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羽嫣
曲聖揚想得越多，腦海裡那張凝淚的臉龐就越鮮明，現下他的心頭竟又隱隱約約泛疼了。
第六章
窗外嘰喳的鳥鳴聲，吵醒了一覺到天亮的蓉蓉，大夢初醒的蓉蓉捂著漲痛的額際，還沒有力氣去思考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呆了幾分鐘，蓉蓉的腦袋瓜總算恢復了運作，映入蓉蓉眼簾的是一張淺藍白系列的床鋪，以及天藍色的窗簾，整個房間整理的一絲不苟，房間擺設簡單卻不失典雅。
咦！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蓉蓉發現床頭櫃壓了一張紙條，連忙拿起來看。
餐桌上有稀飯，如果稀飯冷了，自己去熱一下，待在屋裡不要亂走，我下午回家再送你回去。
看了字條後，才猛然回想起她置身在這間豪華房子的原因。她記得她喝了兩杯葡萄酒後就腦袋昏沉、意識不清，連什麼時候離開餐廳都搞不清楚。
難道昨天是曲聖揚送她來這裡的？
紛亂的思緒陡然得出這個結論，蓉蓉的心臟跟著一陣緊縮，倒抽了一口氣。
真是他親自抱她上床睡覺？還幫她煮了容易入胃的稀飯？
蓉蓉的眼眶逐漸泛紅，心頭漲滿飽實的滿足感，蓉蓉將字條緊緊埋在胸口，依稀可以感覺到曲聖揚留下來的氣息。
蒼勁有力的筆跡，隱約透露出書寫者追求完美的堅毅個性。
蓉蓉在確定這裡就是曲聖揚的住處後，便迫不及待到屋子的各個角落，觀察屬於曲聖揚的一切。
屋裡的擺設，都以實用目的興樸素色系為主，沒有過多華而不實的裝飾品與奢侈品，從屋裡的狀況也可以很清楚發現，屋主本身就是個自律甚嚴的人。
如果說曲聖揚對待別人嚴格，那麼他對待自己可能更為嚴苛！
對於這一個結論，蓉蓉相當高興她又發覺了曲聖揚的另一面。
蓉蓉捧著冷稀飯來到客廳，就發現桌上的藍色生死戀之CD盒是被打開的，她看了一下集數，大概就停在恩熙剛發現得了血癌的前一集。
不知道他是站在俊熙這一邊，還是泰錫那一邊？
蓉蓉已經急切地想要知道，曲聖揚看過藍色生死戀之後的感想，就男人而言，他們究竟是如何看待這樣淒美動人的愛情？
一碗稀飯還吃不到一半，門外已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不一會兒曲聖揚挺拔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蓉蓉面前。
「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了呢，謝謝你昨夜收留我，給你添麻煩了。」
蓉蓉綻開笑靨，熱情地招呼曲聖揚，與昨天醉酒淚眼汪汪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曲聖揚摸了摸碗，發覺還是冷的，頓時有些不高興。「嗯！你怎麼沒把稀飯溫熱？」
「反正都可以吃，無所謂啦，對了，我昨天拿給你的青草膏有沒有效？頭還痛嗎？」
曲聖揚不自在地，隱藏因蓉蓉熱切的關心，所引起的內心波動。他還不認為兩人有她以為的熟稔。「我送你回去吧，你一晚沒回去，你的朋友很擔心。」
「啊？你說子音她們？對喔，我都忘了打電話跟她們說我在你家。」
「我跟她們說了。」
「真的嗎？真是太感謝你了，你送我回茶神小模就可以了，我不在，她們鐵定忙死了。」
蓉蓉笑著走進廚房，仔細地將碗的每一個角落洗乾淨，再放回碗架上。
臨走前，蓉蓉不忘多看曲聖揚的屋子幾眼，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來。
曲聖揚的車子停在茶神小棧門口，離開前蓉蓉轉身倚在車窗前，看著曲聖揚，有些話想說，卻梗在喉頭讓她說不出口。
蓉蓉深呼吸一口氣，總算鼓起勇氣開口。「呃……真的很謝謝你！希望沒有造成你的麻煩！為了答謝你，今天晚上請你逛夜市好嗎？一律由我請客。」
蓉蓉朝曲聖揚笑了笑，淺淺的笑容有些靦腆，也有些羞澀，更多的部分則是隱含著濃烈的渴望。
「不用麻煩了。」
曲聖揚瞧了蓉蓉幾眼，漠然的表情瞧不出任何情緒。
蓉蓉略顯失望。「一晚就好！你陪我一晚就好，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才著你，或者你想裝作不認識也可以。」
輕鬆的語調有些哀怨，蓉蓉睜著一雙大眼期盼地望著曲聖揚，身體則是因緊張而抖個不停。
「我還要去上班！」
曲聖揚沒有正面答覆，話說完隨即收回視線直視前方，按了電動窗的鈕，將車窗關了起來，車子迅速開離。
蓉蓉望著曲聖揚離去的車影，心頭一陣惆悵。
難道他還是如此討厭她嗎？那又何必對她好呢？甚至讓她起了奢望認為她還是有機會的呢？蓉蓉真的不懂，但她卻知道自己已放不開他！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蓉蓉仍然沒有見到曲聖揚的身影，忙碌一整天的蓉蓉，再也無法負擔心中那份沉重的失落感。
他連最後一次的機會都不肯給她嗎？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清洗所有的搖杯跟整理流理台，蓉蓉極力讓自己陷入忙碌中，好忘掉這令人難堪的記憶。
將所有的流理台蓋上一層塑膠布，所有的東西也都整理妥當，一同輪夜班的初子音看見蓉蓉一下子槌胸頓足，一下子又唉聲歎氣，只能笑著搖頭。
「蓉蓉！別想了！我看他是不會來了。」
從汪婷婷那裡，初子音實在聽到太多關於曲聖揚的事，而最著名的一項便是曲聖揚吹毛求疵，追求極致完美的執著個性，實在教人不敢恭維。
「子音，你先回去好了，我再等等看，說不定他等一下就會來了，身為一個集團的總裁總是比較忙一點。」
「蓉蓉，你知道曲聖揚為什麼要開美容中心嗎？」
「為什麼？」
「嘿嘿！聽婷說向來只有美女才能入得了曲聖揚的眼，他對於那些不好好打理自己的女人很感冒，所以才開美容中心，看能不能減少一點醜女。」
「是嗎？」
蓉蓉斂下眼睫，一想到今天下午曲聖揚漠然的態度，蓉蓉的心口就開始揪疼。
直到現在蓉蓉總算明白，為何曲聖揚總是冷漠以對，因為她也是屬於那種不會打理自己的人。「早知道打B可以釣到這種金龜婿，我就多打一點，現在就不用眼巴巴地看你談戀愛。」
談戀愛？她這樣就算談戀愛嗎？充其量不過是她的單相思罷了。
聽到初子音的話，蓉蓉只能苦笑回應。「子音！我相信屬於你的愛情很快就會來臨了。對了，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課，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總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兒，這太危險了，況且曲聖揚也未必會來。」
「他會來的，而且這裡很熱鬧，我在這裡很安全。」
蓉蓉拍拍初子音的肩膀，要她安心。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不過你要隨時和我保持手機聯絡，如果有什麼問題一定要馬上打電話給我喔！」
「嗯！我會的。」
送走了好朋友，蓉蓉焦躁地繞圈解悶。
等了一個晚上都沒見到人，照理說她早該放棄回去睡大頭覺了，可蓉蓉卻總認為曲聖揚一定會來的，至少親口告訴她，請她不要再繼續糾纏他。
即使是這種讓她難過傷心的話，她也不在意，只要他願意再給她一點時間！
等到快一點的時候，蓉蓉再也等不下去，連僅剩的一點自信心也消失殆盡，蓉蓉搓搓站了一個小時的腿，背起背包打算棄守了。
人才剛走出店舖，一抹修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蓉蓉的眼前。
「你不是說要逛夜市？」
平穩的語調有些無奈，顯然並不是十分甘願。
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熟悉的身影，蓉蓉笑逐顏開，情不自禁撲進曲聖揚的懷中。「你真的來了！我好高興。」
曲聖揚默默承受，蓉蓉撲進他懷裡所掀起的波濤情緒，明明早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有任何感覺，純粹是以一種憐憫的態度來對待她，但還是無法壓抑心頭翻騰的情緒。
不同於平日西裝筆挺的樣子，曲聖揚穿了一套休閒服，顯然是從家裡出來的。
「那我們走吧，這裡很熱鬧的，你一定會愛上這裡的食物。」
蓉蓉興奮地拉著曲聖揚逛夜市，心情愉悅至極。
逛夜市的人潮大都是三五成群，更多的時候是男女成對，對於總是一個人的蓉蓉來說，此刻無疑是畢生最大的幸福。
拉著曲聖揚來到烤章魚的攤子，蓉蓉二話不說立刻掏腰包買了兩支烤章魚，不過曲聖揚卻是揚起眉頭，直接拒絕。
「我不吃夜市的東西！」
「吃啦！如果你吃了拉肚子，我負責。」
蓉蓉硬是要將手中的烤章魚推給曲聖揚，迫於無奈，曲聖揚也只好接受了。蓉蓉是吃得津津有味，曲聖揚卻只能瞪著烤章魚，希望它能自動不見。
來到貴九場的攤子，蓉蓉照例又點了兩碗，一碗又推到曲聖揚的面前。
「我敢跟你保證，這間店的貢九湯，是我們這條街最著名的。」
「我不吃夜市的貢九場。」
照例蓉蓉又拜託老闆將曲聖揚的貢丸場給打包，接著兩人又來到墨西哥烤餅的攤子，蓉蓉又買了兩份，但曲聖揚同樣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