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默末
齊雲欣還是一副詫異的表情，「你們那麼像。」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方巖。
走了幾步又停下，方巖示意尹擎在原地等她，而後快步走向齊雲欣，「齊小姐，其實那場宴會上你穿的那件銀灰色晚禮服跟你一點都不配，為什麼呢?因為你的身材太臃腫了，穿上去後就像一顆被裹得緊實的粽子一樣，對了，你可別常生氣哦，你的臉擦了那麼多粉，掉下來會嚇死人的。」
說完，方巖立刻疾步離去，拉住杵在一旁的尹擎，「我們快跑!」他們飛快地溜之大吉。
果然，齊雲欣的臉色由鐵青轉成烏黑，再驟然失去血色，最後終於爆發出來，「你……你……你……回來!」
跑遠了的兩人這時才停下來喘口氣。
「你剛才對她說了什麼。」齊雲欣竟然會那麼生氣，尹擎著實有些好奇。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她的身材太過臃腫了，刺激她一下而已。」聳聳肩，方巖無所謂地道。
「臃腫嗎?我不覺得，只是豐滿一些而已。」
男人的眼光果真和女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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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尹森公寓，已是傍晚六點多了。
方巖和尹擎說說笑笑地進門。
「你們去哪裡了?」陰沉著一張臉，尹森冷冷問出口。
「去買東西啊，我今晚不是要赴宴嗎?」她揚高手中的東西。
尹擎望著他，不解的問：「森，你那麼急幹嘛?」
「你找不到我所以才著急的嗎?」方巖放下東西，走到尹森面前。
「以後出去給我留個言，你現在借住在我這裡，我不希望你又出什麼差錯，懂嗎?」尹森的臉色仍陰沉，語氣冷冰冰的很嚇人。
「好啦，森…是我帶她出去的。對了，今晚她還答應我出席。」
「你想要帶她去?」尹森盯著他，微瞇起眼眸。
「是啊，你該不會不同意吧，她自己答應的。」
「是啊，我自己答應的，怎樣?」方巖懶懶地插了句。
尹森聞言，臉色更是黑得嚇人，「好，你就自己帶她去參加吧，不過，後果自負。」扔下話，他又轉身面對一臉無謂的方巖，「下次出去時，請記得告訴我一聲，可以嗎?」尹森咬牙切齒的說。
「你那麼生氣幹什麼?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方巖靠著沙發，閒閒地道。即使他的臉色再難看她也不怕，他總不會對女人使用暴力吧!
「你……」尹森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氣得轉身走出去，用力摔上門，門板發出砰的巨響，只餘一室讓人窒息的寂靜。
「你惹惱他了。」尹擎望著她搖搖頭。
「那又怎樣，你怕啊，我可不怕。」方巖白了他一眼，打開電視看了起來，好心情一點也沒有受影響。
「森這個人是有點浮躁，但也不至於會這麼失控，尤其是對女人，你說他會不會太在意你了?」尹擎忽然想到這方面去，走到沙發上坐下。
方巖忽然放下手中的遙控器，面向他，「你聽過薇薇安嗎?」她的表情十分認真。
「薇薇安?好像聽過，艷名遠播，不過我跟她沒接觸過。」方擎想了下，答道。平時工作很忙，他連參加那些無聊的宴會都沒時間。
「艷名遠播啊!」方巖忽然笑了下，「你對她有沒有興趣呢?」
「還好啦，我旗下的美女和模特兒如雲，對於那些交際花早看多了，不過有朋友說她很會玩弄男人，甩人功夫也厲害。」尹擎皺眉道，一般男人對這種女人是又愛又恨。
「就知道是這樣。」方巖道了句，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
在香港社交圈裡，她的評價倒也沒壞到哪裡去，她在英國上學的時候，被叫作蜘蛛女和吸血鬼，沒有女同學喜歡她。
當然這些稱號不是她愛勾引男人的意思，而是說，只要接觸到她的男人，沒有一個逃得出她的手掌心，個個都俯首甘拜於她的裙下，被迷得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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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很有好感，你信不信?」上了車後，尹擎匆然很認真的朝方巖說道。
「我知道。」方巖靠著椅背，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便閉目假寐。
「你這人挺真的，雖然有時候說話太直，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但你說的都是你的真實想法，你毫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你，活得很自在啊，」車子上路了，尹擎保持在一百公里左右的時速，
眼睛睜開，方巖望著他，似笑非笑地道：「你那麼瞭解我?」口吻不無諷刺。
「我很欣賞你不矯情不做作。對了，誰都想當明星，你怎麼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到現在他仍不想放棄遊說她。
方巖睨了他一眼，「我受不了，更討厭自己的私生活被別人挖掘得一絲尊嚴都不剩，懂嗎?」
尹擎回頭瞄了她一眼，「你不在乎名氣和金錢嗎?」語氣裡有些不贊同。
「當然不是。」她坐直身子，「金錢對我很重要，但我可以選擇另一條有尊嚴的路去擁有它，我才不會讓自己又唱又跳地扮作戲子討好別人。」
尹擎沉默了下，隨即開口：「你說的話給人感覺你的閱歷很豐富，心智年齡很成熟似的。」
「你以為我多大?」
「二十歲不到是吧?不過你的處事方式和說話的口吻都很老成，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
二十歲不到?方巖笑了出來，真是好笑啊，看來不化妝，她這張娃娃臉倒是可以用來騙人。
「很好笑嗎?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他邊開車邊分心詢問。
「開你的車吧，我懶得跟你說話了。」她掃了他一眼，隨即又靠上椅背，靜靜閉上眼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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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來到一幢古樸卻看來異常宏偉豪華的別墅前。
「最近流行復古風嗎?這房子看起來好老。」
下了車後，尹擎帶著方巖走向前廳，方言一路觀賞著。
「這房子有兩百多年了，我們尹家在香港曾經是名門望族，在這裡繁衍很多代，便紮下了根。」
方巖仔細地四下端詳，「有沒有人想借這裡拍戲啊?」她想著這個可能性。
「沒有人敢來借，尹家不缺錢，他們拿什麼來借?」尹擎不置可否地道。
「說的也是，你自己開經紀公司對吧?好像挺有名的，看你旗下的藝人知名度都很高。」她問道。
「那個公司是我二十五歲那年開的，奔波了很多年才穩定下來，我今年都三十二歲了，一切也都上了軌道。」公司穩定，他旗下藝人也很聽話好帶。
方巖笑了下，「你看起來不像三十多歲，脾氣好，性格也開朗，倒像二十多歲的大男孩。」她揶揄著，卻沒說假話，人若樂觀，果然是會年輕的。
「不過這有利也有弊啊，因為太好說話了，都被旗下的藝人給爬到頭頂上去了。」他也笑了出來。
兩人一直聊著，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前廳。
一見到他們，在尹家服侍了三十多年的管家便迎了上去，「二少爺，你總算回來了，這位小姐是……」
「我叫方巖，伯伯你好。」不待尹擎介紹，她便伸出手來爽快地自我介紹。
「啊，方小姐，歡迎請進。」於伯的臉上笑開了花。
「我們進去了，於伯。」尹擎牽起她的手，走進廳裡去。
尹家大廳很大，卻沒有任何寂寥的感覺，因為各個角落都恰到好處地擺設著一些古董、牆上掛著字畫，到處洋溢著一股濃郁的古典儒雅之氣，沒有藝術細胞的人可能會覺得很「酸」。
而方巖就有這種感覺，因為這裡看起來太像電影上那些清代的大戶人家，古早味太濃了。
「我爺爺出來了。」尹擎在她耳邊提醒，方巖立即收回飄遊的神智，端正了表情和態度，抬起頭看著由偏廳出來的一群人。
在望到其中一個身著唐裝、表情嚴肅的瘦小老頭時，她不禁大感驚訝，而後不自覺地輕笑出聲。
聽到她的笑聲，一干人等全都變了臉色，尤其是那老頭子。
「你笑什麼?」尹老太爺嚴厲的聲音陡然響起，讓尹擎嚇了一跳。
「沒笑什麼啊，」方巖朝尹老太爺挑眉一笑。
「無緣無故也笑，沒一點閨秀風範，你是哪家的女孩兒?」尹老太爺拄著枴杖來到籐椅上坐下。
「我老爸老媽都不在這兒，你問我也沒用啊。」方巖在他對面坐下，沒有絲毫畏懼之意，倒是一旁的尹擎又是使眼色又是揮手的，她也弄不懂他在幹嘛，於是懶得理會。
砰!枴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下地，「長輩們在前，你們這些晚輩竟然也敢平起平坐，沒有教養!」尹老太爺惱怒地道，看他瘦小的樣子，說話卻渾厚有力，真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