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宇凌
兩人的爭吵引來大家的勸阻，最後，紅緒在攝影師等人的勸導下憤然離去，而秋洛鷹則再回到冷飲機旁又倒了兩杯冰水。
「那個女人又找你麻煩？」琉璃接過水，斜眼瞄向遠處的紅緒，「你們八成是前輩子結怨過深，這輩子才會變仇人。」
「這種爭吵太沒有意義，所以我向來選擇沉默。」秋洛鷹咕嚕咕嚕地灌著冰水，「廠商和群眾想選誰並不是我能決定的事，為這種事情鬧翻不是很可笑？再說，她每次都這樣無理取鬧，我的脾氣再大也被她磨光，現在連生氣都懶了。」
「在這個圈子裡，誰都無法忍受被冷落的。」琉璃隨手將紙杯往小茶几上一擱，又靠在秋洛鷹的身旁神秘兮兮地細聲道：「所以啦，有人謠傳紅緒跟某公司小開交往，借此提高自己在媒體上的曝光率。」
「很多人都這麼做的，不是嗎？」秋洛鷹對這類閒言閒語向來敬謝不敏，尤其她自己也曾深受其害。「當初不是也有人說過我和御文結婚不過是提高名聲的手段。」
「那只不過是某些嫁不出去的女人無聊的自尊心作祟，所使出的三流中傷方法。」琉璃毫不客氣地批評著。
「別說得那麼嚴苛，你自己也是還沒嫁出去的女人哦！」
「那是因為我還沒碰到有緣人，哪像你這麼早就遇上了。」琉璃把雙手交疊壓在她的肩上，「別再轉移話題了，說，你覺得東方這個人怎麼樣？」
「你對他那麼有興趣的話，大可以去問他不是嗎？」秋洛鷹打算裝傻到底。
「他怎麼會知道你對他的感覺？這種事當然要問你呀。」琉璃搖晃著她的肩膀，開始嚴刑逼供。
「別搖了！琉璃，我頭都暈了。」秋洛鷹只差沒放聲尖叫，「我現在是有夫之婦，你還拚命叫我跟別的男人談戀愛？」
琉璃瞪大了眼，「什麼？你還沒送出去呀？」
「還沒。」
「你在想什麼？」琉璃著急地說：「為何不快點把這件事解決？這樣一來你才可以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呀！」
「可是這樣一來，御文要怎麼辦？」秋洛鷹反問她，「他是個名人，我也算是，我們兩個結婚才幾個月而已就要離婚，媒體一定會大大渲染一番，我不想替他帶來困擾。」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個？」琉璃掩住臉，為好友徹頭徹尾的善良感到無奈。「你怎麼不想想自己與東方的事一旦曝光了該怎麼辦？現在公佈離婚的消息還可以對外宣稱個性不合，可是如果今天是你和東方的事被揭穿，那麼所有的過錯都會落到你身上，到時候被冠上不貞罪名的可是你，而不是御文。」
「不會的，只要我不繼續和東方有來往，就不會被揭穿了。」秋洛鷹自信滿滿地應道。
「那你目前的打算呢？為了御文，所以繼續保持貌合神離的夫妻關係，然後埋葬自己的幸福？」琉琉皺起眉，「這種事我可是絕對不同意，雖然我沒什麼資格插嘴，但是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斷送青春，我做不到。」
秋洛鷹笑道：「如果我離了婚，有了其他的情人，你就會開心了？這樣好怎麼哦。」
「沒錯，我很自私，所以身為死黨的你，是不是可以滿足一下我小小的要求？盡快和御文正多辦妥離婚，讓我安心，好不好？」為了讓演出逼真，琉璃還故作哀求貌。
秋洛鷹聳聳肩，「反正我現在還沒有喜歡的對象，也沒人想追我，所以這件事還可以緩一緩不是嗎？」
「緩什麼？你以為頂個唐夫人的頭銜，還有誰敢追求你？現在好不容易出現個正人君子肯負起責任，你怎麼可以暴殄天物？」琉璃簡直想用催眠術，把頑固的秋洛鷹徹底洗腦。
「他又不是食物。」秋洛鷹咯咯笑道：「而且你真的多心了，東方和我棄其量只能說是興趣相投的茶友，或是一夜情的對象，再沒別的關係了，說什麼負不負責的，太嚴重了吧？」雖然她曾經想過要將初夜留給未來的丈夫，但是如今事情演變至此，總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要東方娶她吧？雖然他的確承諾過要補償她……
琉璃對她的單純想法感到不以為然，「你也太少根筋，你以為東方花了那麼大的工夫追查你的下落，為的只是一句抱歉嗎？要不是對你有意思，他何必去介意這一夜情？」
琉璃的分析讓秋洛鷹的心有了短暫的期盼，但很快地，她又推翻了這個想法。「琉璃，他會找我道歉，純粹是良心難安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傳聞是怎麼說他的——沉穩、有禮、正直又負責的四方偵探社副社長，對吧？」
「不管怎麼說，至少他還是挺在乎你的。」琉璃堅持道。「他曾經向我打聽你和御文的事。」
「你沒有說出去吧？御文和曜之的事……」她擔心地瞧著好友。
琉璃白了好友一眼，「我看起來有那麼大嘴巴嗎？」
秋洛鷹笑著搖搖頭，「人總是有好奇心的，何況他還是個偵探，好奇心自然比一般人來得重。」
「反正在你對他沒興趣的情形下，我說什麼你都可以找得到理由來反駁，算了，不提了。」琉璃揮了揮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他想追求你，你會不會答應？」
???
「你就答應吧！」
雲淡風清的午後，琉璃頂著「客戶」的頭銜，大咧咧地進佔東方的私人辦公室，說出口的要求卻令他哭笑不得。
「琉璃小姐，你應該是來商量委託內容的，不是嗎？」東方開始覺得自己需要阿斯匹靈，他扶著額頭，心想等會兒非得去跟北原涼司拿醫藥箱不可。
琉璃毫不在乎地揮揮手，「那種事情可以先擱一邊去，反正東方遠的案子不過是讓你見到小鷹的手段而已。」她把半個身子往前靠，企圖給東方一點壓迫感。
「答應吧！我問過小鷹，她還挺欣賞你的，也說過如果你想追求她的話，她會考慮，所以，我特地來問你是不是喜歡小鷹？如果是的話，我可以無條件幫忙哦！」
「琉璃小姐，不管這件案子背後的理由是什麼，工作就是工作。」雖然這個提議聽起來很誘人，也確實說到他的心坎裡，但他仍是正色道：「要討論別的事情可以，但等工作商量完畢再來談好嗎？」他指向辦公室門口，「反正待會兒就算你不提，他們也會問的，所以別讓我不停地重複答案可以嗎？」
「他們？」琉璃回過頭，看見龍皇軒正抱著尼洛站在門口，一臉「我來旁聽」的表情，於是她諒解地點點頭，「好吧，那咱們先來討論工作的事好了。」
「感激不盡。」東方暫時鬆了口氣。
「既然你們要談的是工作，那我也可以進來了？」龍皇軒不待答覆便大跨步地走進辦公室，坐在離東方最近的一張椅子上。
東方拿社長大人沒轍，只得轉向琉璃問：「那麼，你想要我調查些什麼？」
「這個嘛……」琉璃偏著頭想了想，「我可以換個調查對象嗎？」
「為什麼？」東方疑惑道：「你想換誰？」
「其實我對東方遠不過是私人情緒的反感，但他並沒有侵犯到我的地盤，所以，調查他對我可能沒什麼用處。」反正她和東瑋公司的約期已到，下次她再也不會接他們的Case，所以要碰上大色魔的機率應該就減少了，如今好像也沒必要去查他的底。
「那麼現在這份工作的同事裡，有人擅入你的領地嗎？」龍皇軒打趣地問道。
「嗯……與其說是犯到我，不如說是我看不過去那個女人作威作福，而且她還老是找小鷹麻煩。」說完，她偷瞄了東方一眼，很得意地發現他的眉毛往上挑了下。很好，他真的很在意小鷹。
「女人？是哪一位？」東方打開檔案夾，「你可以說出來，在這兒一切的對談都不會有人……」他看了尼洛一眼，「也不會有貓洩漏出去的。」
「我知道，你們四方偵探社的保密工夫可以媲美中央情報局！」琉璃笑道，「我想你們大概也聽過這個人，她叫紅緒，同樣是個模特兒……」
話語未竟，東方的手突然一鬆，原子筆就這麼滾下桌面，中斷了琉璃的敘述。
「抱歉，我想去倒杯水。」東方面色略白的逕自起身往外走去。
「怎麼了？」琉璃悄聲向龍皇軒詢問：「我說錯了什麼嗎？」
「不，你沒說錯話。」龍皇軒看向門口，其實他很清楚東方為何有如此反應，只是面對外人不好說自。
都過去這麼久了，難道和紅緒還有未斷的孽緣嗎？他原以為認識秋洛鷹是他心情的轉機，沒想還是無法避免和那個女人接觸……龍皇軒在心裡感歎著。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東方端著茶水進來，漠然的臉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請你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