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魔協奏曲

第21頁 文 / 寄秋

    「你或許佔有她的身體,卻征服不了她的心,小辣椒的意志向來比一般人強,除非她願意承認你是她的男人,否則你什麼也不是。」

    噢!這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殺人放火干多了忘了放下屠刀,學人家血氣方剛不成?幹麼沒事找事和他嗆聲,他不是人吶。

    在心裡呻吟的席善緣猛打手勢,要出口挑釁的刑天行少說一句,他的拳頭沒人家硬。

    可是他的視線像沒瞧見的越過她的頭頂,看向狂狷邪肆的銀髮男子,絲毫不懼的直視那雙冷厲的眼。

    「這是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什麼她的男人,難道他得看她臉色。

    「你擄走她的事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以我和她的關係,她的事我不能不管。」拚著一死他也管到底。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明知山有虎,他還是不得不向虎山行,只為了這根辣椒是他家的,別人不告而取是對他的不尊重。

    「你跟她的關係--」臉色一沉佈滿風暴,牙齦緊咬發出卡的聲響。

    像要故意激怒他,刑天行語帶曖昧的說道:「我們的感情是外人無法介入的,她可以為我死,我可以為她死,情深如盤石,愛念似韌草,無從切割。」

    深厚的親情,愛她的小念,兩者當然分不開。

    「誰說無法切割,大話。」心口像是遭巨石撞擊,雷斯憤怒的揮拳擊碎庭園堅硬的大石。

    石碎成礫,紛飛濺人。

    「是不是大話要問問小辣椒,看她要跟我走還是留下來。」他有絕對的自信。

    兩雙男人的眼同時看向暗自叫苦的席善緣,她頭一低假裝聽不懂他們奇怪的對話,扳著手指頭玩起幼稚的大拇哥、二拇弟、三中娘、四小弟、小妞妞來看戲的遊戲。

    只是她的裝死一向不管用,在感覺頭頂越來越冷的情況下,逼不得已的小臉怯生生的抬起,流露出「人不是我殺的」神情。

    選擇題是她的長項,丟銅板決定,一二三四可以任意選,但遇上攸關未來的選擇,拉扯的左手右手卻無法動彈,理智與情感天人交戰。

    「她的決定不具備任何意義,她只能留在我的身邊。」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將她帶走。

    雷斯的專制讓難以抉擇的席善緣高興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兩人膠著的關係,以及割捨不下的親情,明亮的雙眸為之黯淡。

    「如果我堅持帶她走呢?」在看過石裂的驚人力量後,刑天行仍是不肯退讓。

    又一個蠢人類。「要一個人橫著出去很容易,你不妨試試。」

    他一動也不動的直立著,四周的氣流忽然產生極大的變動,滋滋的發出電流在半空中撞擊的聲響,雷電乍然一現。

    若他有意傷害他,此刻的刑天行恐怕已成一具焦屍,警告的意味濃厚,要他有自知之明。

    「小辣椒,小念哭了。」他在賭,賭眼前一臉冷酷的魔性男子對她的感情。

    動之以情,人之常理。

    「什麼,我家那小鬼哭了?!」一聽小念哭了,心口一揪的席善緣頓覺鼻酸。

    一看她有所動搖,他自是趁勝追擊。「他很想妳,妳知道他怕黑又怕寂寞,晚上不敢『一個人』睡。」

    「我……雷斯……」她想回家。

    一想到相依為命的弟弟躲在棉被裡偷哭,徹夜不眠的擔心她,擔心有鬼來捉,她的心真的很酸,很想回去抱抱他,告訴他不要怕,她會一直陪著他。

    可是她回不去,由一開始想盡辦法的逃離,到如今的依戀難捨,不想沉淪的心已經失去控制,她知道有一天必須分離,但愛戀的那顆心不會停止思念,會一輩子留在心底。

    眼眶泛紅的席善緣將手放在雷斯胸口,頭微抬的看進他那雙幽深的瞳眸,多少含在口裡的言語如絲如泣的流向他,激盪著他的心。

    「一個人不敢睡又如何?妳以為我會讓妳去陪別的男人嗎?」他放不開她,直到此刻他才有這種體會。

    「那不是別人,那是我弟弟。」她不像他那麼無情,她有照顧小念的責任。

    嘴角一勾,他面無表情的一嗤。「他該長大了,別老抱著奶瓶不放。

    「你……你混蛋,自己沒血沒淚還想別人跟你一樣,你不是人,不懂我們人類與生俱來的情感,我們沒有你說拋就拋的絕情。」

    她忍不住對他大吼,悲傷不已的想到她以後可能的情景了。

    「妳的膽子養大了。」竟敢在外人面前辱罵他。

    自怨自艾的席善緣根本不理會他說了什麼,捏縐了他的衣服緊緊揪著。「反正你又不愛我,留我下來有什麼用,早晚有一天你會拋棄我,把我像用完的抹布隨手一丟,毫不在乎我會不會痛。」

    「我……」誰說他不愛她,他對她的縱容她看不出來嗎?

    痛心的雷斯氣憤的捉著她的手,內心為浮現的愛意感到驚慌不安。惡魔是不該有感情的,他對她的愛會使他軟弱,削減他累積多年的力量。

    愛是讓人懼怕的,魔也不例外,那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足以摧毀他們。

    「哎呀!痛……圍牆築那麼高做什麼,防小人還是防賊?下一次我一定帶梯子來,不信會爬不上來……」

    「小念?!」

    揉著發疼的屁股不停的嘀咕,屢爬不上的席惡念終於成功了,卻也因為一時過於興奮而跌個倒栽蔥,肩先著地後是尾椎,摔得他鼻青臉腫直喊痛。

    耳旁傳來想念的聲音,他以為摔壞了腦袋瓜子出現幻聽,一時失神的怔了怔,呈現片刻的茫然。

    但是視線一接觸實體,如雷灌頂的驟然清醒,兩眼睜得比銅鈴還大,不敢相信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而且活生生的,一塊肉也沒少。

    「哇!大姊,妳死到哪裡去,我找妳找得要死,妳怎麼可以丟下我不管,我是妳唯一的弟弟耶!妳……妳……嗚……妳不能不要我啦!我們約好要相依為命一輩子,妳老了我會養妳……」

    帝惡念的眼中完全看不到面色猙獰的大惡魔,他以跑百米的速度撞開雷斯,一把抱住他的大姊哭得淅瀝嘩啦,眼淚鼻涕全噁心的黏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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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離,是為了再一次的重逢。

    望著闔上的笨重鐵門,一座高聳的圍牆分開兩個世界,裡面是無情冰冷的,而外面是艷陽高照,卻照得人心發寒。

    頻頻回首的席善緣有放不下的牽掛,不敢相信雷斯竟會親手推開她,用著決裂的語氣要她自行選擇,不給她想兩全的機會。

    要嘛留下來斬斷過去的一切,去掉親情的包袱與他在一起,除了他不能再有別人,否則就滾出他的視線,永遠不回頭。

    我多得是女人,不缺妳一個。這句話真的很傷人,她的心真的受傷了。

    她看不到他的掙扎,只瞧見自己心底的煎熬,愛一個魔如果要愛得這麼心痛的話,那麼全部捨棄是不是就不痛了?

    「不要再看了,他不會追出來的。」以一個驕傲的男人而言,自尊勝過一切。

    不滿的抬眼一瞪,隨即沮喪的垂下眼睫,「我才不是在看他,我是在向囚困我多時的牢籠告別。」

    「人是出來了,心卻依然不自由,妳很想再回去那個牢籠吧!」看得出她的不快樂:心早被束縛了。

    「誰說的,我很自由,像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能擺脫那個無情無義的臭傢伙。」居然留也不留的要她滾。

    取笑的刑天行以指畫畫她言不由衷的小臉。「還嘴硬,明明捨不得他卻故意裝無所謂,妳能騙誰呀!」

    騙天騙地,就是騙不了自己。

    「捨不得也得捨得,你看他的態度多囂張呀!好像是我緊黏著他不放,沒有他就活不成似的。」哼!敢瞧不起她,她就大大方方的走給他看。

    天底下沒有誰失去誰就無法存活的道理,或許一開始會過得很辛苦,倍感艱辛的想放棄無謂的執苦,但時間一久總會淡忘,熬過那段黑暗的低潮期,換來的將是海闊天空。

    問她後不後悔?她的回答是後悔極了,巴不得轉回身抱住雷斯的大腿,要他別狠心的甩下她。

    其實她可以先讓刑大哥和小念離開,再慢慢和他溝通磨去他的稜角,只要她有耐心遲早馴服這頭惡龍,反正親情不會變,他們會體諒她被愛情迷昏頭的苦衷。

    可是他的態度太令人生氣了,一副妳必須屈從我的倨傲模樣,不肯多說一句挽留的話,讓一時氣極的她也鐵了心,不理不睬的轉身就走。

    「事實上妳也很張狂呀!踩了人家一腳還不過癮,順便在他的手上留下見血的牙印以茲紀念。」分明要引起他的憤怒,好讓他不放開她。

    「你在笑我,你到底站在哪一邊?」也不想想是她救了他耶!否則早被惡魔當成點心給吃了。

    他是在笑她,但他不會自找苦吃的承認。「放不開就回去找他,我想還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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