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伊伶
「你想做什麼?快把玉珮還給我!」
袁宇卿不理會她的叫嚷,把那隻玉佩遞給了一旁的青衣男子。
「把這個帶著,替我去月巖堡傳話。你告訴上官朔方,如果日落之前他不把聶月眉帶到這裡來,就等著幫他的女人收屍吧!」
「這……」青衣男子面有難色地望著手中的玉珮,像是極不願意接下這份苦差事。
他為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錢,被袁宇卿收買去擄上官朔方的女人,原本他打的如意算盤是拿了錢之後遠走高飛,這樣一來上官朔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是他動手擄人,更不可能找得到他報仇,他大可以高枕無憂地拿著這筆錢去享樂。
沒想到,這會兒袁宇卿卻要他自動送上門去找上官朔方。不行,他若真那麼做,怕不當場被上官朔方大卸八塊!
「喏,拿去!」看出了他的猶豫,袁宇卿取出一張銀票,扔到他身上。
青衣男子拿起銀票一看,上頭的面額令他眼睛一亮。
看準了他貪婪的本色,袁宇卿利誘道:「這銀票先給你,等事成之後,我再給另一張銀票,上頭的金額是這張的兩倍。」
兩倍!青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盯著銀票上頭的面額,幾乎快流口水了。對於貪財的他而言,重金的誘惑他根本無力拒絕。
「好、好,我這就去,我馬上就去!」他小心翼翼地將銀票收進懷中,立刻動身賺取那另一張兩倍金額的銀票。
第十章
月牙樓
「什麼?你說可依沒有回來?」上官朔方詫異地望著小桃。
「是啊!」小桃肯定地點點頭,對於上官朔方的驚訝有點不明所以。「花姑娘去用餐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啊!」
這怎麼會?上官朔方的眉峰一攏,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剛才經家僕通報,說有急事找他的人,是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自稱是什麼林記布行的負責人。
一見到他,那個人就開始自吹自捧,說他們的布料有多好、繡工有多細,可以做出最美的衣衫和嫁裳。這些根本無關痛癢的「急事」,那人竟可以足足說了快半個時辰。
豈料,當他忍無可忍、不耐地將對方打發掉後,一回到月牙樓,竟發現早該回來的花可依竟不知去向,他的心裡敲起了警鐘,隱隱覺得事有蹊蹺。
正感擔憂之際,先前的那名家僕又前來通報。
「啟稟堡主,門外有位青衣男子求見,說非要見堡主不可。」
「不管他是誰,把他打發走!」他煩躁地叱吼,方寸因花可依的失蹤而亂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花可依出事了,而他的直覺該死的鮮少出錯!
她究竟到哪兒去了?該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他近來並沒有和任何人結仇,應該不會有人衝著他而來,企圖藉著挾持他的女人來要脅他呀!
「可……可是……」家僕被他吼得差點嚇破膽,囁嚅地說道。「那個人說……堡主若想知道花姑娘的下落,就得去見他……」
「什麼?!」上官朔方一驚,立刻轉身衝了出去。
他以驚人的速度趕到門外,一看見家僕口中的青衣男子,便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
「說!可依呢?你把她帶去哪兒了?」
「呃……」青衣男子被上官朔方的氣勢震懾住了,開始後悔為了貪財而答應走這一遭。
雖然他習過武,但是他那一點功夫和上官朔方相較之下,簡直就像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絲毫沒有勝算。
他頂多只能對付一些武功粗淺的人,但若真的和上官朔方過招,他猜想自己恐怕不到五招就會血濺當場!
「快說!」上官朔方不耐地逼問,黑瞳幾乎快噴出火來。
「是、是……」青衣男子苦著臉,知道自己已沒有退路,只好鼓起勇氣取出懷中的玉珮。「你先看看這個吧!」
上官朔方只瞥了一眼,就輕易認出那是他昨天才交還花可依的那只新月型玉珮。他身上的血液彷彿全凍結住了,這隻玉佩證實了花可依的確落入這個青衣男子的手中。
「該死!她在哪裡?你把她怎麼了?」
「不……不關我的事……花姑娘人在……在袁宇卿的手上……」青衣男子在上官朔方的怒氣之下不自覺地腿軟,差點站不住腳。
「袁宇卿又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拿人錢財、為人辦事而已,他只知道對方叫做袁宇卿,其餘的根本一概不知。
「他在哪裡?」上官朔方惡狠狠地問,打定了主意非要將那該死的袁宇卿大卸八塊不可!
青衣男子說出地點之後,遲疑了半晌,又硬著頭皮補充道:「袁公子說,若想要回花姑娘,就必須在日落之前帶聶姑娘前去交換,不然……不然……」
「不然怎麼樣?說!」上官朔方發狠地揪緊他的衣領,令他因呼吸困難而脹紅了臉。
「不然就……等著替你的女人……收屍……」青衣男子囁嚅著。
「該死!他竟敢這麼說!」上官朔方暴怒地叱吼。
「饒……饒命啊……不關我的事……別殺我啊!」青衣男子在心底又驚又駭地哀嚎著,差點嚇得當場尿褲子。
天啊!上官朔方該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吧?
早知道他就不該為了貪財而來這一趟,就算袁宇卿給的錢再多,也得要他有命花才行啊!他現在才感到後悔,會不會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上官老爺和老夫人大老遠就聽見吼聲,立刻趕了過來,沒想到卻看見兒子憤怒失控的模樣。
記憶中,他們的兒子向來冷靜內斂,幾時像這樣失控得宛如一頭瘋狂的野獸過了?
「這混帳受人指使,擄走了可依。」上官朔方咬牙切齒地瞪著青衣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
「他們為什麼要擄走花姑娘?有什麼目的?」兩個老人驚愕不已,沒想到竟有人敢潛入月巖堡擄人。
雖然他們並不怎麼樂見花可依成為他們的兒媳婦,但畢竟人命關天,他們仍然相當關切花可依的安危。
「他們的目標是聶姑娘,要我在日落之前帶著她去換回可依。」
「什麼?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當然要去救可依。」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此刻正身陷險境,上官朔方的胸口就痛得快爆炸了!
「但是……難道你要犧牲月眉?」兩個老人皆不由得皺起了眉。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聶月眉,但會使出這種卑鄙手段的人,肯定是不懷好意。「不,我會親手把她救回來。」上官朔方的眼中有著堅定的決心。
將他的堅決與深情看在眼裡,上官老爺和老夫人的心中皆受了不小的感動,兩個老人互望一眼,眼底有著讓步。
仔細想想,那花可依除了眸子的顏色古怪了些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再說,兩個年輕人彼此情投意合,若是他們再一徑地反對,倒成了棒打鴛鴦的罪人。
「來人啊!」上官朔方喚來了兩名守衛,把青衣男子交給他們。「把這傢伙給我關起來。」
「是。」守衛立刻一左一右地架住青衣男子,令他逃脫不得。
「你最好祈禱可依沒事,若是她有個萬一,我絕對會殺了你,將你*骨揚灰!」上官朔方陰鷙地撂下狠話。
青衣男子聞言直冒冷汗,全身無力,被守衛們拖了下去。
「爹、娘,我現在就去把可依帶回來。」上官朔方即刻動身,一刻也不願意耽擱。
上官老爺和老夫人目送著他離去,沒有注意到迴廊的轉角處佇立著一個美麗的身影。
聶月眉無聲地歎了口氣,細緻的柳眉鎖著輕愁。沒想到在她正打算離開月巖堡的時候,竟然會發生這件意外。
上官老爺和老夫人在這段期間內對她照顧有加,她也該在離開之前為他們做點事,算是報答他們的恩情。
上官朔方在最短的時間內,火速趕到位於月巖堡西南方不遠處的一間破廟,一腳將原已殘破失修的木門給踹成碎片。
一進入破廟中,他的目光立刻焦急地尋找花可依的身影。
「朔方!」花可依一見到他出現,便欣喜地呼喊著他。不論眼前的情勢有多麼危險,只要看見他在她的身邊,她就一點也不害怕了。
上官朔方一看見她被捆綁起來,眼中立刻迸射出熊烈的怒火,而當他發現了她臉頰上的紅腫,以及唇邊乾涸的血漬,怒火登時轉變為狂暴的殺意。
「他打了你?」他的眼睛危險地瞇起,全身的血液彷彿因極度的憤怒而沸騰了起來。
看見她受了傷,他幾乎快發狂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聞到血腥味的猛獸,隨時打算撲殺獵物,將那個膽敢傷了他女人的混帳碎屍萬段!
「怎麼只有你一個來?聶月眉呢?」袁宇卿無視於上官朔方所散發出的強烈殺氣與怒火,只在意他要的女人為何不見蹤影。
花可依不禁暗暗詫異,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難以想像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男人,在面對殺氣騰騰的上官朔方時,竟沒有半絲的恐懼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