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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流觴

    不知迷死多少女兒家?」倚在他懷中看著姒錦程離去的方向,收回目光,她端詳起

    他的俊臉,有感而發。

    「妳在吃醋?放心吧,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的確,他的表相是騙了不

    少人,也是因為這樣才滅了姒錦程除他之心,他騙盡天下人,卻唯獨騙不了她,也

    許是因為他們兩人過於相似吧。

    「是啊!」

    她坦然承認,讓他有些意外。

    「喜歡一個人,才會有這種情緒,而我,很不幸的喜歡上你,自然就會吃醋

    囉。」

    她突然起身走出他的懷抱,他跟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某些事有些傷感罷了。」

    「那就不要去想。」

    「好,不想總行了吧!」聿宛夕知道如果此時她又說起婚約之事,必定又會落得傷感,還是找個機會自己解決吧!

    見她妥協,傅虛懷也不多說什麼,忙將話題轉移:「宛夕,姒錦程已經開始有所行動,萬一事情偏出我的預計,我怕他狗急跳牆會對妳不利,所以妳明天便離開這裡,先回竹屋去等我,我會派四個大內侍衛保護妳。」醉花蔭那邊已有些風吹草動,只要他稍一不慎,就會使形勢大變,聿宛夕是他的命門,他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我自己去就行,用不著那些侍衛,你自己要小心。」

    「那好吧,小心點。」傅虛懷心知她頑固,暗中讓人保護她總行了吧!

    「對了,要記得書的事,要是你沒有辦到的話,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屍吧!」她再次警告,要他一定得讓她看到那些書。

    「保證不會讓妳失望,自己一定要小心!」他再度在她水嫩的粉頰上親了親。

    「遵命!」她朝他俏皮一笑,眼角的餘光瞥見荷塘對面的人,立刻又正襟危坐,端起了書本,一切是那麼自然、那麼平靜。

    來人正是姒鵬程,他來到亭中,看見美人身側的傅虛懷,滿腔熱情全被澆滅,都怪該死的假山,讓他沒瞧見傅虛懷,以為只有美人在亭中,欲來賣弄一番,博取美人歡心,現在尚書大人在場,怎輪得到他來出風頭?

    「小人拜見尚書大人、表小姐。」趁著打恭作揖的機會,姒鵬程偷偷多看了聿宛夕幾眼。

    死性不改!

    聿宛夕粲然一笑,讓姒鵬程一時失了魂,呆呆的看著美人笑靨,忽然他感到膝關節上一陣刺痛,一時失力,整個朝前跪了下去,正好跪在二人跟前。

    「姒公子何須行此大禮?」明明是自己出手讓人家跪下,還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果然虛偽得徹底。「快快起來吧。」說著,傅虛懷還體貼地伸手將地上的人扶起。

    「謝大人。」姒鵬程莫名其妙的痛了一遭,行了禮也只有將錯就錯。

    「小人只是途經此處見大人和表小姐在此看書就過來請個安,別無他事,那小人就不打擾兩位了,小人告退。」

    姒鵬程走了之後,聿宛夕便問傅虛懷:「據律法,殺人者何罪?」

    「死罪。妳放心,他為非作歹,不知害了多少人,我一定會為百姓討回公道的。」傅虛懷知道她又想起了那因她而送命的老掌櫃,他已布下天羅地網只等著時機一到便收拾姒家父子。

    之後,聿宛夕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池中的白蓮上,久久未曾將視線收回……

    第二日,傅虛懷果然替聿宛找了個完美的理由將她送離姒府到了竹屋,為她準備好一切,將自己四名心腹其中之二留下暗中保護她這才放心離去。

    第九章

    又是一天清晨,林子裡早早便響起鳥兒的歌聲,聿宛夕推開竹窗,在窗前坐下。她似乎是越來越離不開傅虛懷了,短短兩日未見,不知他一切可安好?事情進展可順利?

    坐了一會兒,她走回書案前,鋪好紙,磨好墨,提筆抒懷--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注)

    幾個字盡抒心中情意,字裡行間盡透相思。這幾個墨字完全不同於她以往字體傲骨錚錚,而是一種柔婉、纏綿的字跡,圓潤的骨架中流淌著她如流水不絕的涓涓思念,當真是情字累人。

    凝視自己的筆跡多時,正準備作畫來打發時間,卻在此時闖入了兩名玄裝女子。聿宛夕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筆。「二位姑娘清早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她記得她們,她們就是那日在醉花蔭陪酒的兩位花娘金鳳和玉鳳。

    「姐姐有些事想請妹妹幫忙,不知妹妹可願意?」金鳳將聿宛夕打量了幾番,只見聿宛夕目如秋水、眉似遠山、小口櫻桃、細腰楊柳、皓齒明眸,最與眾不同的是她滿身雍容之氣,難怪那傅虛懷會對她這般的在意。

    「妳我素不相識又何來助與不助?」聿宛夕冷哼一聲,斜眼看了金鳳、玉鳳又逕自作起畫來,也不管有客人在旁她禮數不周。

    「好狂妄的丫頭!如此不將人放在眼中,今天,妳不幫也得幫!」玉鳳受不了聿宛夕的冷漠與孤傲,口出狂言。

    「二位可是尋小女子麻煩來的?寒舍一向只歡迎朋友,二位是走是留應當清楚吧?」聿宛夕仍舊面不改色,她素來不喜與她所不齒之人有所交集,尤其是煙花女子,很不巧,金鳳、玉鳳正是此種人。

    「那就怪不得姐姐了。」見聿宛夕不肯束手就擒,金鳳朝玉鳳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撲向聿宛夕。

    「慢著!」聿宛夕呼喝一聲,止住二人。

    「姑娘可是改變主意,願意跟我們走了?」

    「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跟妳們動武?我跟妳們走就是了。」偏偏那兩名侍衛有事離去,看來只好靠自己了。她移動蓮足,率先走出竹屋,二女忙跟了上去。

    呵,在這裡打?打壞了大姐的房子她可捨不得!

    行到離竹屋一段距離處,聿宛夕忽然停下。

    「怎麼?」金鳳問道。

    「我忽然改變了主意。」

    「臭丫頭,妳耍我們,找死!」玉鳳惱羞成怒,巴掌一揚,便朝聿宛夕臉上甩去,聿宛夕輕巧地閃開。

    「妳會武功?」金鳳有些驚訝。

    「妳哪只耳朵聽到說我不會武功?」聿宛夕笑著,分明就是嘲笑二人的愚蠢。「我還沒說什麼妳們就自行猜測,我若說些什麼,妳們豈不是得被騙得團團轉?妳們辦事都不用腦子嗎?」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她也用不著再做樣子裝淑女給人看。

    被聿宛夕如此一攪和,三個女人怎麼可能不打架?金鳳、玉鳳作賊出身,沒幾下功夫是混不開的,好在聿宛夕曾在軒轅緋那裡學了些功夫,因此還能暫時處於不敗之地,但如果長時間鬥下去,她是絕對討不到什麼便宜的。

    三人打鬥著,不自覺地將陣地轉移到了山崖邊,聿宛夕腦子飛快地轉著,看有何辦法能擺脫二女的糾纏,一時沒有留意自己已退到山崖邊。金鳳一招過去想將人拉回擒住,聿宛夕本能地向後退,沒想到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就直直墜了下去,那金鳳還未來得及拉住她,她已不見了蹤影。崖深不見底,這麼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怎麼辦?」玉鳳朝聿宛夕掉下的崖下探望了一陣,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這聿宛夕可是她們的救命稻草呀!

    「咱們回屋裡取她幾件東西,再放把火將屋子給燒掉,唬過傅虛懷就成了。」無奈之下,金鳳回頭又朝竹崖的方向走去,玉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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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日,傅虛懷覺得該是收網的時候了。衙門內廳--

    「姒大人,那兩名女犯已對自己七年前劫貢品的事供認不諱,皇上讓我查清楚此件事之後便將人犯正法,您看這是不是該馬上行刑?」有關七年前的事,傅虛懷十分誠懇的詢問姒錦程的意見。

    「如此大膽賊人理當馬上問斬,我看明天就行刑。」姒錦程表現得義憤填膺,其實是想趕快殺了二女,殊不知,自己已成為別人籠中之鳥。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辦!」處置人犯這些小事怎麼可能輪到他堂堂兵部尚書來管。這就當給姒錦程臨死前最後的權力吧!

    「下官遵命!」

    待姒錦程走後,傅虛懷又獨自去了天牢。

    「姑娘,傅某勸你還是實話實說,也可免去一些皮肉之苦。」牢中的傅虛懷一反平日的溫文,俊臉上全是冷峻,渾身充滿殺氣。

    「我已將七年前的真相告知與你,又給了你所有的證據,連皇甫大學士都供出來了,你也應該知足。」身陷牢籠的金鳳、玉鳳已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光鮮奪目。

    「我再問一遍,聿宛夕人在何處?」傅虛懷不帶半絲溫度地說道。

    兩日前,聿宛夕失蹤,而後這兩個女人認罪之後拿了聿宛夕的劍以及一幅字給他看,威脅他如果她們兩人一死,聿宛夕也活不了,一命換兩命,他若救她們,她們才會放了聿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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