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路可可
「我發誓!」尉遲勁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鄭重地說道。
何田田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唇邊淺淺地漾上了一抹笑意。
尉遲勁望著她柔嫩的唇像玫瑰花般地綻開,覺得她的眼睛閃亮得就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惡,他快受不了他自己了。他這輩子還沒為誰詩情畫意過呢!尉遲勁嚥了口口水,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她宣佈道,被他一瞬不瞬的凝視,弄得有些心慌。
「得到安慰之後,就翻臉不認人啊,你怎麼這麼現實!」尉遲勁瞠大眼,不服氣地低吼著。
「別鬧了,我要去打通電話給白裕承。」她還有正事要處理。
「你打給他幹麼?」
她才一轉身,尉遲勁卻握住她的手腕,不許她走人。
「我為什麼不能打給他?」手腕上的疼痛讓她板著臉瞪人。
「你有事應該跟我報告,因為我是你的僱主。」尉遲勁雙手擦腰,惡擰的三角眉配上張牙舞爪的姿態,活像捉姦在床的丈夫。
「白裕承是我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幫她的人。
「男女之間沒有真正的友誼。」他冷哼一聲。
「那也不關你的事,因希你只是我的僱主。」
「哈!感謝你的提醒,我非常樂意改進這層關係。」尉遲勁一把攬過她的腰,在她還沒站穩腳步之前,就低頭覆住了她的唇。
何田田給他的臉頰一拳,他悶哼一聲,也野蠻地咬住她的唇瓣,在她悶哼了一聲之時,他的舌侵入她的唇間,探索著她的柔軟。當然,他沒忘記要捏住她的下顎,免得她咬斷他的舌頭。
她瞠大眼瞪著他,尉遲勁則睜大眼給了她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一股熟悉的心痛襲上她的心窩,她眼眶一熱,飛快地閉上了眼。
他凝望著她,灼熱的吻在瞬間變得無比溫柔了。他品嚐著她溫軟的舌尖,把她當成最珍貴的花朵一樣地對待著。
「啊……」何田田低吟了一聲,星眸微睜地看著天花板的日光燈。
「停!」她的神智頓時清醒,想起他們現在正在病房裡。
「理由呢?」他的舌尖正沿著她的頸子滑下,輕舔在她的鎖骨上。
「別忘了你的已婚身份,我們現在是在『通姦』。」何田田猛推著他的肩,用了很刻薄的字眼。
「如果我說我根本不在乎呢?」尉遲勁俯低臉龐,灼熱氣息吐在她的耳邊。
「你當然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因為會心痛難過的不是你!」何田田火了,小臉憤怒地脹紅著。「你可以神經粗大到揮揮衣袖一走了之,把你老婆丟在花蓮。你可以肆無忌憚地用已婚身份去吻一個女人,你曾經認真地想過我們這些女人的心情嗎?」
尉遲勁沉默了。他定定地凝視著她,把她的痛苦全收入心底。
在他還不能完全肯定他的猜測之前,他仍然必須把她當成「何田田」看待。對何田田來說,他確實仍然是已婚身份,確實沒有資格撩撥她。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我會盡快找到葉蓮,將一切做出最好的處理。」尉遲勁握住她的雙肩,認真地說道。
「我現在只希望你離我遠一點。」何田田頹下雙肩,揮開他的手。
「媽媽……咳咳……」
何田田回過頭,小凌正睜著眼看著他們。
孩子忘了手上還吊著點滴,直覺伸手就要去揉眼睛。
「手放下!」何田田大聲一吼,飛快地上前,握住小凌的手腕。
小凌被媽媽突如其來的大吼,嚇得淚眼汪汪。
「哈羅,小凌公主。」尉遲勁上前一步,拉拉小凌的小腳丫,分散她的注意力。「叔叔明天要拆石膏了,把石膏留下來,放在家裡讓你在上頭畫畫,好不好?」
「好……」小凌含著淚水笑了。
「聽說你打針很勇敢喔。」尉遲勁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對啊,我沒有哭,有一個大哥哥哭得很吵喔。」小凌驕傲地說著。
「這麼厲害喔。」
尉遲勁笑著彎身拍拍小凌的頭,小凌不好意思地笑著。一大一小的臉孔,在笑起來時微揚的眼角,看來竟神似得驚人。
何田田的視線猝地從他們兩人身上移開,一股熱氣直湧而上鼻尖。
「媽媽幫你擰條毛巾擦臉。」她像逃難似地躲進浴室,沒敢讓自己發紅的眼眶露出任何端倪。
洗手台上方的鏡子,映照出一雙痛苦的眼瞳。
尉遲勁和小凌的相處,竟遠比她所能想像的還要融洽。
這個男人容易感到不耐煩,看到卡通時會冷笑,認為和小孩說話是件愚蠢的事。但是,小凌對他而言是個例外。
她知道小凌不是個會煩人的孩子,可她沒法子解釋尉遲勁為什麼願意對小凌有這麼多的耐心,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見到他們如此投緣,那麼她為隱藏身份所費的心思,以及這段時日的提心吊膽,也就全都值得了。
何田田擰好毛巾,對著鏡子整頓好心情後,走出了浴室。
沒什麼好擔心的。尉遲勁的石膏要拆了,她的管家任務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到時候她會帶著小凌離開的。而她和尉遲勁,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
再無瓜葛!
「媽媽幫你擦臉。」何田田彎身幫女兒擦臉,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可以走了,謝謝你來看小凌。」
「小凌,我買大富翁回來陪你玩,好不好?」尉遲勁佯裝沒聽到何田田的話,一逕倚抓著床邊欄杆,心情愉快地說道。
「大富翁是什麼?」小凌好奇地問道,眼睛已經在發光了。
「教你如何賺錢的遊戲。」
「我好想玩大富翁喔!」小凌的眼睛門著星星,期待地看著媽媽。
何田田瞪尉遲勁一眼,往椅子上一坐,拿起報紙遮住臉孔。
「OK,那我順便買午餐,你中午要吃什麼?」尉遲勁扯走她的報紙,對她咧嘴露出雪白牙齒,得意地睨了她一眼。
「熊掌。」何田田冷冷看著他,給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殭屍笑容。
尉遲勁眉頭一挑,低頭鎖住她的視線,唇角噙著一抹壞壞的笑容,伸出了他的手臂——
「請慢用!」他說.
他以為她不敢嗎?何田田扯下他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住。她發亮的眸瞪著他,嘴裡的力道卻不含糊。她咬到牙根發酸,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很好,很好,牙齒很健康。」尉遲勁拍拍何田田的頭,笑咪咪地說道。
「打擾了,要幫小朋友量體溫——」白衣護士推門走了進來,一看到裡頭人咬人的場面,表情乍然一僵。
何田田睜大眼,急忙鬆口,推開尉遲勁,用最若無其事的表情站起身,假裝她剛才沒有咬著尉遲勁的手臂,可她的臉卻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根。
「你們夫妻感情真好。」護士笑著說道。
「我去買便當。」何田田倏地站起身,火箭炮似地衝出病房。
尉遲勁看著何田田狼狽逃竄的背影,他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出聲。
要命,她的臉辣紅到快破金氏世界紀錄了,真可愛!
戀愛的悸動像籐蔓一樣地攀附在他的心臟上,揪得他又痛又愛。
曾經,葉蓮也讓他心動。
可何田田卻讓他心跳加速啊!
尉遲勁望著小凌那張酷似何田田的嬌軟小臉,他知道自己想照顧她們一生一世的。
不管葉蓮在哪,不管她現在身份是什麼,他現在只希望那個偵探快點調查出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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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區一間時尚咖啡廳裡,尉遲勁和一個黑衣男人面對面地坐著。
尉遲勁翻著那份徵信社在三天內趕出來的追蹤報告,濃密的三角眉始終沒鬆開過。
報告裡沒有葉蓮的照片,報告裡提到,葉蓮的鄰居說葉蓮在今年年初和一個男人一起離開了「風園」。
今年年初?是老爹過世之後吧。
和男人一起離開?會是白裕承去接她的嗎?尉遲勁一念及此,心裡五味雜陳了起來。
「她以前的報告呢?」尉遲勁眉頭陰沉地擰皺著,蓄了鬍髯的臉龐更顯兇惡。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讓白裕承請人對葉蓮做定期追蹤報告的。
「年初之前的報告,全都在白先生那裡,我們不會留下任何私人檔案資料。」黑衣男人說道。
「那年初之後,一直到這幾個月的報告呢?」尉遲勁把報告書往桌上重重一擱,霸氣地說道。
「今年年初,葉小姐的養父去世後,白先生便要我們停止跟蹤了。所以,這半年來,我們並不清楚葉小姐的行蹤。」黑衣男人說道。
尉遲勁聞言,雙唇緊抿,神色凌厲了起來。
為什麼白裕承要他們停止追蹤?為什麼白裕承對這件事隻字未提呢?為什麼白裕承的手機最近始終沒開機呢?
他解決危機時的第一道處理手續,就是搜集資料。而現在,所有的資料都顯示——
這件事有陰謀!
「我要你們盡快找到葉蓮的行蹤。如果有任何新消息的話,我必須要是第一個知道的人,懂嗎?」尉遲勁拿起報告,倏地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