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綠光
「說不定就有人傻,只是望梅止渴,心想只要守著,用瞧的也過癮,可正因為瞧見我能夠踏進機關房,她便覺得寶物即將不保,所以才會橫下心,下了殺手。」他似笑非笑地的說。
「這……」這種人會不會太傻了?
「哼,欲知真章,咱們勢必得走一回機關房。」他笑得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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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房外。
「三爺,你想出破解之道了?」掠影走到慕容真身旁,小小聲地問道。
「還沒。」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最近事多,他還沒想到這當頭來,可如今這西門府裡的謎,是一個扣著一個,而最源頭就是機關房,這裡不破,後頭的事全都解釋不了。
就算心裡沒個想法,他也要硬闖。
「這樣還要進去?」
這裡的人可不少,要是空手而出,可是很丟臉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到如今,他可沒有第二條路走。說著,他抬眼睇著身旁的掠影。
掠影一接到目光,隨即明白;還能不明白嗎?都跟在三爺身旁幾年了?
只要能為三爺分憂解勞,要他怎麼做都成。
當他甫要踏進機關房時,卻突地教西門祖給拉住。「祖兒姑娘?」
「等等,你們現下要做什麼?」怎麼說起話來老是斷斷續續,為什麼不一口氣說清楚,老是要她猜呢?
「取寶物。」慕容真在旁,扯開她抓住掠影的手。
嘖,她何時有這習慣?她不是少與人接觸,可為何老是喜歡抓著人?而既然喜歡抓,為何不抓他?
「可上一回……」她可還沒忘了他上回受傷時的情況。
「上一回是上一回,這一回是這一回。」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話再說回來,一回生兩回熟,這一回肯定沒事。
「可是……」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一趟,我是非走不可,要不我要如何證實這一連串的傳聞全都是假的?相信我,沒事的,到一旁等著。」他揮了揮手,隨即走到機關房前。
爹既然在冥冥之中安排他到這裡,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就如他安排二哥到墨寶閣,亦是同樣的用意,當然,這一切也得要是他推斷得當,要不然他這一踏進去,慘一點,也許真出不來了。
西門祖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想阻止卻又不知道究竟該不該阻止。
「掠影,準備了。」他低聲道。
「知道了。」掠影不著痕跡地低歎口氣,欲進門前,又道:「三爺,你可要拿捏好時間啊!」
他要是身手不夠矯健,可真的會一命嗚呼哀哉的。
「放心吧,我何時出過差錯?哼,我可是打算完好無缺的迎親,別觸我霉頭。」他啐了他一口,推他一把,隨即蹬地躍入裡頭。
剎那間,機關房發出巨響,危機四伏,可在所有機關移動之前,慕容真老早便已將啟動機關的木樁按住。
「三爺,眼下要怎麼辦?」掠影輕喊著。
「還能怎麼辦?」端了東西就走,要不呢?真要找破除機關的法子,要他找到何年何月啊?
「不好吧,這東西才摸著便會觸動機關,咱們走得及嗎?」
「走不及,也得要硬闖。」他對外喊著。
掠影不解地睇著他,朝外探了下,回頭道:「三爺,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奇招了,要不這當頭了,你怎麼還蓄意放話,試探祖兒姑娘的反應?」
「我怎麼沒想到這一招?」他突道。
太可惜了,沒瞧見她方才究竟是怎生的反應,現下探去,只見她眉頭深鎖,像是極為擔憂。嘿嘿,就說了,他這個人如此之好,她怎可能半點不心動?
「嗄?你的用意不是她,那是對誰?」
「你說呢?」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那就慢慢猜吧。「先不管那些,我數到三,你抱著玉洞子便往外跑。」
「三爺呢?」
「自然是一起走。」他還要娶妻呢,才不想死在爹親手設計的機關房裡;思不破解除之道,但他就不信不能用腳力來換取機關開閘的速度。
「準備了,一、二……」
「不准動!」
掠影正準備一把抓住玉洞子的瞬間,門外傳來喊叫聲,他探去,意外竟是祖兒姑娘的貼身丫鬟珠兒喊出聲。
「妳進來做什麼?裡頭很危險的!」掠影沒好氣地道。
「她來,自然是為了要救咱們。」慕容真慵懶的開口。
「嗄?」掠影瞪大眼,直瞧著瘦弱的珠兒。
珠兒微惱地蹙緊眉頭,緊抿著唇,好半晌,才冷聲道:「這座玉洞子,只要一挪開這個架面,屋頂便會整個塌陷的。」
「啥?」這麼可怕?掠影滿臉哀怨,回頭睇著自家三爺。
「我是沒猜到會這麼嚴重。」慕容真撇了撇嘴,黑眸直睞著珠兒。「但我猜到肯定會有人進來阻止。」
很好,他總算是賭對了,要不後果可是很難收拾的。
以往聽爹說過,機關房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防竊,所以有的時候,會寧願毀了寶物也不願意寶物被竊,所以,防竊的最後手段便是玉石俱焚。
「三爺為何會猜到我會入內?」珠兒問得心不甘情不願。
「因為……」
話未盡,便見西門祖已經快步跑進裡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氣息微亂地道,隨即又睇向珠兒。「珠兒,妳跑進裡頭做什麼?難道妳不知道裡頭很危險嗎?要是擾得他們岔了神,這……」
「祖兒,妳怎能這麼說?珠兒可是來救咱們的。」慕容真輕拍她的背,替她緩緩氣息。
「救?她要怎麼救?」
「她來提醒咱們,若是移動了玉洞子,整個屋頂就會塌陷下來。」他指了指上頭。
西門祖聞言,呆愣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抬眼,「難道,珠兒就是……」
「沒錯。」慕容真笑得可得意了。「我弄了點小計謀引蛇出洞,這一回,可真是沒誤會人了。」
瞧,他即將過門的妻子有多聰明,才點了個頭,她隨即明白一切。
「珠兒?」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妳為什麼這麼做?」
跟在她身邊最久的人,就是她了,最瞭解西門府狀況的人,也是她,可她為什麼要裝神弄鬼?這麼做,對她而言究竟有什麼好處?難不成真是如慕容真所說,她是覬覦機關房裡的寶物?
「小姐,不是如妳所想的那樣,妳一定要聽我解釋。」珠兒抿緊唇道。
「好,我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跟在她身邊十幾年了,珠兒的性子,她豈會不知道?
她貼心又勤快,即使府裡沒有半個下人可以差遣,她也一人當十數個人用,從未聽過她有任何的埋怨,正因為如此,她從未懷疑到她身上,她完全不能理解她這麼做的用意。
「在我說之前,可否請問三爺究竟是怎麼發覺是我的?」她睇向慕容真,一臉懊惱。
「其實,我也是方才才想通的,要不我真以為兇手就是段其秀。」瞧她滿臉不解,他笑道:「珠兒,妳方才端茶給我時,我才想起妳走起路來沒有腳步聲,教我想到,頭一回在客房,妳進房時也沒踏出半點腳步聲,若不是練家子,是不可能有這般境界的,更遑論妳不過是個尋常丫鬟罷了。」
「就因為如此?」
「不只,最重要的是,我在妳的身上聞到了硝煙味。」話落,她驀地瞪大眼,他又繼續道:「昨兒個那抹白影離開之際,便是趁著煙霧瀰漫之時。欲制煙霧火藥,勢必用到硝煙的。還有,我瞧見妳端茶時的手勢不對,像是上頭有傷。」
「原來如此。」說到底,還是她自個兒露了餡。
「正因為如此,才教我聯想到,在我中毒那一日,和出現幻覺的那一晚,我都喝過了妳親自備上的茶水。」他莞爾笑著。「不過,就不明白為何後頭妳都未再下毒了。」
正因為只有那兩回出過狀況,又碰巧他只在那兩回嘗過段其秀的糕餅,才會教他打一開始便把心思算計到段其秀身上。
「不再對你下毒,是因為小姐心疼你。」珠兒頓了頓,又道:「我對你下毒,是希冀你別再深入破解機關房,只是想嚇嚇你罷了,並沒有毒害你的用意。至於你出現幻覺那日,我並沒有對你下毒,畢竟那時我還不清楚你的到來究竟對西門府是福是禍,我豈可能隨便下毒?」
「欸?那我看見的幻覺……」難道真不是幻覺?他說著,瞧屋裡三人皆睇著自己,隨即又揚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該怎麼同妳家小姐解釋。」
「我……」珠兒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在旁的慕容真見狀,搔了搔頭,提了話引。「若我沒猜錯,妳應該是當年的護院之女吧?」
「你怎會知道?」珠兒愕然。
「猜的。」見西門祖瞪大眼,他不禁有些小得意起來。「妳懂武,又懂毒,又會制火藥,豈可能是等閒之輩?再加上妳竟然知道移動玉洞子,整座屋頂便會塌陷,這件事知道的會有幾個人?除了設計之人和西門老爺,恐怕就只剩當年的護院了,而妳從護院口中得知這件事,我不會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