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魚悠

    「媽，你別緊張，她沒事。」

    「太好了！」葉允兒立刻又哭了，這次是放心的淚水。她的媳婦沒有不見，太好了！

    真是老天有眼，沒有讓她失去這麼好的女孩。

    「你怎麼又哭了？」幕傲不耐煩的幫她擦去淚水。

    剛才在家裡送客時，她也是邊哭邊送，一副家裡死了人般，搞得大家都誤以為來到喪家；現在聽到人沒事又哭，他都快被她的淚水淹沒了。

    「我好高興嘛！我的媳婦沒事了。」葉允兒哭得更厲害了。

    「好了！別哭了，你要讓人看笑話呀？」幕傲有點手足無措。

    「那換你哭嘛！」這個沒血沒淚的傢伙，竟然一點也不擔心。

    「胡鬧！」幕傲斥喝。

    「爸！」幕溳想阻止，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他當老媽的兒子都快三十載，哪會不知道她的個性。

    果真……

    「你凶我？而且還當著那麼多人面前？」完了、完了！葉允兒的淚水更一發不可收拾。

    幕溳只能搖頭歎氣。是的，沒錯！他母親一向只能用「脆弱」兩個字形容，禁不起別人一點大小聲的。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知道為何會覺得孟姜茹很像一個人了，他也知道為何他母親會那麼喜歡孟姜茹。

    有沒有聽過物以類聚這句話？一樣脆弱、一樣愛哭的人，通常都會很自然的黏在一塊兒的。

    自從孟姜茹住院後，幕溳幾乎很少到公司。除非有重要的事，他才會出現在辦公室，不過卻因此苦了蔣其麗。

    和公司有生意上往來的客戶不知是不是故意整她還是恰巧，竟接二連三的不是電話到就是人到，搞得她一個人得當三個人用。

    才掛上電話，她馬上拿著一堆資料往會計室走去。

    蔣其麗才離開不久，辦公室門口突然出現一名女子。她身穿一襲淡粉色的套裝，一頭長髮盤了起來，露出完美的瓜子臉。但看似絕色的臉蛋上卻隱約帶著一股滄桑，一雙似看透紅塵的美目掃過辦公室，最後停在幕溳的位子上。

    她緩緩的走上前，手輕輕滑過椅背每一處，似是懷念，卻帶著淡淡的憂慮。

    剛回到辦公室，蔣其麗被裡面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同時，卻又再次的被嚇了一跳。「觀棋！」她對著女子大吼。

    「蔣秘書，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叫得那麼大聲？」秦觀棋也被她嚇到了。

    「真的是你！你何時回來的？怎麼不先打個電話給我？」蔣其麗無法置信的睜大眼，剛才她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你還說！我打了不下十通的電話給你，你連一通都沒有接，所以我就自己來羅！」

    「真的？」說到電話，蔣其麗這才想起，她最近忙得都快瘋了，剛才好像有聽到電話聲，不過她恰巧在忙沒有接。原來那些電話都是她打的。「真對不起呀！」蔣其麗急忙道歉，「因為最近老闆不在，他的工作我也得負責，所以……真對不起呀！」她又是一個道歉。

    「對了……你不是一直待在美國嗎？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呀？」蔣其麗客套的問著。

    「沒有啦！只是想說很久沒回來了。」秦觀棋答得若有所思。「溳……他不在嗎？那他去哪裡？」她心裡想的還是這件事。

    蔣其麗道：「老闆因為有點事，所以沒有來公司。」

    「是這樣……是家裡出事了嗎？」秦觀棋忍不住好奇的問。

    「應該算吧！他的女朋友住院了。」想來孟姜茹應該算是他的女朋友吧！蔣其麗不確定的想著。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秦觀棋臉上的表情突然不自在起來。

    「大概是吧！因為上次老闆帶她去家族的聚會。」蔣其麗是依此來判斷的。

    「他帶她回去，而且還是家族的聚會？」秦觀棋突然激動起來，「你怎麼會知道？」她又問。

    若真是幕溳帶哪個女人回家族聚會的話，那就代表她在他的心裡有一定重要的地位。想到這兒，秦觀棋臉色變得很難看，心裡有一股莫名的感覺蠢蠢欲動著，像是難過，但又說不上來。

    「上次他們準備出去吃晚飯，是我提醒他的，也是我親耳聽到的。」蔣其麗據實說著。「怎麼了嗎？」她不解的問。她知道秦觀棋是幕溳以前的女友，但是他們後來分手了，雖然他們分手的原因為何她不清楚，不過她知道有一段時間，幕溳過得很糜爛，每天以酒度日。

    「沒……沒事。」秦觀棋回答得很不自在，臉上已沒有先前的興奮。「你知道之前我和幕溳的事嗎？」她黯然的問著。

    「我知道。」蔣其麗點點頭。「不過你們後來不是分手了嗎？你也去了美國。」蔣其麗其實也只知道這些。「我想你這次回來應該也是為了他吧？」她心裡萬分確定，但語彙上卻多有保留。

    「你……怎麼知道？」被猜中心事，秦觀棋不自覺的紅了臉。「我是不是很可笑？老是藏不住心事。」她苦笑的表情帶著些許的無奈。

    「你們當初不是已經分手了嗎？又為何你回來是為了他？」還是他們當初的分手只是一場協議？

    秦觀棋面容突然黯了下來，似在猶豫般的想著。

    「怎麼？不方便告訴我嗎？」蔣其麗問。不過不方便歸不方便，她還是想知道。

    遲疑了片刻，秦觀棋黯然的點點頭。

    「好吧！沒關係。」蔣其麗表面上很不在意，不過心裡卻失望不已。然而她絕不會放棄的，她可是公司有名的八卦女王呢！「那你在美國時有喜歡的人嗎？」沒關係！換個角度，一樣可以問個水落石出。

    秦觀棋搖了搖頭。

    天啊！蔣其麗不相信的睜大了眼。「難道你在美國都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讓你心動的男人嗎？」

    「沒有。這幾年我心裡最喜歡的還是幕溳一個，對於其他的男人，我根本沒有辦法再花其他的心思。」

    不會吧！蔣其麗無法置信。美國帥哥一卡車耶！她竟然一個也看不上眼，要換作是她，早就不知嫁幾次了。

    「你對幕溳依然念念不忘嘛！那你們當初又幹嘛要分手？」蔣其麗睨著她，似對小孩說教般的神情。

    「我們……當初都是我不對，是我太過孩子氣，且對於當時的情況太不懂得滿足了。」縱使剛才經過一番猶豫，她還是說了。

    「原來是這樣？」蔣其麗笑得很可怕，一張寫滿企圖的臉就這麼大剌剌的掛著。不枉她生為台灣人，完全傳承台灣人八卦的性格，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那後來呢？」她又問。

    「後來我們決定先分開一段時間……哪知道會……」秦觀棋紅了眼眶。「我這次回來，本是想再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可是……」

    「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對不對？」蔣其麗幫她接了下去。「唉！你就想開一點嘛！世事難料羅！」蔣其麗像是在安慰她，但其實是看戲的成分居多。

    「我沒有辦法這麼想，這次回來，我以為一切會很順利才對。」秦觀棋掩面哭泣。「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哎呀！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就當他只是過客不就得了，當成回憶也不錯呀！」蔣其麗的安慰不痛不癢。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秦觀棋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什麼意思？」蔣其麗突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不會是想來個「搶人大作戰」吧！那她可以確定孟姜茹是輸定了。

    不是她愛落井下石，而是太瞭解孟姜茹的個性。苦命是她的先天命格，「禮讓」是她的後天習慣，不管該不該讓，絕對讓到底。

    「我不會就此放棄的。」秦觀棋的表情複雜，唯一清楚可見的是她堅定的眼眸與志在必得的決心。

    蔣其麗歎了口氣。算了！台灣的女人一向如此，既堅強又好勝，就當作是給孟姜茹一個考驗吧！

    第6章()

    在住院的這段期間，可說是孟姜茹最幸福的一段時間。她每天除了躺在床上睡覺外，就是吃個不停。

    每天一早當她眼睛睜開的一剎那，就有人準備一碗熱騰騰的稀飯等著她吃。

    中午時間一到，她還沒有喊餓，食物便會自動的送到她面前，還有「專人」親自餵她。那種幸福感讓她巴不得可以再多住幾天；就算要她住上一輩子，她也一定點頭答應，且毫無怨言。

    「來、啊——」

    一湯匙的飯和菜遞到她極力張大的嘴裡，她滿足的一嚼一咬，雙頰鼓脹著。

    「我要喝湯！」

    幕溳如她所願的舀一湯匙餵她，她一喝卻是柳眉蹙緊。

    「怎麼？不好喝？」他自己喝了一口。味道沒有什麼不對呀！不會太鹹也不會太淡，倒是有點燙。

    「好燙喔！」孟姜茹大喊。

    果真！他剛才忘記要吹涼一點。

    「對不起。」幕溳急忙道歉。

    「沒關係，我還要吃飯。」話落，孟姜茹又張大了嘴，等著食物自動送上門。

    「你少在那裡得寸進尺了。」蔣其麗終於忍不住的出聲。她早就站在門口，剛才剛要進來時，就見他們倆恩愛得緊，本是不想打擾，不過不打擾自己又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