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舒格
每天這樣,太辛苦了吧!向槐不只一次,應該說,一天都不只一次的要宋紜珊搬過來和他同住,但她就是不肯。
以前她黏他黏得多緊,想甩都甩不掉;現在呢?是想要她黏她都不肯,變成向槐要黏她。
「為什麼不搬過來住?」向槐又舊事重提了。他的大手滿足地在汗濕的雪嫩嬌軀上游栘,享受著那絕佳的絲緞般觸感。
雖然今夜已經要了她兩次,雖然他幾乎夜夜不肯放過她,但是,他還是深深著迷、總是戀戀地撫摸著,溫存著,無法克制自己。
他是說真的,他想把她壓在床上一輩子,永遠鎖在懷裡,不讓她離開!
「這邊離圖書館比較遠嘛,而且我一個人住習慣了。」她的小手也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畫著畫著,臉蛋埋在他頸側,悶悶地說。
「我可以請司機每天接送妳。」向槐根本不相信她的理由,太沒說服力了。「這裡比妳住處大那麼多,東西都是妳選的,妳該很習慣,搬過來住一點也不麻煩。我可以找人幫妳搬家。」
「不要……」
「而且妳住的地方不太安全,沒有保全系統也沒有管理員。圖書館也是,尤其週一放假妳過去加班的時候,連門都沒上鎖!妳不怕嗎?現在不怕壞人了?不怕桌上又出現一塊帶血的牛肉?」他想起多年前,那個把她嚇得花容失色的恐嚇事件。
也是把他們拉在一起,讓他開始關心她,卻不願意承認的事件。
宋紜珊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她的身子略略僵住。
沉默了好久,她才又開口。
「你知道嗎?其實,從來都沒有壞人。」
「妳說什麼?」她累壞了嗎?
「沒有壞人,應該說,不是我們想像中的壞人。」她淡淡說。「那些恐嚇事件……其實都是……我媽和她的男朋友計畫的。他們找人去做這些事情,所以壞人才會知道保全的密碼,知道什麼時候家裡沒人……因為,有內賊去通風報信。」
向槐震動了。他不是一個容易驚訝的人,但是此刻,他完全呆掉。
「妳……妳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他下意識摟緊了她。
「一開始就有隱約猜到啊。」她悲慘地笑了笑。「我媽不是很纖細的人,她講電話的時候,通常不會避著我。她以為我還小,什麼都不懂,或者……她根本不在乎我懂不懂。」
「妳都知道,那為什麼當初不說?」向槐還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蒙在鼓裡這麼久!「妳媽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也不是很光榮的事情,我怕警察把我媽抓走啊。」她還是那個慘兮兮的苦笑。「何況我外公也怕家醜外揚,所以才會私下請保全人員保護我,其他的,我媽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她只是想要逼我爸離婚而已。」
「為了……要離婚……」
「是啊,很過分對不對?」她抱歉地說:「我媽真的很任性。大家都說,我就是遺傳到她。」
是的,她母親真的任性到極點。
然而紜珊還是說錯了一點,她根本不像她的母親。
任性有很多種,紜珊的任性並沒有傷害性,也從不佔別人的便宜、欺負別人。
而現在,她在為了不是她的錯而受懲罰,卻從來下曾聽她抱怨、怨天尤人。
向槐又感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強烈的心疼。
「她很過分,那是她的事,與妳無關。」他吻了吻她的頭頂,抱得更緊了,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
「可是你不能否認……有其母必有其女。」至少,身旁所有親朋好友,甚至不認識的好事人們,都是這樣認為。宋紜珊悶悶地說:「你不是也覺得我很煩、很討厭、很過分?」
向槐皺眉。
他們現在還一絲不掛地抱在一起,他的手始終離不開她絲滑的肌膚;他抓住每一個機會,一遍遍地勾引、挑逗、誘哄,甚至勒索她的熱情,用身體表達著濃濃的情愫,讓她記住,她是他的……
而她……居然說他覺得她很煩、很討厭、很過分?
「這像是討厭妳的樣子嗎?」說著,向槐的手滑到她敏感腰際固定住。
「啊,討厭……」她本來悶悶的嗓音,轉變成甜軟薄嗔;咬著誘人的紅唇,她媚媚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又……又……我要去洗澡嘛!」
「好啊,我幫妳。」向槐倒也乾脆,他擁著她栘到床邊,然後起身,把她抱在懷裡往浴室走。
「不要!你每次都……啊!不要啦!讓我自己洗……嗯……」
嬌嚷聲隱在浴室門後,隨即響起的柔膩呻吟,預言著又一場的情慾洗禮,被嘩啦啦的淋浴水聲給遮去了。
矛盾中,宋紜珊還是毫無招架能力,被拖進激情旖旎的深淵。
她沒有認真抗拒,事實上,她享受被驕寵、被憐愛,甚至是被他蠻橫佔領的甜蜜感覺。
只是,在內心深處,她始終有著說不出口的恐懼--向槐只是責任感重,對現在的她心存憐憫,才和她在一起;當他認為可以離開時,他還是會頭也不回地走掉。
就像多年前的狀況一樣。
事隔多年,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第十章
她又逃了!
向槐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她如果再這樣老是從他床上、懷中默默消失,不肯多留,不願過夜,甚至連說一聲都不肯地離開--他發誓,有一天他要把她的衣物全部燒光!讓她哪兒也去不成!
跟他在一起,為什麼要像做賊一樣?
要她陪他出席餐會、應酬,她說不喜歡那樣的場合;要她和他去打高爾夫球,她只肯當桿弟;每次纏綿之後,溫存留戀的,都是他!
這一次,是要約她和靳伯伯他們吃飯,算是公開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解釋一下他這陣子以來老是見首不見尾,很少去走動、探望靳伯伯與糖糖的原因;結果,這小姐逃得無影無蹤!
說好要過去接她,結果司機車子開到圖書館門口,不見她的人影;向槐下車去找人,裡面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告訴他,宋小姐今天早退。
「那妳是……」
「我是工讀生。」那女孩充滿愛慕的眼光,一直流連欣賞著向槐英俊卻冷淡的臉龐、以及高大修長的身材。
宋小姐的男朋友好帥喔!可是,宋小姐為什麼老是否認?
明明宋小姐也很愛他啊!整個下午失魂落魄的,連新書的條碼都貼錯了!
向槐謝過那位陌生工讀生,回到車上。他不死心地請司機把車開到宋紜珊住處,途中還一直打她的手機試圖聯絡。
可能……是回家換衣服?時間來不及?雖然工讀生說宋小姐下午三點多就走了,時間絕對不會來不及。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住處沒人,手機沒接。
眼看時間逼近,和長輩的約遲到也不好意思,向槐悻悻然地單獨前往。
她是故意的!臨陣脫逃!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臉色這麼難看?」靳永群一見到他就問。
「沒事。」
「真的?不是在氣大小姐?」靳永群還是改不了口,對宋紜珊依然用舊時稱呼。他笑吟吟地看著露出詫異表情的向槐,「是,我知道,你本來要帶大小姐一起來吃飯。不過她剛打電話來說先跟別人約了,沒辦法來,特別要道個歉。我告訴她沒關係,下次有機會再說。」
向槐瞇超眼,「她有沒有說跟誰約、人在哪裡?」
靳永群還是笑。「沒有。她怎麼會跟我說?你才應該知道嘛。怎麼,溝通不良?」
向槐悶聲不響,他還真沒看過靳伯伯這幸災樂禍的樣子。
半晌,他才悶悶地承認,「她確實……不太合作。」
靳永群終於忍不住,仰首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朗朗,非常豪邁。「天理昭彰,你終於也遇到一個讓你吃癟的對象了!」
「有那麼誇張嗎?」向槐無奈地攤攤手。
一老一少站在後院的大樹下,已有絲絲寒意的秋風盤旋著。他望望已然降臨的夜幕,身後是年代久遠的日式建築,透出暈黃燈光,以及陣陣的飯菜香氣。
靳家,一直都是唯一讓他有「家」的感覺的地方。和靳水馨以前在一起,與其說是男女之情,倒不如說是家人似的親近與習慣;他從小在這裡進出,從來不覺得突兀或陌生。
然而現在,他卻很想離開這兒,想回到他自己的……應該說,想回到有宋紜珊的地方。
他想抱著她在腿上,一起看電視;或是在書房工作,她在旁邊翻書,甚至職業病難改的整理他的書櫃;他想在那張大床上,盡情寵愛她,聽她嬌嬌地埋怨,細細地喘息;想和她一起洗澡,不管是淋浴還是泡澡,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想擁著她心滿意足地入睡,想在晨光中用輕吻喚醒她,只為看她賴床撒嬌的樣子……
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中了這麼深的毒了?
向槐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表。
「你三分鐘前才看過,不是嗎?真的這麼歸心似箭?」笑得滿臉皺紋的靳永群,今天大概是打定了主意要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