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路可可
「瞭解了。」黑衣人說道,目送尉遲勁坐上計程車。
黑衣人鬆了一口氣,這時才有心情喝咖啡。
尉遲勁看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怒目一瞠,就像要動手把人拋到門外一樣。
鈴鈐鈴————
「喂。」黑衣人接起手機,很訝異又聽到了尉遲勁的聲音。
「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黑衣人點頭,很快地低聲重複了一次尉遲勁的要求。「我會把您的管家何田田的生平和婚姻經歷,還有她丈夫的去處全都調查清楚的,您還有什麼吩——喂——」
就在黑衣人還在扮笑臉時,尉遲勁那方卻已切斷電話。
「沒禮貌!」黑衣人咕噥了一聲,起身離開咖啡廳。
工作去也!
畢竟尉遲勁剛才在電話裡,只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調查何田田的資料。手腳不快一點,怎麼應付尉遲勁這種出手慷慨的大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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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勁吹著口哨走進廚房裡,他穿著牛仔褲,健碩長腿少了石膏的阻礙,成功地以一種流暢的速度移動,在冰箱、櫥櫃前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三分鐘之後,站在流理台前燉湯的何田田,終於忍不住抬頭瞪人。
「你如果想要展現卸下石膏之後的英明神武,乾脆到公園裡跑馬拉松。反正跌倒的話,頂多是再上一次石膏而已嘛。」她不客氣地說。
「謝謝你的祝福,我正巧覺得廚房是個適合走路散步的地方。」尉遲勁笑著說道,腳步「順勢」就停到了她身邊。
顯而易見的,尉遲勁的心情很好。
何田田瞪了他一眼,心情差到不行。
下星期就要離開了,還有一堆東西要整理打包,加上還要準備出國的行李,她光想到就覺得頭痛。
尉遲勁倚著流理台,無視於她陰鬱的表情,仔仔細細地把她的眉眼、鼻尖、嘴巴全都打量了一回。
擰蹙的柳眉,代表她心情正差;圓瞪的大眼,代表她不高興被他這樣打量著。隨著情緒而微歙的鼻翼和緊抿的唇線,都顯示出她不是一個習慣隱藏情緒的人。
「你幹麼那樣看我?」被他看得發毛,何田田防禦地後退了一步。
「沒事,我只是有點疑惑今天是星期五晚上,你怎麼沒帶小凌出去走走?」尉遲勁抓起水果籃裡的蘋果,卡嚓咬了一口。
「白裕承帶她去故事城堡聽故事,說是慶祝她出院,她高興得不得了。」何田田說道,把手裡的鍋鏟往流理台重重一扔,砰砰作響的很有宣示開戰的意味。
白裕承帶小凌出去?白裕承什麼時候回國的,他怎麼不知情?還有,小凌怎麼可以高興得不得了地和白裕承一起出去?
他還以為小凌最喜歡的人是他!
小凌喜歡拉著他的手到處走,在人多的地方,甚至會要求他抱著她。他不諱言,那讓他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滿足感。他喜歡小凌,所以喜歡小凌也是如此喜歡他!
尉遲勁看著爐上的那鍋湯,覺得胸腔裡開始燒起一把火。
「我也可以帶小凌去什麼見鬼的故事城堡。」尉遲勁板著臉,粗聲說道。
何田田胸口一窒,喉間哽咽住一股酸澀的安慰感。
尉遲勁不羈的臉龐上有著很明顯的在乎——那是一種她期待了好久的情緒哪!
「算了吧,你如果真的去了故事城堡,老師可能會像見鬼一樣嚇到說不出故事來,熊牽到北京還是熊。」她故意睜大眼,佯裝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她的真實情緒。
「如果說故事的老師連我都能擺平的話,她的故事城堡才會大發利市。」他繼續啃蘋果,一臉的不爽快。
「我明天晚上要請假。」她說。
「去哪裡?」尉遲勁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的工作契約只到下星期。而截至目前為止,徵信社還沒找到任何關於何田田的資料。這一點,就是最奇怪的一點了。只要是有「真實身份」的人,都應該查得出背景才對啊……
「我去哪裡不關你的事。」全世界最沒有資格管她的人,就是他。
「你要和誰出去?」尉遲勁不屈不撓地再繼續追問。
「白裕承。」
「不准!」尉遲勁利眸一瞇,臉色一沉,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明天是星期六,本來就是我的放假日。」她看到他臉色鐵青,心情大好了起來。
「我明天要待在家,你是管家,只要我有需要,你就應該要待在家裡。我記得當初聘用你的合約裡,應該有提到這一點吧。」尉遲勁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全身肌肉都緊繃著。
「我不在乎毀約。」反正,她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在合約結束那一天,他就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是啊,如果合約上有些『名稱』原本就是虛假的,合約當然不成立。」尉遲勁鷹隼般的利眸鎖住她的眼。
何田田的臉色變得慘白,她眼裡的震驚一時之間無法可藏,只得眼睜睜地暴露在他的利眼之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交握著雙手,以免她的顫抖太過明顯。「總之,我明天要和白裕承出去,而我會把你的餐點全都準備好之後,再出門的。如果你再有任何意見的話,我就只做到今天——」
一隻大掌扣住何田田的手腕,她的身子被扯到他的身前。
他握住她的下顎,灼熱的黑眸直逼到她的面前。
「你一定要我把話說得那麼露骨嗎?」尉遲勁低語道,沙啞聲音拂過她的臉龐。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輕顫了下,肌膚被惹出一片雞皮疙瘩。
「我對你有意思,我不希望你和別的男人出去。這樣懂了嗎?」他的拇指撫過她柔軟的唇瓣,將上頭的蒼白揉染成櫻花般的嫩粉。「懂嗎?」
「我不懂。」何田田驀地別開臉,卻沒法子甩開他的手掌。
「我很樂意實際讓你瞭解。」尉遲勁沒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他像是飢渴已久的旅行者,而她的唇則是他唯一的甘泉。他吻得激烈,存心要勾引出她的情慾及她內心的渴望。她的臉龐閃躲著他的吻,抗拒著他的碰觸,可他卻堅持要讓她感受到他的在乎。
「別哭……」他的吻順著她淚水滑落的痕跡,拂下她的肌膚。
他吮著她柔軟的咽喉,嚙咬著她細緻的鎖骨,大掌用一種挑情的力道,不重亦不輕地將她柔軟的蓓蕾拈至她全身輕顫不已。
「不可以。」她抓住他的頭髮,努力地想在自己的理智被消融前阻止他。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尉遲勁強勢地摟著她的腰,半拖扯著她走向他房間。他想要她,想得快發瘋了!
「你還沒有離婚。」何田田搬出她的最佳武器,自信地認為這回也一定能順利脫身。
果然,尉遲勁停下了腳步。
「葉蓮的行蹤已經快要水落石出了。」他莫測高深地盯著她,嘎聲說道。
「你……你找到她了?」何田田倒抽了一口氣,聲音在顫抖。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應該高興的,等我找到葉蓮辦理了離婚之後,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尉遲勁黝深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何田田驀地打了個冷顫,霍地轉身走到流理台前,啪地打開水龍頭,隨手抓過一條抹布便開始猛洗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找得到葉蓮?而他又怎能如此無情?!
「你的話讓人作嘔,離婚是這麼輕而易舉的事嗎?」她眼睛噴出火光,一回頭就把抹布往他的身上一扔。
尉遲勁避開了那條抹布,卻沒能避開她的怒氣。
「我為葉蓮感到悲哀!你知道一個女人要和一個才認識三個月的男人走入婚姻,需要多大的勇氣和真心,你知道嗎?你一點都不知道!」何田田的聲音像燃放中的煙火,愈沖愈高。
尉遲勁不顧她的怒目相向,牢牢扣住她的肩膀,鎖住她的視線。他的手掌在顫抖,他的心緊張到要跳出胸口。
「你……」怎麼會知道他和葉蓮只認識了三個月?
「我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嗎?當你眼睛恢復正常後,就把她拋在腦後。當你喜歡上另一個女人時,你又想和她離婚。你想過當她發現自己被人利用時,她會有多痛苦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你只自私地想到你自己!」她昂起下巴,滿臉的不馴。
尉遲勁看著她臉上沒有隱藏的痛苦與不滿,他瞇起眼,拚命地將喉嚨裡的所有激動全都吞進肚子裡。
他不能衝動!
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浮出檯面了,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真實的證據,好讓她在真相揭穿的時候,無路可退。
何田田一定就是葉蓮!
「葉蓮會得到她該有的報酬的。」於是,他故作鎮定地沉聲說道。
何田田瞪著他,怒氣似滾動的火山熔漿燒熔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不稀罕你的錢!」何田田一巴掌甩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