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仙女搞破壞

第8頁 文 / 容蓉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的,說什麼也不會……」她衝動地大叫。

    看著她被淚水濡濕的小臉,祁海之的心為之揪痛。「妳這是何必?我又沒事,過幾天就可以出去了……」

    「你騙人!金巴都跟我說了,你丟了經書,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她哭訴著,嗓音愈顯嘶啞。

    祁海之不說話了,看在小小眼裡,彷彿他正一步步走出自己的生命……失去他的恐懼,讓她終於情緒失控地放聲大哭。

    祁海之聽見她的哭聲,身子一顫,尖銳的刺痛劃過胸口。

    被人誣陷的苦楚、身陷囚牢的無奈,都不如此時看見她充滿悲切的淚眼更令他心碎!

    他跟甄姑娘萍水相逢,她卻如此看重他!

    她一個小姑娘家,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甄姑娘的心意,他怎會不懂,但……這種地方,她真的不該來!

    「來了,鑰匙來了!」奔進地道的金巴,見到小小,立刻欣喜地跑過來,拿著一長串鑰匙,對著鑰匙孔一個個的試。

    數十隻鐵製鑰匙,轉眼間就要被試完,小小強忍住淚水,在一旁看著,正以為金巴拿錯鑰匙之際,鐵門卻「喀嚓」一聲,開了。

    兩人驚呼一聲,同時奔向祁海之。

    「站住!」祁海之忽然制止住他們。

    從這裡逃出去,對他來說,並非不可能。但他若要逃,那天發現經書不見的時候,就可以逃了,何必等到今天?

    「師兄,你怎麼了?」

    「祁哥哥,我們是來救你的呀!」

    小小和金巴不顧他的反對,一人一邊掄起刀劍,對著綁在他身上的鐵鏈抬手就砍。

    祁海之卻移開鐵鏈,不讓他們砍著。「我不能走!你們想過沒有,我沒偷過經書,這一跑,豈不成了畏罪潛逃?」

    剛剛還情緒激動的小小和金巴,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動作。

    是啊,他不能走,但是……看著他皮開肉綻、滿身血污的樣子,要將他留在水牢,於心何忍?

    「回去,你們都給我回去!」見兩人尚在猶豫,祁海之深吸了一口氣。「你們不用擔心,桑登貢布一心想找我問口供,他不會輕易要了我的命。」

    「是,他是不會輕易要了你的命,但卻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金巴憤然道。

    小小也倏地回神。「是啊,祁哥哥,我看你還是別固執了,聽金巴的話,跟我們走吧!」

    「我心意已決,你們說什麼都是白費。」祁海之握緊手裡的鐵鏈。「我要留在這裡證明自己的清白。」

    「命都快沒了,還要清白有什麼用?」金巴揮刀欲砍鐵鏈,準備強行救人,想著必要時將師兄打昏都行。可他身邊的小小卻眼睛一亮,驀地叫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經書是誰偷的了!」

    「什麼?!」牢裡另外兩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妳知道是誰偷走經書?!」

    「準是那個藍眼睛大叔!」小小十分篤定地點頭。「就在祁哥哥送我出寺的那天晚上,他不但帶我逃出了尋布寺,還不准我告訴別人見過他的事,尤其說是不准告訴尋布寺裡的人!」

    藍眼睛大叔?祁海之和金巴對望一眼,幾乎異口同聲的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巴拉士!」

    第五章

    當夜,努大嫂的酒鋪裡--

    「小小,妳跑哪兒去了?害我擔心了一晚上,這位是……天啊,是土登師父,你怎麼搞成這樣?!」從屋外搖搖晃晃撞進了兩個人,努大嫂一看,竟是甄小小和祁海之。

    「大嫂,快關門!」小小一頭是汗,肩上掛著祁海之的左臂,一邊努力拖著他往內室裡走,一邊大聲說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

    努大嫂不知他們出了什麼事,神情慌亂地看了眼屋外--黑漆漆的,沒有任何動靜。她關上店門,想了想,又取來一盆清水和金創藥,跑到已經坐在椅子上的祁海之面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啊!弄得這麼慘兮兮的,難不成是尋布寺遭劫了?」她看看祁海之,又瞥了眼忙著在一旁倒水的甄小小。

    「才沒呢,是桑登那個混蛋幹的好事!」說這話的時候,小小又氣又急。「努大嫂,妳都不知道那傢伙有多壞!寺裡的經書不見了,他就誣陷說是祁哥哥偷的,還把祁哥哥關進水牢……虧我去的及時,不然祁哥哥可有苦頭吃了……哼,總有一天,我會要他好看!」

    「經書不見了?」努大嫂聽得有些模糊。「什麼經書不見了?」

    「除了《如意多輪經》還能有什麼?」小小咬牙切齒地說。

    《如意多輪經》被人偷了?努大嫂一愣,差點將擺在桌上的水盆打翻。

    「大嫂?」小小趕緊扶住水盆。天很冷,這盆水若是澆到祁哥哥身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欸,瞧我亂的……」努大嫂尷尬地笑笑,扭頭看向正在運氣調理的祁海之。「知道是誰幹的嗎?」

    「是巴拉士!」

    沒等祁海之開口,小小已在一旁插嘴。「虧他還是敦洛活佛的老朋友,暗地裡竟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怪不得那天碰見我的時候,穿著一身黑斗篷--就是那種像烏鴉一樣黑的大斗篷……不用看都知道他是個大壞蛋,特別是圖謀不軌的那種!」

    她嘴裡罵、心裡罵,怎麼也嚥不下那口氣--祁哥哥替他背了黑鍋不說,還被關進水牢,命都差點沒了!

    會發生這樣的事,最可惡的是桑登貢布,接下來就是那個巴拉士,而自己,明明知道他是小偷,非但沒叫人逮他,還跟他說了那麼多話,甚至答應替他保密--她……她簡直蠢透了!

    「小小,事情沒搞清楚前,妳別急著亂下結論……」祁海之好不容易恢復點精神,剛開口說話,又被身上陡然傳來的劇痛弄得臉色一繃。

    「啊,弄疼你了?」

    正在替他上藥的努大嫂緊張的一縮手。事實上,她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了,但化血流膿的傷口被逐一清理,難免有不小心碰疼的地方。

    祁海之正想說沒事,甄小小已經湊到他跟前,一本正經地說:「祁哥哥,你難受的話,抓住我的手,就不會疼了!」

    兩人身上傳出的惡臭,實在讓努大嫂喘不過氣,忍耐不住了--

    「小小,妳去換件乾淨衣服再來!」

    「哦。」甄小小這才想起自己的邋遢樣子,被祁哥哥看在眼裡實在不妥,於是抱了件乾淨的衣服跑了出去。剛要換上,想了想又覺得不夠,乾脆跑到後院的廚房裡,燒水洗澡。

    等水開的時候,她腦子裡仍塞滿祁海之的身影。

    七天啊!這七天的日子可不好過,看不見祁哥哥,她一直心煩意亂,吃不好、睡不好,晚上還得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在尋布寺裡亂轉!

    現在可好了,總算雨過天晴。

    尋布寺裡少了個土登師父,照樣燒香拜佛;可她少了祁哥哥--天啊,不能,絕不可能!

    爐子上的水沸了,小小連忙將它倒在準備好的大木桶裡,又放了些冷水,然後迫不及待脫下衣服,坐進去開始洗澡。

    她等不及了,她要洗得乾乾淨淨、穿上漂漂亮亮的衣裳,讓祁哥哥抬眼就能看見她的好。

    他不會忘了自己以前的樣子吧?

    想到能讓祁哥哥用驚艷的眼神瞧著自己,她的心就一陣撲通亂跳,那種興奮的感覺,讓她直想大聲尖叫!

    可是,當小小一身清爽、興高采烈跑回屋子裡時,只見到努大嫂一個人。

    「祁哥哥呢?」她左右望了望,不見他的人影。

    「他走了。」正在收拾屋子的努大嫂停下手。

    「走了?」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嗎?小小不敢置信,甚至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上好藥,換身乾淨衣服就走了。」努大嫂接著說。

    「怎麼可能!祁哥哥一身是傷,難道他不需要休息一下?就這麼走了?」隔了好半晌,小小才回神尖叫。

    「我是想留他,但他執意要走。這裡離尋布寺太近,他不想連累我們,而且他說還有事,一定要先走……」

    「就算要走,他連等我洗個澡、和我告別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嗎?」小小愈想愈傷心,淚珠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原來她在祁哥哥心目中的地位,真是無足輕重到了極點!

    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令努大嫂不忍。

    「小小,不是這樣,土登師父他……他沒敢和妳告別,是怕和妳一說話,他就捨不得走了……」

    「真的?!」小小似有幾分不信,旋即又高興地跳起來。「我知道了,祁哥哥其實是喜歡我的,他在心疼我!」

    是這樣嗎?努大嫂直愣愣地看著她。

    小小也不打算深究事情的真相,只是自顧自揮舞著手臂說:「努大嫂,我決定了,我要去幫祁哥哥找到巴拉士!」

    啊?努大嫂頓時傻眼,也不是她想澆小小冷水,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小小,妳確定自己……不會越幫越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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