變了。
以前的他絕不可能眼睜睜的任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如今的他眼睛裡只有別人,她的死活再也跟他搭不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