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秦方鈺
雷蒙贊同的點點頭。
「你記住，從現在開始，船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轉變為我們的敵人，所以你必須多加小心。泰瑞莎應該會找你，到時你得注意究竟哪些人是潛藏在我們身旁的敵人。你要見機行事，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記住，要先保住高雨晴。」約瑟再次叮嚀。
「我知道。」雷蒙沉重的回應，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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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出海，泰瑞莎就返回自己房中，換上一套黑色的衣服。
對於即將展開的計畫，她自是欣喜若狂；潛藏在心底的嗜血本性，吞噬了她先前刻意展現出來的柔美和順。
敲門聲響起。
「進來。」泰瑞莎應道。
雷蒙開門進來，順手關上房門。看著眼前的泰瑞莎，他的心就像被針刺穿了似的。這些年來，他一直很欣賞泰瑞莎的純真、柔美和善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夢想已然被摧毀。
當約瑟指出泰瑞莎涉有重嫌時，他震驚不已，不敢相信在他心底幾近完美的泰瑞莎會是個殘忍、瘋狂的女人。
然而，當泰瑞莎如約瑟所預測的召喚他時，他的心冷了。原來一切並不是約瑟的揣測，而是事實。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令雷蒙不得不信，卻也同時陷入了兩難的局面。
泰瑞莎的臉上掛著冷漠的神情，雙眸散發出冰冷的光芒，嘴角更是殘忍的往上揚。「很疑惑我為何找你來，是嗎？」
「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雷蒙不動聲色，禮貌的問。
「關於殺高雨晴的事情，你辦得很好。」
「你……是你下令要我殺掉高雨晴的？」霄蒙露出一個很驚蚜的表情。
「沒錯，沒有料到是我吧？」泰瑞莎得意的揚起眉毛。
「為什麼？你是約瑟的妹妹，怎麼會做出這種違背倫常的事來？」雷蒙奉約瑟之命要問出原因。
「這你就管不著了。現在我要你馬上接掌船長的職務。」
「船長不是正在上面指揮船務嗎？」雷蒙困惑的問。
「哼！我早在船開出外海時，就命令我的手下將那些不聽指揮的人全丟到海裡餵魚去了！當然，目前只丟下船長一個人，不過，待會我會將他們一個個全丟下去。」泰瑞莎的眼神有些狂亂。
「要我接掌船務？既然全船都在你的指揮掌控之下，又何必由我當船長呢？」
「半個小時後，會有三艘快艇接近水晶號，我要你隨時準備接應。此外，船上還有些客人，我想你應該不願引起騷動；至於該怎麼做，就看你的了。」泰瑞莎簡潔的說明。
「要殺約瑟嗎？」雷蒙大膽的問。
泰瑞莎冷冷的笑著，「不！現在不殺。等水晶號得手後，我要讓約瑟親眼目睹船上的慘狀，我要他俯首稱臣，對我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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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果然有三艘快艇載了將近五十名全副武裝的男子登上了水晶號。他們在雷蒙的指揮之下，沒有用到一槍一彈，就控制了整艘船。
泰瑞莎接獲消息，高興之餘，立刻吩咐手下將已然成為階下因的約瑟帶到甲板上。
夜風習習，帶著些許涼意，但它並沒有平息泰瑞莎的怒火，反倒使她內心的怨恨更加沸騰。
兩個人架著約瑟的左右臂，另外有一個人拿著槍抵著他的後背，直達泰瑞莎面前。
「泰瑞莎，是你？這些事情的主謀居然是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後，約瑟只覺得心好痛。
「沒錯，是我，這一切全是我策劃的。怎麼，輸得不服氣是嗎？可惜我沒有心情再跟你玩捉迷藏了。」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我是你哥哥呀！」約瑟痛心的指責。
「哥哥？」泰瑞莎不屑的輕哼。「我們可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早在你拒絕我的感情後，我們的仇就結下了。」
「泰瑞莎，難道你毫不顧念手足之情嗎？」
「我暗戀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本來礙於我們是血緣至親的關係，我只好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裡；可是後來你明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妹，卻將我赤裸裸的表白當成蛇蠍猛獸，你教我怎麼甘心？什麼叫作手足之情？我只知道得不到你，就要毀了你！」泰瑞莎恨恨的說。
「那又為什麼不殺我了？你動手呀！」約瑟失去理智的大吼。
「殺你？不，現在我不打算殺你了，我要你活著比死去還痛苦。如今你最心愛的高雨晴已被我的人殺了，你是否已嘗到痛失所愛的滋味？」泰瑞莎的眼神更冷了。
「就為了這個原因，你三番兩次的派人殺她？」
「沒錯！」
「前後兩名殺手全是你派來的？」約瑟心中一驚。
「沒錯，全是我派去的。」泰瑞莎慨然承認。
約瑟的疑惑一經泰瑞莎證實，心裡更是驚恐萬分。本以為前一次殺手是高雨晴自己請來的，沒想到這兩次謀殺竟都是泰瑞莎所指使，那麼高雨晴雇來的殺乎豈不是還未現身？
高雨晴危險了！
「如今我落在你的手上，你有什麼打算？」約瑟吼著，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將你綁在船桅上，讓你在這裡享受三天三夜的風吹日曬；三天後，我會將你最心愛的高雨晴抬到面前，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肉餵魚……」泰瑞莎揚聲說著，笑得更張狂雷。
「不！不許你動她分毫！」一思及她將如何殘酷地對待高雨晴，約瑟的心就揪成了一團。
「不許？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權利說不許！看你對她如此依依不捨，那我就先去砍了高雨晴的左臂，好好的熬成湯，給你補補身子！」
「不行！」約瑟大驚，此時此地他沒有任何的勝算，所以一涉及高雨晴的安危，他比誰都著急。
「我去就行了！」雷蒙從暗處走出來。
「雷蒙？」約瑟的眼睛大睜。「你也背叛我了嗎？我待你親如手足呀！」
「親如手足？」泰瑞莎又哼了一聲。「好，就由雷蒙親自去砍了高雨晴的手。」
「不！」約瑟失聲大叫。
雷蒙置若罔聞的踏進了約瑟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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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碗肉湯端到他面前時，約瑟整個心都碎了，因為他不知道雷蒙是否真照泰瑞莎的命令，砍了高雨晴的手臂。
只見雷蒙慚愧的低著頭，不敢直視約瑟，並吩咐他人喂約瑟喝下那碗湯。
「雷蒙，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真的砍了她的手臂嗎？」約瑟覺得自己好傻，居然任憑事情發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喝就喝，哪有那麼多的廢話？」一名男子扳開約瑟的嘴。
肉湯灌入約瑟的嘴中，他又硬生生的給吐了出來。「是不是？回答我，雷蒙！」
「當然是呀！我可是親眼看見雷蒙一刀砍下她的手的。」泰瑞莎隨口說道。「你們給我好好的灌，不許他再吐出半滴。」她怒聲吩咐手下。
約瑟雙眼直盯著雷蒙，臉上滿是憤恨與痛心。
「約瑟，不要怪我，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雷蒙說完，就離開了。
約瑟只覺得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盡，再沒有支撐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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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夜幕如黑紗般的籠罩著水晶號。
站了將近三個小時的約瑟，如同一座雕像般的僵硬；思及一個小時的被灌下的那些湯，他整個人就難受極了。
他作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雷蒙居然砍了高雨晴的手?!天啊！這麼一砍，她的命還在嗎？她是否安好？傷口是不是還在疼？
他能夠體諒雷蒙所做的一切，因為就算雷蒙不去做，高雨晴的手依然不保；若由雷蒙去做，旁人至少尚不知高雨晴仍活在世上。
可是活生生的受這一刀，豈不是折煞她了？
約瑟心疼的想著高雨晴可能遭受的傷痛。
他恨自己竟如此無能，居然無法搭救她，只能硬生生的被灌下用她的手熬成的湯，天啊！這是怎樣的折磨?!
「再過一個小時，我們的人就到了。」雷蒙以夜色做為掩護，悄悄的靠近約瑟。
「她還好吧？」約瑟只想知道高雨晴的狀況。
「她……這事稍後再說，我先走了。」雷蒙如來時般悄悄的離開。
約瑟垂頭一歎，看見雷蒙那支支吾吾的模樣，他已經能猜到高雨晴的狀況一定很糟。這一切都是泰瑞莎惹的禍，他一定要泰瑞莎為此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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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莎由房中步出，正要去找雷蒙，卻見著了令她幾乎魂飛魄散的情景——高雨晴居然身著白衣，長髮飄飄、離地三尺的往她的方向而來。
泰瑞莎張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你害死我……你害死我……」高雨晴浮在半空中，用十分哀怨、憤怒的眼神瞅著泰瑞莎。
「我……我……」泰瑞莎猛喘著氣。
這輩子她害了不少人，卻從沒有半點後悔和惋惜，然而此時此刻，親眼目睹被她所害的亡魂時，全身所有的神經倏然緊繃起來，害怕的情緒瞬間淹沒了她原先冰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