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余嬙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的眸中滿是野性的光。
「格……格楠雅。」雙唇更是止不住抖意。
「很好,從此刻起,你得牢牢的記住,我是你的王、你的主,可以左右你一切的人。」聲調放得極輕柔,卻字字重得如鉛般,決定她住後的命運。
此刻的她只感到眼前一片灰濛濛,無疑的,她看不見任何曙光,她真的絕望了。
「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忠誠。」如同貓戲弄老鼠般,加那利斯揚起一抹幾近邪惡、嘲諷的笑容,逼近她。
本能的往後瑟縮了下,格楠雅被他魔魅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全身緊繃得有如硬石。閃爍著眼神,低垂螓首,她囁嚅道:「我不懂王的意思。」
「你懂的,格楠雅。」低沉的嗓音刻意放輕柔,更顯得攝人心魂、教人迷失,令人墜入迷障而不自知。
格楠雅的心狠狠的漏跳一拍,怦然的撞擊著,尤其當加那利斯喚出她的名字時,她更像被醺醉了般,茫然忘了今夕是何夕。
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加那利斯輕柔的摩挲著,修長的手指滑過粉嫩的臉頰,那觸感令格楠雅忍不住痙攣起來,那是種莫名的快感。?
睜著迷濛的雙眸,格楠雅失神的與他相對,俏麗的臉龐上淨是如癡如醉,渾然忘記加那利斯是裡著糖衣的毒藥,待甜蜜的糖衣褪去,就只剩下殘酷的對待。
緩緩地,加那利斯攫獲她的雙唇,極挑逗的輾轉磨蹭她的唇瓣,一時間,格楠雅突地回神,隨後又陷入他所帶來的激情迷惘中……這就是吻嗎?好奇妙的感覺呵!原來男人的唇也和女人一樣柔軟,帶著不可思議的魅力。她幾乎無法抗拒在她唇上滋生出的酥麻感,癢癢的、柔柔的,真希望時間能就此停止。
沉入感官情慾的格楠雅忽略加那利斯眼中一閃而逝的詭譎,那是引燃地獄之火的火苗,誘人下地獄的預兆。
暖身時間結束了,加那利斯加重落在她唇上的吻,並不時施以吸吮。
順勢的,加那利斯攻入她的口中,以舌尖挑弄著,從未經歷如此刺激情慾的格楠雅只能任由他帶領,跟著他的節奏浮沉。
不一會兒,她左肩上的環扣已被解開,露出雪白的肌膚,誘人撫摸。加那利斯修長帶電的手指極柔的在其上摩挲著。
格楠雅被這親密的舉動嚇得瞠大雙眼……這……這麼可以?怎麼會這樣?事情的發展全出了岔,被嚇醒的她連忙扭動四肢掙扎著,雖說他是王,但也不可以強佔民女的清白,她有權保護自己的貞節。
不料這一扭動,非但沒有遏止他逾矩的行?,反而使兩人雙雙跌落在床上,形成更尷尬的姿勢。
低笑出聲,加那利斯曖昧的睨她一眼。「原來這就是你對我的忠誠,我想我會樂意接受的。」
「加那利斯正欲採取進一步行動時。」
「王……」一名侍女毫無預警的闖入,被眼前這一幕嚇壞了,她沒有想到王也在裡面,她似乎打擾了王。
想逃已來不及。加那利斯陰寒的朝她射來兩道寒光,砰的一聲,侍女嚇得腿軟跪下,全身直打顫。
格楠雅這才得以喘息,連忙整理半褪下的衣衫。
「王……」
「滾!」冷沈、沒有起伏的音調隱隱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陰騖。加那利斯對於侍女闖入極感不悅,他厭惡被打斷的遊戲,那會使他的快感消退。
待侍女連滾帶爬的消失,加那利斯才換上慵懶愜意的表情睨向滿臉酡紅的格楠雅,淺掛的笑意中有深深的戲謔。
「你──」低咬著唇,格楠雅沒有勇氣看他,半合的雙眸、微翹的睫毛遮掩住眸中的思緒。
想說些什麼,卻意識到自己只是個卑微的民女,在王的面前渺小得有如風中之細沙,算不得什麼。明知道王是那麼的高不可攀,心中的那一抹牽繫只是奢望,卻忍不住記取他的影子、他的氣味……這一切僅是稍縱即逝的夢境罷了,又能留下些什麼?自己是不配的。不該對王有任何的妄想,方纔他只當她是個消遣。
他不是說過了嗎?她是他所捕獲的獵物,理當供主人逗弄,這是她的職責。
「以後,你就是我的隨身侍女,你的忠誠只能給我。」低低的嗓音有著明顯的佔有及警告,銳利的眼神在她臉上梭巡著。
忍住沒來由的失落與寒意,格楠雅低聲應著:「知道了。」
微皺眉,加那利斯大手一扳,硬是抬起她的下巴,冷聲道:「看著我回答。」
「是。」格楠雅艱澀地應聲,用盡全身的力量才得以與他相望,當視線一交集,她又畏縮了。她怕,怕自己掉入眼前那一雙瞳眸的蠱惑陷阱裡。
加那利斯不語,目光漸變得深沉陰鷙,不知為何,他的心中隱約抽動,分辨不出是什麼樣的情感……這令他煩躁不安,莫名的令他心生厭惡。突地他撇下格楠雅,大步走出這狹窄的空間。他需要讓身體的知覺回歸於零,他討厭自己有起伏的情緒,尤其是沒來由的。???飛快的整理衣裳,格楠雅一身狼狽隨著方才闖入的侍女來到花苑,?眼一看,有兩雙眼睛正盯著她,飽含審視及敵意,其目光之銳利令人畏縮。
撫撫光滑的下巴,裡蘇命令道:「格楠雅,抬起你的頭來。」
即使心跳得七上八下,格楠雅仍不得不聽從。畏怯的抬起頭,盈盈的眸中有無措。
微微訝然,記憶像是開了鎖似的,裡蘇這時認出她來──那日駕前冒犯王的女孩,匆匆一瞥,沒放在心上的容顏竟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晰。
對於這樣的意外,他不得不起防備之心。
「你──是那天的女孩。」冷硬的語氣,銳利的目光難得顯露,裡蘇不復往日的親切。
喀裡托也看出些端倪,同裡蘇一般端起一張冷臉。
咽嚥口水,格楠雅瑟縮著身子,臉頰直抽搐。「原來我們那天早就照過面了。」
她也認出他們來了,只是這樣的相認似乎只會增加彼此間的困擾,加深誤會罷了。
果然──「事情可真巧哪!」喀裡托已掄起拳頭,青筋亦已浮露於額際。
「讓人不由得懷疑。」裡蘇瞇著眼打量她。
「說!那天你跌於王的駕前,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心有不軌,欲謀害於王?」喀裡托跳到格楠雅眼前,齜牙咧嘴的好駭人。
格楠雅結實的嚇一跳,驚魂未定之際,裡蘇又飄然立於眼前。「最好說實話,否則有得你受的。」
搗住頭,連日來所受的驚嚇及精神上的折磨在爆滿時轉化成憤怒的宣洩──「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要我說幾次?這一切都是誤會,我並沒有心存不軌、欲加害王,那次王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他調戲我,而我又不知他的身份,情急之下才會傷了他……」
頓了頓,滿腔的憤怒霎時又化?無力。「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呀。」
喀裡托依舊冷哼著。「總之,你冒犯了王就是大不韙,沒抄你全族,算是王開恩。」
低咬著唇,格楠雅垂首不語。
倒是裡蘇臉色和悅了些,不似方才冷肅。「你最好有所覺悟,若讓我們發現你是有所謀,那就是你人頭落地的時候。」
「是。」乏力的應了聲,格楠雅覺得好累。
就在裡蘇欲遣下格楠雅時,一名侍衛匆匆走近,神色慌張的跪下行禮道:「裡蘇大人,王不見了。」
「什麼?」喀裡托首先跳了起來,一把抓起侍衛的衣領,怒眼瞪著,「你說王不見了?」
「是……是的。」
「王怎麼會不見?他這會兒不是該好端端的待在內苑用膳嗎?」
「我不知道呀,喀裡托大人。」
「你這該死的東西!」喀裡托掄起拳頭,欲砸向侍衛的腦袋,卻被裡蘇溫和的聲音喝住。
「喀裡托,這不關他的事,放了他。」
喀裡托這才悶悶的放開手。「滾,給我滾!」
暴喝下,只見那名侍衛如得特赦般連滾帶爬,沒命似的跌撞奔出,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目睹這一幕,格楠雅還真同情他,不禁暗歎一口氣,心想自己日後恐怕日子是難過了。
「咦?特哈爾昔人呢?」反常,太反常。王失蹤,哪回特哈爾昔不被?下?
而這次竟不見他人影,實在可疑。咕噥了一番,喀裡托連忙尋找。思忖了會兒,裡蘇大致已明白。
「我想,特哈爾昔一定跟隨著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王行事總是反覆無常,令人摸不著頭緒。
撇撇嘴角,喀裡托沒好氣地道:「王老是如此,老愛玩蹺家的遊戲,把我們當屬下的耍得團團轉。」是呀!那又如何?
聳聳肩,裡蘇苦笑著。
而格楠雅心中更是百味雜陳,滿是混亂不清的情懷,或許暫時不和王碰面有助於她整理紛亂的情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