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香彌
天空烏雲密佈,然而石萱的臉上春風滿面。
她的愛情應該降臨了吧!她愉悅的想著,輕盈的步履如翩翩的彩蝶,歡悅的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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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鋼琴大師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滑動,時而悠揚、時而激昂的音符流洩而出,令現場所有聽眾如癡如醉,屏氣凝神的聆聽著一首又一首的曲子。
但伴隨著那美妙的琴音,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從安璋身邊傳來。
那聲音很輕很淺,不至於干擾到旁人聆賞鋼琴演奏,只有安璋留意到了,舞台上才彈完一首曲子,他就發現石萱的眼睛閉了起來,原以為她是沉醉在美妙的琴音中,不一會兒他就發現她根本是睡著了。
怕她細微沉緩的鼾聲吵到鄰座的人,他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
覷著她酣甜的睡容,他愛憐的輕歎一聲,不諳音律的她顯然把琴音當成催眠曲了。
直至演奏結束,石萱才被一陣鼓掌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的也跟著所有人一起鼓掌,回神後,還不忘向安璋說:「他彈得真的好棒。」
「嗯。」他微笑頷首。
「咦,你肩膀怎麼濕了一片?」起身時,瞄到那片可疑的濡濕,她訝問。
「剛才上面在滴水。」他斜眸似笑非笑的睇她。
「上面滴水呀?」她仰起頭看向上方,「看起來這麼高級的演奏廳居然也會漏水,太差勁了。」
「跟演奏廳無關。」
「無關?」瞥見他含笑的唇,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不會吧,難道是、難道是……「該不會是、是我流的口水?」她瞻戰心驚的問。
「妳剛才睡得很甜。」
啊!臉孔乍紅,櫻唇震驚得半啟。
真是她幹的好事!天哪,被他發現她睡著了,而且還在人家的肩膀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不、不、不,這麼沒氣質的事絕不是她幹的,人不是她殺的啦!石萱窘得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慌張的想拿什麼來擦乾他肩膀上的濡濕,赫然發現她沒有帶面紙,當然在她身上更不可能找到手帕之類的東西,她赧然的拉起袖子擦著,巴不得可以神奇的將那一攤濕意全部給瞬間吸乾,好來個毀屍滅跡。
「算了,沒關係。」安璋阻止她沒什麼效果的動作,溫和的嗓音沒有一絲的責怪。
「對、對不起啦!」她尷尬得直絞著手。「老實說,我沒有什麼音樂細胞,每次一聽到音樂就會想睡覺。」
「這樣呀,那星期天妳還想聽我彈鋼琴嗎?」
她忙不迭回道:「想、想、想,我好想,拜託你不要取消,我保證絕不會再睡著了。」
「我怕妳會覺得悶。」
她急切的搖頭,「不會、不會、不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絕不會悶。」光是看著他,就是一種視覺的享受了。
「那好吧。」他握起她的手離開。
她傻住了,呆呆的任他牽著走到外面,盯著被他握住的手,她激動得差點要歡呼。
安璋看著她受寵若驚的表情,覺得有趣,俯下臉,在她額心輕輕一吻,她不負他期望,整張臉霎時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好可愛。
這一晚,石萱一夜都處在極度的亢奮情緒中無法入睡,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著,當他的唇落在她額心時,那酥麻如電的美妙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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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了片刻,石萱不知道安璋的琴究竟彈得好不好,但有一點她很確定,他彈琴時的英姿簡直帥翻了。
她的眼眸如癡如狂的盯著他的側臉,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臉酡紅,發現愛情果然令人瘋狂,自己竟然在對他意淫?!
好可恥,好卑鄙哦!
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抱住他,然後吻住那張誘人的唇,狠狠的給它蹂躪一番。
然而,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赫然發覺自己真的給他吻下去了。
她驚愕的眼對上他深沉的瞳眸,惶恐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腰部有一股力量將她拉向他,他的唇反守為攻的吮住她的,她瞬間陷進一片瑰麗的夢幻中,失去理智。
他領著她進行了一場旖旎的奇幻之旅,經歷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初吻。
若非親身體驗,她無法相信僅僅是四片唇瓣的貼合和舌頭的探索,竟可以做出如此令人心悸甜蜜的事來。
石萱喘息著跌坐在他腿上。
安璋低笑,「妳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
「我……那個,」想到自己竟然趁其專注的彈著琴時偷襲他,她吶吶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啦,是,是因為你彈的琴太好聽了,好聽得讓我不知不覺就、就……想吻你。」
「我的琴彈得有這麼煽情嗎?」他笑問。
「不、不是啦,好嘛,我承認是我自己思想邪惡,對你想入非非,既然吻都吻了,你放心吧,我會負起責任。」
「什麼責任?」他戲謔的挑起眉。
一拍胸脯,她豪氣的許下承諾,「我不會對你始亂終棄的。」
這種話該由一個女孩子對一名男孩說嗎?笑望住她,安璋再次覺得跟她交往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星期天的這一吻,正式奠定下兩人男女朋友的關係,同時也嚇掉了一堆想看石萱笑話的人的下巴。
誰也沒有想到,T大的王子竟然會花落在石萱的手上,畢竟她中性的容貌委實和美女沾不上邊,大而化之的性格簡直和男孩子沒兩樣,兩個人站在一塊,根本超像一對在搞同性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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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萱大二時,和安璋交往邁入第二年。
百花齊放,大地回暖的春天,也是安璋誕生的季節。
昨夜,石萱特地買來蛋糕和水果酒到他家為他慶生,宿醉醒來,她只覺得頭疼欲裂。
「該死的,是哪個混蛋跟我說水果酒不會醉人的。」揉著發疼的兩鬢,她緩緩的爬起來,忽然發現床上多了一個人。
一時之間所有的不適全都嚇跑了,她驚愕的瞪著出現在床上的睡美男。
「發生什麼事了?安璋怎麼會在我床上?!」要命的不是這點,而是他半裸著上身躺在床上,那模樣性感得令她呼吸困難,色心大起。
又突然想到什麼,她趕緊低頭一望,訝然的瞠大眼,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也衣衫不整的。
「不會吧,難道昨天我把他吃了?」雖然這是她肖想了很久的事,可是她此刻一點記憶也沒有。
她懊惱的蹙眉,努力的回想,究竟昨天自己是怎麼把他給吃干抹淨的,然而半晌後,腦中還是一片空白,她一臉遺憾又沮喪。
「怪不得人家說酒不是好東西,可惡,害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好吧,既然想不起來經過,那麼總可以再回味一下吧。
瞄向床上的睡美男,她色迷迷的一笑,正準備朝他伸出祿山之爪,就見他睜開了眼,臉上緩緩滑落兩顆珍貴的淚珠。
她一震,心一揪,慚愧得無地自容,囁嚅的開口,「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酒,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知道自己酒量差,下次就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爾雅的俊容滑下兩行清淚,帶著水光的眼眸有些迷濛。
他臉上那兩行淚痕,令石萱更加愧疚,她暗付自己昨夜一定是在他不情願下對他霸王硬上弓的,所以他才會委屈得落下珍貴的男兒淚。她信誓旦旦的道:「我知道,我發誓以後絕對不再碰酒。」握住他的手,她說:「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我不會負你的,你不要哭了啦。」
騰出一手,溫柔的拭去他臉上的淚水,他帶淚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讓她好想好想……再吃了他。
不行,她要自我克制,他都已經哭了,她怎麼還能再有這種邪惡的念頭。
他有在哭嗎?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望著她堅定且深情款款的小臉,安璋眨了下眼。
「好吧,既然妳這麼堅持,那衣服就給妳洗吧。」他臉上的淚水是因為剛睡醒時打呵欠流的,他每次打呵欠,就會流淚。
「衣服?」
「昨天被妳吐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放在浴室裡,麻煩妳了。」
「吐得亂七八糟?」他們現在在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嗎?石萱頭上飛過三隻烏鴉。「咦,我還在你家?」她霍然發現身處的地方竟是在他房間裡。
「妳昨天醉成那樣,我不方便送妳回宿舍。」
「那我昨天沒對你……怎麼樣?」
看著神情緊張的她,安璋慢條斯理的開口,「怎麼會沒有,妳騷擾了我一整晚,又親又抱還……」
「還怎樣?」她心急的追問。
意味深長的睇住她,他說得曖昧,「妳看看我們兩人這模樣,應該也猜得出來妳對我做了什麼事吧。」
為了應付喝醉酒、吐得一場糊塗的她,他忙得筋疲力竭,終於把她弄乾淨後,這才脫掉自己被她弄髒的上衣,和她雙雙倒在床上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