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琉風
在平兒面前被耶律齊調戲,又被他的大嗓門一嚇,趙傾城不由得一陣哆嗦,手中的浴巾滑落。
平兒趕緊低頭去撿浴巾,卻發現趙傾城的眼底泛起可疑的霧氣,然而她長長的睫毛一眨,霧氣又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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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裝後的趙傾城雖然不是美艷不可方物,但是她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讓她彷彿是一顆夜明珠,透過厚重的宮服,散發出瑩潤的光芒,使人無法漠視她的存在。
新婚當日,遼王初次見到趙傾城的時候,便為她的風采暗暗喝采,儘管她極有可能是大宋的奸細,但是這世間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稱得上遼國太子妃的名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夠資格能與齊兒比翼雙飛。
今日再次見到她,她毫無初為人婦的羞澀,反而舉止大方,令他十分滿意。
「傾城,日後齊兒的起居生活,就要請你多費心了。」遼後親熱地拉著趙傾城的手坐了下來,她雖然已經步入中年,但是一張秀美的臉蛋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傾城過去便聽人傳頌遼國皇后的賢德,傾城初為人婦,尚有許多不懂之處,勞煩母后指點。」趙傾城微微一笑,應答十分得體。
她偷偷瞟了耶律齊一眼,發現他也正看向她,目光居然是不屑?他是不屑她的大方得體,還是在嘲笑她的虛偽?
幸好遼後欣賞她,十分高興的對她讚賞連連:「這孩子真乖巧,嘴巴又甜,畢竟是一國的公主,果然是不同凡響。」
寒暄了一陣子後,遼王和耶律齊要去商議國家大事,便告辭去了議事廳,只留下她們婆媳二人繼續閒聊。
為了討好婆婆,趙傾城繼續扮演大家閨秀,把遼後哄得眉開眼笑,留著她吃過午飯後才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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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夜晚,新婚的第二夜。
月至中天時分,趙傾城第三次派平兒去書房請耶律齊回房就寢。
約莫一柱香的工夫後,平兒跑了回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公主!太子太過分了,他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實在太欺負人了,他們遼人真的是野蠻人。」
「他說什麼了?」趙傾城不耐煩的用食指輕扣著桌面。這個惡質的男人,他又想透過什麼方式來折磨她?
「平兒說不出口,嗚嗚嗚……」經她一問,平兒的眼淚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哭得更誇張。
趙傾城聞言遏制不住怒火,索性站起來衝向耶律齊的書房。
既然平兒無法轉述他的難聽話,那她乾脆直接去找他,親耳聆聽他原汁原味的難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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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被趙傾城砰的一聲推開,屋內一片漆黑,顯示耶律齊已經離開。
書房內的蠟燭隱約冒著青煙,空氣中殘留著陌生的茉莉香氣。
這一切的跡象彷彿在向她宣告,一個塗著茉莉香的小騷貨和耶律齊剛剛離開書房!
意識到他在太子府裡還養著別的女人的事實,趙傾城的臉色倏地變得鐵青。
她衝到門口,揪住侍衛的領子,逼問耶律齊的去向。「說!剛才太子和誰出去了?去了哪裡?太子府裡有別的女人嗎?」
她恨恨地聽著侍衛吞吞吐吐的報告,臉色漸漸變得慘白。
原來耶律齊在太子府裡面養著四個如花美眷!
憐花——眉清目秀,柔媚入骨,弱不禁風,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最得耶律齊的寵愛,住在「鏡園」。
襲弱——艷美絕倫,個性迷糊單純,是四個女子中最美麗,也最受下人喜愛的一個,住在「花閣」。
秋冷——貌似春花,性格孤傲,冷若冰霜,是神醫駱長風之徒,醉心於醫學,住在「水榭」。
莫少香——四女中最平凡的一個,因為她對耶律齊有救命之恩,而她又愛他愛得要死,於是耶律齊也收了她做偏房,住在「月樓」。
「平兒來請太子的時候,他對平兒說了什麼?」趙傾城無意識地咬著下唇,克制著瀕臨爆發的怒氣。
「屬下不敢說,太子妃,請饒了屬下吧。」侍衛嚇得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趙傾城突地將她的佩劍拔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你若說了,還有一條活路;如果不說,我就立刻要了你的命。」
「太子說今夜沒空陪太子妃,太子妃若耐不住寂寞,可以另外找人。太子還說,如果太子妃覺得無人能比得上太子,而且憐花姑娘又不介意的話,他可以考慮分太子妃一杯殘羹。」侍衛說完後,緊張得幾乎要虛脫。
他只聽見叮的一聲,架在脖子上的長劍被擲落釘在地面,他驚訝的抬頭,只見太子妃如風一般掠出前院,直奔鏡園。
他居然對下人說出這種話!趙傾城氣得捏緊了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嫣紅的鮮血熏紅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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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園乾淨雅致,左側的一排樓閣燈火通明,遠遠便聽見一男一女的調笑聲。
「齊哥哥,不要這樣,你弄痛憐花了。」憐花柔媚入骨的嬌吟聲不絕於耳。
趙傾城衝進鏡園後,氣憤的直奔房門,此時卻從暗處閃出兩道人影,拳腳並用,將趙傾城攔住,讓她無法再前進。
趙傾城與兩人纏鬥了一會兒,還是無法突圍,只好停下來冷冷看著他們。在她懾人的目光下,那兩人只得垂著手與她對峙。
「太子妃,沒有太子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其中一個高個子率先開口。
「太子妃,請回。」另外一個臉上佈滿落腮鬍的大漢接著道。
「你們是誰?竟敢這樣對我說話。」趙傾城面無表情,心裡盤算著突圍的方法。
高個子道:「屬下是太子貼身護衛努爾巴。」
大漢拱手一揖,「屬下是太子貼身護衛巴簿丹。」
兩人對視一眼後,很有默契的一起回答她:「屬下只聽從太子的命令。」
「如果我今天非進去不可,你們又會怎樣?」趙傾城掃了他們一眼,知道這兩人絕對不敢傷她一根寒毛。他們若不敢傷她,只要她死纏爛打,他們是絕對攔不住她的。
「你以為這裡是大宋帝宮,可以讓你為所欲為嗎?在我的太子府裡,你最好忘記你的那一套,給我夾著尾巴做人!」閣樓上突地傳來耶律齊冷酷的聲音:「努爾巴、巴簿丹,她若是違命硬闖,你們不必留情,當刺客處理。」
努爾巴和巴簿丹為難的對看一眼,在彼此眼中尋找到肯定的答案後,下一刻兩人便神色凝重,如臨大敵的瞪著趙傾城。
「耶律齊,你為什麼這麼對我?」趙傾城氣憤的衝著閣樓大喊。
無人回答她,此時閣樓上燭火熄滅,接著傳來淫褻的呻吟聲和耶律齊的調笑聲。
可惡,這個惡質的男人!趙傾城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怒喝一聲,身形一閃,往閣樓的方向飛躍。
努爾巴和巴簿丹立刻封住她的去路,她在空中無處落腳,只得又降了下去。
「啊!齊哥哥,你好壞……」閣樓上春色無邊,傳來憐花的驚叫聲。
「憐花喜不喜歡我的壞啊?」耶律齊的笑聲接著傳來。
「喜歡……」憐花嬌羞的聲音又傳了下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趙傾城氣極的指向努爾巴和巴簿丹。「誰再攔著我,我就殺了誰!」
努爾巴無奈的歎口氣,截住她道:「太子妃,請冷靜。」
「你他媽的才冷靜!」趙傾城口爆粗言,一腳踹向他的命根子。
努爾巴又驚又怒,驚的是她身為一國公主,居然如此德行;怒的是她那腳幾乎要他斷子絕孫。
他不得不閃開,趙傾城藉機躍上閣樓,巴簿丹緊隨其後,拉住她的腳,向下一扯,她一個站立不住,栽倒在地面上,摔得她七葷八素、口角出血。
正當她羞憤之時,憐花的聲音又不識時務的響起,氣得她七竅生煙。
「齊哥哥可不可讓他們……停止,憐花擔心太子妃……」閣樓上嬌喘不斷。
「少囉唆,專心點!對,就是這樣。」耶律齊粗重的喘息。
「耶律齊,你為什麼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趙傾城嘶聲喊叫,她扶著樹幹勉強爬起來,然而仍舊無人回答她,閣樓上調笑聲不絕於耳。
「我是自取其辱、有眼無珠,才會愛上你這頭豬!」她發狠的咒罵自己,偷偷抓起一把沙土。
就在努爾巴和巴簿丹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她忽然縱身一躍,直飛向閣樓,與此同時,她奮力一揚手上的沙土,撒向他二人,擋住他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