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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文 / 宋芯如

    「你以為我是愛你才娶你的嗎?」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錯了!我娶你是為了報復。」

    他臉上的表情詭異又變幻莫測,看得韓思塵不寒而慄。她從不曾見過他這種表情。

    「我娶你是為了替我死去的母親報仇。」他語出驚人的說。

    韓思塵當場傻眼,「為什麼?」

    「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韓思塵只知道他母親去世多年,至於死因為何?她一無所知。

    「我告訴你,我母親是自殺死的。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父親對我母親一直很冷淡。我母親很愛我父親,為此,她經常一個人躲在廚房裡,一邊做著我父親愛吃的菜,一邊掉淚。為了討我父親的歡心,她一直努力扮演好妻子、好母親的角色,只是我父親對她的努力,始終視若無睹。

    我母親一直不明白我父親為什麼對她那麼冷淡,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我父親會被她的深情所感動,回以溫柔體貼。但是,她盼了許久的美夢卻在她和我父親結婚十週年紀念日破滅了。

    那一天,我父親刻意外出去找朋友聊天喝酒,我母親費盡心思準備了一桌浪漫的燭光晚餐,想和我父親共度一個甜蜜難忘的十週年結婚紀念日。她坐在餐桌前等了一個晚上,我父親終於在桌上的蠟燭燃燒殆盡的那一刻,帶著一身酒臭回到家。我母親強忍著內心的悲傷,含淚為他更衣,服侍他上床休息。我父親卻藉著幾分酒意,將埋藏於心中多年的秘密對我母親宣洩而出。他告訴我母親,他一直愛著一個名叫夏心蓮的女人,他娶我母親只是為了讓他的老母含笑九泉而已。更殘忍的是,他還對我母親說,他這輩子除了那個叫夏心蓮的女人以外,再也不會愛上別的女人,包括我母親在內。

    我那可憐的母親怎麼也承受不了這個致命的打擊,那天夜裡,我父親沉沉睡去之後,她把我和秋遠兩兄弟喚到她跟前,一字一淚的向當時年僅九歲的我們哭訴她的種種委屈不平及內心的悲哀絕望。我和弟弟並不很瞭解她所說的—切,但我們清楚的知道,我母親的傷心落淚,全是為了一個叫夏心蓮的女人。

    我和弟弟哭著安慰肝腸寸斷的母親,說我們會保護她,絕不讓那個叫夏心蓮的女人欺負她。我母親聞言,泣不成聲的擁著我們,嘴裹不停的說著她好愛我們,好捨不得我們……」

    李懷遠說起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仍然有著椎心刺骨的痛楚。

    「第二天清晨六點,我母親一聲不響的爬到我們住的那幢大廈頂樓,服下近百顆的安眠藥,接著跳樓自殺。當我和弟弟趕至現場時,我們的母親已經摔得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了。任憑我和弟弟呼天搶地的痛哭哀號,頻頻呼喚,再也喚不回昔日那張溫柔慈愛的笑臉,只有眼看著那不斷向四周擴散奔流的腦漿,滾滾而流……」儘管事隔二十年,他仍然忘不了那悲慘的一幕。無論如何,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忘記的。

    韓思塵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驚駭不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從那一刻開始,我發誓要為我那慘死的母親報仇。十九歲那年,當我費盡十年的心思與精神,終於得知那個名叫夏心蓮的女人住在台灣,一個位在台中名為『清心齋』的地方時,我不顧一切的來到台灣,準備展開我的報復計書。而你——韓思塵,將會成為我整個復仇計畫裡的犧牲品!」他眼底燃燒著兩團熊熊的復仇火焰,慢慢將身體湊近她。

    韓思塵嚇得跳下床,退向後面的牆壁。「你要幹什麼?」

    「我要一點一滴、慢慢的折磨你,讓你過著生不如死的口子。」他跟著下來,一步步的移向她。

    「你母親的死根本不關我奶奶的事,你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在我奶奶的身上,這是不公平的!」對他的怨恨與指責,韓思塵提出辯駁。

    「如果沒有你奶奶這個女人,我父親不會癡癡戀著她,而冷落了我母親,那我母親就不會拋下我和弟弟,含怨而死。這一切的錯,全都是你奶奶夏心蓮造成的!她是這場悲劇的始作甬者,你是她最珍愛的寶貝孫女,注定要為這場悲劇付出最大的代價。」他已經逼到她面前,並伸手攫住她因恐懼而顫抖的肩膀。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她害怕至極的哭喊著,並不斷的掙扎。

    李懷遠無視於她的哭泣與掙扎,一個轉身,將她拋在床上,跟著撲上去壓住她,開始動手撕去她的睡袍。「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年,當年我母親那筆血債,從現在開始,我要一點一滴的從你身上討回來!」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救命啊!快來人啊……」韓思塵又哭又叫,又捶又踢的,拚命的抵抗著。

    只是,嬌弱的她根本推不開高大強壯的李懷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她身上那件睡袍撕成碎片。

    「你盡量喊叫,這裡的門窗我都做過最好的隔音處理,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不信你試試。」他臉上露著得意的笑,接著動手解去她的內衣與內褲。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呀……」連喊了兩聲之後,她頹然的放棄喊叫,改以柔聲的哀求著他,「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她的淚水順著耳旁的髮際滾滾而下,希望能用淚水打動他的心,讓他放過她。

    然而,此時的李懷遠早已被仇恨蒙蔽了他的心和眼睛,他一心一意只想折磨她、凌辱她,好為他冤死的母親報仇。不顧韓思塵的苦苦哀求,他狠狠的佔有了她,也令她嘗到了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刻骨銘心之痛!

    ***

    韓思塵躲進浴室裡,用冷水整整淋了一個小時,卻怎麼也洗不掉心裡那份令她作嘔的污穢感。

    「韓思塵!你洗夠了沒有?馬上給我出來!」李懷遠猛敲浴室的門喊道。

    裡面的韓思塵當作沒聽見,仍然繼續用冷水淋著自己逐漸降低溫度的身子。

    外面的李懷遠毫不猶豫的掏出鑰匙,開門闖進去。

    「你一直洗冷水?你想生病是不是?」他迅速的關掉水籠頭。

    「我想怎樣不用你管!」她眼神充滿怨恨的瞪視著他。

    「你給我出來!」他伸出手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拖著走。

    「你又要幹什麼?放開我!」韓思塵不依的掙扎著。方纔那可怕又骯髒的一幕再度跳入腦海,她已經身心皆遭巨創,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凌辱。

    「把你的身體擦乾!」李懷遠重重的將她擲向床上,並拋給她一條大毛巾。

    韓思塵偏過頭,睬也不睬他一下。

    李懷遠氣沖沖的上前拾起毛巾。「你存心想生病是不是?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他伸出手欲幫她擦乾身體。

    韓思塵反應激烈的揮開他的手,「你別碰我!我自己會擦。」她搶過那條毛巾,含淚擦去身上的水珠。

    「我想你會需要好好的哭一場,我不打攪你了,我到隔壁的客房去睡,你最好用棉被暖暖身子,並祈禱最好別得了感冒,因為我不會送你去醫院的。」拋給她這幾句話,李懷遠便帶著一臉得意之色離開那間「新房」,留給韓思塵一個今生今世難以忘懷的新婚之夜。

    ***

    如李懷遠所說的,韓思塵躲在被窩裡哭了一夜,直到天色微露曙光才倦極睡去。

    「韓思塵,起來吃早點了。」李懷遠提著一袋三明治和奶茶推門而人。見床上的韓思塵動也不動的繼續沉睡,他將早點擱在梳妝台上,走了過去。

    「韓思塵!」他又叫了一聲,她還是一動也不動。

    「韓……」他伸出手準備搖醒她,赫然發現她全身滾燙,「韓思塵,你醒醒呀!」

    他不停的拍拍她的臉,搖著她的身體,韓思塵終於緩緩張開眼,恍恍惚惚的對他說:「我——好熱,好難受……」

    「你在發高燒,我去買藥回來給你吃。」李懷遠轉身準備下樓去買退燒藥。韓思塵趕緊伸手拉住他,「我不要吃藥,我想見奶奶,求求你,帶我回台中,我要見奶奶……」

    她奶奶是她依賴了十幾年,也是世上唯一的親人,在她遭逢昨夜那個慘痛的凌辱,現在又病得不輕的此時,她只想躲進奶奶溫暖的懷抱,好好的痛哭—場,讓奶奶那雙慈愛的手為她撫平一身的創傷。

    「你不必求我,我不會讓你回去向你奶奶求救,昨天晚上那只不過是見面禮而已,往後我還要不停的折磨你,我豈會傻得現在放了你呢?你別作夢!」他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了她的要求。

    「你已經羞辱過我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她使盡力氣朝他吼道。

    「要怎麼樣?你給我聽清楚,從你踏人這間房子開始,你已經注定要一輩子待在這裡,大門都別想再踏出去—步,更別想再回台中去看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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