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光澤
「是,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只要我目的達到就行。」武豪豪硬著頭皮回答,內心無來由的慌亂。
看著武豪豪的毫無心機,以及干歌的熾熱雙眸,秋池若水內心一動,冷聲問道:「噢,是嗎?」
武豪豪內心一悸,同時感到腰際的大手收緊,被干歌勒得生疼。
怪哉,這兩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武豪豪有種錯覺,覺得他們兩人在較勁,而且,還和她有關……
「好了啦,若水,妳不要陰陽怪氣的,這樣我會不知所措耶!」武豪豪急忙說道。
她怕再不說,干歌再勒下去,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噢,她快吐了!
在氣氛凝滯沉重之際,乾陽堂已近在咫尺,車子一停下,便有人來開車門,秋池若水在下車前,小臉湊向了武豪豪,快如閃電的,他的唇瓣覆上了武豪豪的櫻桃小嘴,雖像蜻蜓點水,卻是貨真價實的一吻。
武豪豪整個人呆了。
秋池若水的雙眼閃爍著熠熠光芒。「那妳立刻結束和干歌的婚姻,改做我的女人,豪豪,我一定會給妳幸福的!」
說完,他動作迅速的下車,頭也不回的走進干家。
武豪豪搗著唇,回頭,呆呆的問:「若水,她……」
臉色鐵青的干歌隱忍強烈不快,雙唇緊抿。
備受威脅,卻又沒有立場反對,有口難言,強忍不快,連笑都笑不出來。
才不過二十四個小時,他對懷裡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小女人已經有了獨佔慾望。
偏偏他是被逼著和她結婚,她也信誓旦旦的說這樁婚姻隨時可以消失,再加上他欠他全世界的若水……
「他是男的。」
若水那副美呆了的長相,下面怎麼會有不該出現的東西?!噢,殺了她吧!
「若水……帶把?!是男孩?!」
不能怪武豪豪如此震驚,說實話,阿汐也是一直到了青年期才開始展現男人的風采,他小時候比若水更美。
「嗯,沒錯,他是男生,是阿汐的弟弟……道上弟兄最不屑欺負女人,所以我索性對外模糊若水的性別,以保他的平安。」
武豪豪幾乎負荷不了這等嚇人的訊息,失去思考的能力,石化在座位上。
而她身旁的男人仰起了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這下該如何是好?若水喜歡豪豪……
剛萌芽的情愫還有些理不清、看不明,但干歌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第五章
距離第一步踏入乾陽堂,已經過了五天,震撼教育並沒有減緩,加速失控著。
因為樹大招風,干歌每日都活在暗殺、挑釁,戰火一觸即發中,為了保護他,如願天天照三餐、下午茶加消夜練拳頭的武豪豪卻有些不爽。
「最近大家都辛苦了,開懷暢飲吧!」
干歌的宣佈,讓在日式平房裡的人都興奮了起來,沒日沒夜的戒慎讓人疲倦,而酒和歡樂可以醫治。
武豪豪卻沒有如此好心情。
壞她心情的原因之一是明顯坐得太遠的干歌,原因之二是明顯坐得太近的秋池若水。
啊!她怎麼會讓自己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呢?!
武豪豪握著酒杯,陷入沉思。
打從秋池若水在干歌面前嗆聲要她做他的女人開始,他開始纏著她不放,這就算了,她沒有妹妹,當成多了一個妹妹也不壞,誰教秋池若水清靈水秀,她真的沒有辦法把他當成男人,而且人家是個未成年少男,她眼睛很健康,不需要吃幼齒補眼睛的。
但是,過沒多久,粗神經如她也發覺干歌在躲她。
不是明目張膽的躲,而是一種態度上的疏遠,他對她就像是對待一個小弟一樣,連床上運動時間,他都不知死去哪裡。
公務人員最講究的就是津貼和福利,床上運動是最好的助眠行為,她來出差進修已經很辛苦,他怎能剝奪她的福利兼樂趣呢?!
張著大眼滾棉被,怨婦的滋味真夠嘔!
更何況就算是目的性高於情感性,還有確切的起點和終點,無論如何,他們之間都有婚姻關係,被等同視之,男人的閃躲使她十分不悅。
更別說在思考他、思考這次事情的時候,她就會滿肚子苦水,吐不掉也吞不下,就像她救回秋池若水那一天,在說隨時可以終止這個婚姻時的苦澀……
怪了,真怪,她的胃向來是銅牆鐵壁,無堅不摧,從沒痛過啊!
一煩起來就沒完沒了,她好想回家,想回那個她能隨心所欲,不用內心七上八下的家。
雖然和哥哥們沒有高品質的架好打,天天和老頭吵架,為了他何時要升她師匠資格而大動肝火,但好過現在被干歌冷落……
「唉,外婆,我比較喜歡當妳口中一心只有打架的老戰鬼……」為了抒解鬱悶,武豪豪轉著杯子,粗聲歎氣。
突地,一隻白泡泡、幼綿綿的小手拿著酒瓶橫過她低下的視線,在她的杯裡灌滿了香味撲鼻的酒。
「怎麼妳今天一直在歎氣?難得酒宴,不醉不歸吧!」秋池若水偎近了武豪豪,貼在她耳邊說道。
活脫脫一幅兩美圖,看得眾人抽了口大氣。
武豪豪瞟了秋池若水一眼。「你還沒成年,不准喝酒。」
語畢,乾杯見底,氣勢驚人,但沒人知道洋娃娃心裡的苦悶並沒有減輕。
秋池若水皺了皺鼻頭。「我十五了,要是古代人,早就成年了。」
「那你去和國父說一聲,請他別消滅清朝,那我就讓你喝。」
「這……」
「做不到就還是個小鬼,學大人喝什麼酒啊!」
秋池若水看武豪豪幾乎是在借酒澆愁,能夠感覺有一道目光斷斷續續的刺痛他拿著瓶子的手。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誰!
不過,他樂於刺激干歌,看干歌暗怒,他就開心。
「不過干歌和阿汐哥哥在我這個年紀早就煙、酒、女人不離手,所有的成人娛樂都玩遍了。」他刻意加故意的說。
聞言,小女人心中的不爽加深。
「那你就長成干歌那種老起來存的死樣子啊!你看起來一副小公主的模樣,哼,還想玩女人!上酒家一定會被醉老頭連一根毛也不剩的吃掉。」武豪豪口氣惡劣,搞不懂為什麼心浮氣躁。
清冷的酒滑過了喉頭後,變成一團火,沒有出口的悶燒著,焚風吹過之處,芳草成荒蕪,連視線都無法專注。
秋池若水白淨素手滑過洋娃娃那染上紅暈、表情生硬、嫩得黏手的臉頰。
「豪豪,妳長得一副未成年的樣子,阿莎力的喝起酒來,真是好不搭喲!」
武豪豪怒瞪一眼,將他的話解讀成她不配喝酒。
「為什麼干歌可以未成年抽煙、玩女人,我就不配喝酒呢?」小手揪住冷笑的秋池若水,「你這個死小鬼,這麼說是在諷刺我像個小女孩,配不上干歌嗎?」
秋池若水笑得輕快。「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只說妳……」
「你擺明這樣想!」武豪豪打斷他的笑語,覺得好委屈,「我有十六分之一的荷蘭人血統,白皮膚,小鬈發,大眼睛,組合起來要長得妖艷很困難啊!」
揉著紅腫的眼睛,抓住領子的手也有氣無力,隨便牽連對話的連結關係,心煩意亂的武豪豪喝得不多,但已醉了三分。
借酒澆愁愁更愁,她卻沒有看到,在不遠處,干歌的冷然視線和秋池若水挑釁的視線對上,在空氣中擦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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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歌,你眼巴巴的看著,那小女人也不會住手,去阻止她喝酒吧,她快掛了。」看著孫子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干波揶揄著。
干歌沒有回答,僅將視線收回來,一仰脖,杯子空了,說不出口的思潮正澎湃。
為什麼想醉的時候,偏偏醉不了?他腦子裡老轉著那個小女人,轉得他亂了心,連想逃都逃不開。
和婚姻那種社會契約行為無關的羈絆在茁壯,他想阻止的時候,已然無力回天。
怎麼會對這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女人有感覺呢?
從她毫不掩藏的談話中,他已瞭解了她七、八分,身家底細也快摸清楚,知道她是一個唯打是命,無戰不歡,當警察只為了合法攻擊,是非對錯、正義公理反而不顯著的怪女孩。
但是他非但沒有退三步保持距離,相反的,她義無反顧,除了武術以外,近乎白紙的單純模樣,讓他移不開眼。
可對手是若水,他得無條件的退讓。
干歌外表老僧入定,內心卻不是平靜無波,干波夾了口小菜,賊溜老眼在他、發酒瘋的武豪豪,和不知在想什麼的秋池若水間流轉。
「你想讓妻?」干波輕聲的說。
干歌登時渾身一震。「沒有什麼讓不讓,她是單雙派來的條子,這個婚姻是個玩笑。」
干波大笑一聲。「我可沒當成玩笑,如果要當玩笑,也不會把兒子和媳婦的婚戒給她,」他一見武豪豪就對味,「至少,就憑你現在的樣子,也不算個玩笑了……」
干歌早已習慣爺爺話總說一半,不過他不想深究,只想在阿汐的祭日前夕解散乾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