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湛亮
「那人是我的責任,總有一天,我會解決她的。」神情澀然,不願再多說,上官清風看得出他是真在乎師妹,這才安心漾笑。「總之,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和師妹沒什麼了吧?」
「誰知道你們是否真是師兄妹?也許是你編出來欺我!」雖已有幾分相信,可敖澔心中還是有些質疑。
這人疑心病也未免太重了吧!
上官清風啼笑皆非,心底正盤算要怎麼讓他相信之際,忽地--
「哈!這不是清風嗎?」
遠遠的,敖老太爺本要來找上官秋澄閒聊,沒想到才踏進清秋院就見到許久不見的熟人,當下興高采烈直奔過來。
「清風,自從你師父過世後,老人家我就沒再見過你了。你這小子來無影、去無蹤,到底都跑哪兒去了?你是來探望秋澄丫頭的吧?難得碰到你,記得多留幾天陪老人家我小酌幾杯啊!你知道的,老和秋澄丫頭喝茶也不是辦法……」
一連串問話哇啦哇啦流洩而出,絲毫不見打結咬舌,開心得不得了,讓上官清風只能連連微笑以對,還沒來得及回話,敖澔已經率先開口搶話--
「爺爺,你認識他?」
「當然!清風是秋澄丫頭的師兄嘛!他們師兄妹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可好了,怎麼你不知道嗎?」一臉莫名其妙,敖老太爺看他們兩個剛剛在談話,還以為他們早認識了。
「我怎麼會知道!」咆哮怒吼,想到自己果真誤會了秋澄,敖澔頓時臉色大變,轉身就往屋子裡狂奔而去。
「他是怎麼了?」傻眼目瞪他狂奔背影消失在屋裡,敖老太爺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覺得自己被不肖孫兒吼得好冤。
無奈搖頭,上官清風只得將方纔的「偷人」事件大略說了一次,聽得敖老太爺連聲大罵活該,直到罵盡興了,才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那個笨孫子,看來這陣子皮可要繃緊了!」車災樂禍。
笑了笑,上官清風完全不予置評。
「喂!」手肘頂了頂年輕人,敖老太爺忍不住猜測。「你想,這回我家阿澔得熬多久?」
唉∼∼秋澄丫頭不氣沒事,一氣起來可是「深遠流長」,連她那向來以死硬脾氣著稱的過世老爹,遇上她發惱都只有低頭認錯的份哪!
「我只能說,師妹這回很惱火。」笑笑響應,上官清風還滿想替敖澔祈禱的。
「那這下可樂了!」哈哈大笑,敖老太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甚至還有心情拉著上官清風去找樂子。「清風小子,走!讓小倆口自己解決,你陪我喝酒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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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奔來到房前,見門扉緊閉,敖澔伸手想推門而入,卻發現已被上鎖,當下急得連連拍門叫人。
「秋澄,我知道我誤會妳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妳開門啊……秋澄……秋澄……妳開門啊……」滿含懊悔呼喚,就盼裡頭的人兒能開門讓他見她。
然而,任由他奮力拍門,呼喊連連,房內依舊一片沉靜,連應也未曾應一聲。
「秋澄,我知道那男子是妳師兄,妳沒有對不住我,都是我不對,沒有搞清楚就指責妳,我認錯,妳開門讓我進去向妳賠罪,好不?」
悔恨萬分,沒得到她任何響應,敖澔自責不已地懺悔道歉。「請妳出個聲也好,就是別不理我!我是個笨蛋才會幹出那種蠢事,妳開門讓我進去,就算打我、罵我也好啊……」
不停責備自己、不停懺悔道歉,房內卻仍舊沒有任何聲響,敖澔只能像唱獨角戲似的,不斷痛斥自己的不該。
直到過了許久許久,他還不願放棄,裡頭的人像似覺得他太吵了,終於冷淡開口了--
「你走吧!明天我拿到你的休書就離開。」
休書?她要他休了她?不!他不答應!
「秋澄,我絕不可能寫休書的!」想到她打算離開他、離開敖府,敖澔臉色霎時蒼白如紙,懊悔低吼,「只因我一時的誤會,妳就這般絕情?我們的夫妻情分呢?妳不顧了嗎?」
「夫妻情分?」上官秋澄譏諷反問:「當你指著我與師兄大罵姦夫淫婦、當你對我說出『休離』兩字時,你可有想到我們的夫妻情分了?」
被堵得窒言,敖澔悔恨交加,低聲坦言自己當時的心情。「秋澄,我……我當時是讓護恨蒙了心,一見妳與別的男人在一塊兒,我心裡不舒坦,於是……於是就失了理智了。」要承認他一個大男人卻佔有欲強、愛吃醋,真是很丟臉啊!
聞言,房內的上官秋澄卻是一聲冷笑,隨即淡淡道:「我見到含香姑娘抱著你時,難道心裡就舒坦了?可我信任你,也沒不分青紅皂白就指控你對不住我,如今相似情況發生在我身上,你連問也沒問一聲就認定我不貞,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聽她聲調雖淡,話中語意卻句句凌厲,從未見過性情向來淡然沉靜的她,展現出這般尖銳冷硬的一面,敖澔心頭莫名感到驚慌惶恐,只覺好似有種要被她逐出心門的不祥預感。
「秋澄……」心中驚疑,他還想繼續懺悔求她原諒,然而才出聲就被房內冷淡的嗓音打斷。
「夫妻之間最重信任,如今你連最基本的信任也無,那我們還做什麼夫妻?我等你的休書,你走吧!」冷絕下了逐客令。
「不!不會有休書的。我信妳!秋澄,我錯了,我不會再懷疑妳!我信妳啊……秋澄……」
悔恨求恕的話語不斷響起,敖澔聲聲懺悔,說什麼也不離開,然而這回,房內的人兒卻再也不曾出聲響應了。
第十章
話說自「偷人」事件過後,在上官秋澄寒到骨子裡的冰冷怒火下,敖澔想再見她一面,簡直難如登天。
所幸在他堅不寫休書,加上敖老太爺與上官清風的苦口婆心勸阻下,上官秋澄並沒有離開,依然住在清秋院裡,只是怒氣未消,誰來找她都行,就唯獨敖澔,她是怎麼也不願見。
一連幾日,就連上官清風都已離去好些天了,情況還是未見改善;這時,敖澔才真正明白,以前上官秋澄笑著對他說她是有脾氣的時候,他為何會突然一陣寒了。
是的!她的確有脾氣,而且還很硬!
平日溫和淡雅,可若是被踩到底線,觸犯到大忌,惱起火來絕對是不容小覷,而且還不是那種屬於熱吵一架就算了的,而是展開一場冰天雪地、完全漠視對手的冷戰。
很悲哀的是,他,就是那個踩到底線、犯了大忌,如今被完全漠視的人。
情況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不見她多日,敖澔再也忍受不了,正打算直驅清秋院找人時,誰知才來到院落門外,卻被機伶的冬兒給擋了下來。
「呃……少、少爺,夫人說……說不能讓你……讓你進去……」結結巴巴的將主子的意思表明,冬兒實在怕得不得了。
嗚嗚∼∼這些天,少爺臉色越來越恐怖,她再這樣擋下去,總有一天會被少爺給趕出敖府的啦!
「妳敢攔我?」臉色一凝,敖澔橫眼質問。
「冬、冬兒不敢,可是……可是……」快被嚇哭,冬兒覺得自己好悲慘。兩方都是主子,她夾在中間,怎麼做都不對,真的好為難啊!
「不敢就好,讓邊去!」大袖一揮,邁步就要闖入。
「你若要硬闖進去,再惹秋澄丫頭不快,小心她真的一輩子不理你了!」笑嘻嘻的調侃老嗓忽地自後頭傳來,讓本要直闖而入的步伐硬生止步。
「老爺子!」一見人,冬兒霎時鬆了口氣,感動得快噴淚。嗚嗚∼∼總算來了一個可以擋得了少爺的人了。
「爺爺!」回身瞪著笑瞇咪的老人家,敖澔明白他說得沒錯,當下猶豫起來,可瞧爺爺笑臉,心中卻又惱極。「您又來找秋澄?」
老實說,他現在對敖府內所有人都又妒又恨,因為除了自己之外,不管誰找上官秋澄,她都不拒絕。
「是啊!」得意點頭,敖老太爺像故意炫耀似的。「找她下棋、聊天,晚上還要一起賞月呢!怎樣?羨不羨慕?忌不忌妒?」
就算羨慕忌妒,也不表現出來讓他老人家笑話!
怒然冷哼,就見敖府當家少爺神色難看到可以和閻王結拜,在老人家毫不知節制的得意大笑聲中,俊臉含煞地掉頭走人。
該死!看來得另想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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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玉兔高懸,月光皎潔,清秋院的前庭挺熱鬧,小桌上擺著熱茶、糕餅、點心,三張小凳上各坐著人,大家邊賞月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話。
「秋澄丫頭,妳真打算氣我那不肖孫兒一輩子啊?」終於,敖老太爺憋不住了,還是把話題轉到這兒來。
正忙著嗑瓜子的冬兒,急忙連聲附和。「是啊!夫人,您真要氣少爺一輩子嗎?我這幾日瞧少爺,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消瘦憔悴了,肯定是對您相思……相思什麼來著?」抓頭,求助地看向敖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