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莫蓉
「真的……哎呀!」小美人痛哼,一下床才發現全身疼得像骨頭快被拆散似的,可是剛才看德敏卻是一副神清氣爽的俊朗模樣,還是他厲害呢!
「慶妍醒了沒?」這時外廳傳來德貞的聲音。
「讓德貞等一下,我馬上就來。」慶妍忍著酸疼盡快梳洗穿衣,這才讓德貞進來內房。
「看來事跡還沒敗露。」她機靈的眼睛在慶妍身上打轉,沒錯過脖頸處的瘀痕。「妳還真是下足了功夫留他。」
「沒辦法,讓德敏留下來的代價就是我得答應他任何要求。」只是沒想到德敏要她做的是周公之禮,雖然頗困難但她還是努力跟上他的腳步。
「果真是很吸引人的提議。」她涼涼說著,有點不是滋味。
「只是我沒把握連續留他十個晚上。」而且如果他每晚都提出同樣的要求怎麼辦?慶妍想著不禁臉頰羞紅,淨是歡愛後的小女人嫵媚姿態。
「妳就用這副神情凝視著大哥,擔保他會留下來。」慶妍真的越來越美了,德貞簡直看癡了眼,忍不住伸手欲撫她臉頰,卻在即將觸摸到嫩臉之際將手收回。
「什麼神情?」慶妍忙著追問,馬上又回復到平日嬌憨呆愣的模樣。
「沒!」懶得教她,也省得讓大哥佔盡便宜。
「對了,剛才前廳的僕役拿了一封信要遞交給妳。」德貞轉移話題,指了指擱在茶几上的信。
「給我的?」她粗魯的撕開信封,展信看了一眼就哭喪著臉。「蘭泗寫來的……」
「做什麼?約妳夜深人靜後花園見?」
「妳別亂說,蘭泗就像我的親生大哥一樣。」慶妍嘟囔,「他說上次遇襲後一直很掛心我的傷,所以想見一面。」
「妳打算怎麼辦?」她就不信蘭泗真的把慶妍當妹妹。
「我答應阿瑪不再見禮親王府的人……」小美人凝眉苦惱,忽然又燦爛一笑,「我可以改成寫信啊!采福,趕緊替我取紙筆來。」
「妳真要這麼做?」這一來一往的書信豈不剛好成為姦情證據?
「嗯!」慶妍說風就是雨,轉眼間已經認真的在回信,德貞湊近想看內容卻被她遮住,「妳別偷看!」
「小氣鬼!」
好半晌,大功告成的慶妍開心大嚷著,「采福,替我派人送信。」她從沒寫過信呢!這還是頭一遭。
然而自得其樂的慶妍壓根沒想到,這封信還沒送出王府就被攔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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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交給我。」
「可是……」采福為難的看著眼前來人,「福晉要我派人送信。」
「我替她派人不行嗎?」那人硬是截住采福的去路。
「怎好意思麻煩德貞格格。」她被瞪得不自覺向後退一步。
「信不信我能讓大總管整治得妳生不如死?」德貞語氣輕鬆,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采福膽戰心驚。
「那、那我就交給格格代為處理了。」她蒼白著臉將信遞過去。
「走!」德貞一拿到信就喝令她離開,待采福走遠,方取出信來瞧瞧。
這……這內容,唉唉!她早該料到的。
「來人,把這信派送到禮親王府。」德貞將信扔給一旁小廝。
只是連德貞也沒料到,信一出王府又被大總管攔截,並且在最快速的時間內遞交到此刻正在紫禁城當差的人手上,畢竟他才是肅親王府的真正主子。
「貝勒爺,這是福晉派人遞給蘭泗貝勒的信。」
德敏皺起眉,一把將信給扯了過來。
「哈!我越來越佩服你家那位小娃兒,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身材和德敏差不多高大的男人忍不住低笑。
德敏橫他一眼,逕自展信審閱,但才看第一眼,臉色已然詭異起來。
「喂喂!寫些什麼?」男人追問道,因為極少看到德敏的表情這麼怪,似怒非怒,又似笑非笑。
「不關你的事。」他將信收起來,神色倨傲。
「真是見外。」男人痞痞一笑。
德敏將信遞還給送來的小廝,「立刻送去禮親王府。」
「咦,我以為你會將信銷毀或是當作今晚算總帳的鐵證,然後嚴刑拷打那個嬌滴滴的小福晉,非逼她招出姦情不可。」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熱衷此道?」
「別亂造謠。」男人哇哇大叫。
「彼此彼此。」德敏眼神隱含警告。
「說真的,那信就這樣遞給蘭泗,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
「就當作是我送他的禮物。」德敏微微扯出一個俊美笑容。
蘭泗,我答應阿瑪永不見禮親王府的人,以免做不成德敏的福晉,對不起。
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禮親王府」的「禮」字少寫一畫,「以免」的「免」寫成了「兔」,還把他的名字寫得奇醜無比,墨水沒全干就對折起來,導致信紙多處是黑漬髒污,全天下恐怕只有慶妍才寫得出這種信。
第四章
夜晚,慶妍站在涼亭裡等待,打算故技重施,只是德敏似乎更加晚歸,她從精神抖擻等到疲倦不堪,原本燦亮的大眼睛也逐漸瞇了起來,更是頻頻打呵欠、揉眼睛。
「福晉,您眼睛都泛紅了,還是先回房吧!咱們可派人在這兒等著,請貝勒爺到您屋裡去。」采福都不知道勸過幾回了,可是慶妍壓根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妳若是累了就先去歇息吧!我非得等到德敏不可。」她眨眨疲累的美眸。
「奴婢還是陪您一起等吧!」她哪敢丟下福晉一人在這裡呀!
忽然間,又是一陣涼風呼呼而過,滿足倦意的小美人搓搓雙手,感覺身子越來越冷,可偏偏就是不見那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德敏時常都忙到這麼晚嗎?在朝廷當差很辛苦吧?!還得一手撐起整個肅親王府的家道興衰,這個大貝勒還真是不好當啊……
不一會兒,采福輕聲一喚,「福晉,貝勒爺回來了!」語氣顯然很開心。
慶妍隨即睜亮眼睛,又緊張又興奮的看向來人。
可是德敏見到她卻立刻冷下臉來,一股火氣在肚子裡竄升而起。
「回房去。」冷硬的語氣從他好看的嘴唇迸出,說完立即走人,壓根沒正眼看她一下。
「那你呢?」小人兒急急追在後頭。
「別不識好歹,自個兒回房去。」他語氣嚴厲,俊眸閃過惱怒。
「陪我一起回房好不好?我還命人備妥消夜了呢!」德敏忙到這麼晚一定餓了。
「采福,帶福晉回房。」低沉的聲音越來越著惱,腳步不曾停下。
「福、福晉,咱們……」她被貝勒爺異常嚴肅的氣勢給嚇得幾乎腿軟。
「德敏!」慶妍眼看他就要走進竹林院落,急忙奔到他的跟前阻止,「求求你今晚陪我。」
「就算昨晚我跟妳回房,也不代表日後都得照辦,還有,以後別跟下人們打探我的事。」德敏硬著臉狠視眼前擋路的人,對於她的無理取鬧感到怒不可遏。「讓開!」
「德……」她話猶未完,一隻巨掌已然揮來,慶妍嬌瘦的身子立刻被推了開,踉蹌好幾步才停住。
「來人,護送福晉回房!」德敏暴怒揚聲。
「大少福晉請回。」兩名侍衛為難的一左一右站在慶妍身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德敏的眼神這麼憤怒疏離?昨晚不是還挺好的?慶妍一陣難受,大眼睛滿是水氣,迷濛的看著他走進屋於裡。看來今晚非得東窗事發不可,她還是自己認錯吧!
德敏知道那個淚眼婆娑的小麻煩還沒離去,果然,他一轉身就瞧見慶妍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
「妳……」他正想發作,卻見淚人兒伸手遙指牆壁。
「德敏,對不起,我、我不小心把那幅畫給弄壞了,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德敏轉頭察看,牆上掛畫的地方的確空了一塊。
「誰讓妳進入這間屋子?」俊眸轉為銳利,看她遲遲不吭聲,德敏怒喝,「還不說!」
「是我自個兒闖進來……我知道那幅畫對你很重要,可我不是有心的,我會想法子彌補……」她的嗓音微微發抖。
「妳沒事跑進這兒做什麼?」火氣越點越燃,德敏嚴厲的指責她,「未經允許擅闖我的院落搗亂,我從沒看過有哪個姑娘家像妳這樣粗野!」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想多……瞭解你。」德敏就像燦亮卻遙遠的星光,她只是渴望靠近他罷了。
「瞭解什麼!妳就做妳的大少福晉,別在我眼前惹心煩!」
「可我們是夫妻……」為什麼德敏說的每一句話都刺得她好心痛、好難受。
「要不是太皇太后硬要將妳指婚到我家,根本不會有這門親事,也不會惹得我看到妳就氣悶!」德敏長手用力一揮,茶几上的瓷花瓶即刻被掃落在地。
花瓶碰碎的聲音同時也嚇住了慶妍,而德敏的話像是一把重槌一下又一下狠狠敲打著她的胸口,驚得她小腦袋轟轟作響,靈魂幾乎抽離了身子。
可脆弱的人兒仍努力做垂死掙扎,或許方纔她聽錯了德敏的意思,「可是、可是……太皇太后宣佈的時候,你並沒有反對。」她慘白著小臉顫聲說,身子早抖得不像話,兩手揪得衣服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