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火夜蝶

第8頁 文 / 雨琪

    程蝶衣是個難馴的女人,這也是為什麼段月嵐小姐對她放心不下的原因;她的美太誘人、太有侵略性。不過他始終弄不懂的是少爺的真正心意,他可以用任何其他的方式來困住程蝶衣,但是要娶她?!跟隨段月樓這麼多年,這一次他也猜不透他的用心了。

    「看來她已經想在我們之間搞分化了。」段月樓出現在樓梯口,想必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少爺。」田震回身恭敬道。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問過你對這件事的看法,你覺得如何?」段月樓走下樓梯,等著他的回答。田震是他的保鏢兼秘書,私底下他們卻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是他可以信賴的朋友。

    「帶她回台北是一項冒險,她……太不馴了。」田震用最保守的字眼。

    「是啊!我已經可以預見到快引起風暴了。」月樓雙手撐著下巴,戲謔一笑。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決定。」田震看出月樓眼中的強硬和佔有,既然主子已經動心,他也必須要服從,將程蝶衣視為未來的女主人保護。

    「謝謝。」他向田震點點頭,知道田震已經無條件的獻出了他的忠誠。

    「這是我的榮幸。」田震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段月樓坐在沙發上,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外面,他開始想程蝶衣現在走到了哪裡,她又會花多少時間回到這裡。

    她不是輕易放棄的女人,他已經開始期待和她的第二次戰役了。

    美麗動人的程蝶衣,絢麗耀眼的蝶衣,她是飛不出這裡的,他堅信。

    那克裡尼島是一個未開發的私人島嶼,面積不大。雖說如此,她走了半天卻連個人影都不見。

    程蝶衣走得越遠,心裡明白自己處於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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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愛琴海買上一個私人島專門囚禁她,這個人若不是瘋了,就是和她有很大的仇恨,她既然沒有摩西天紅海的法力,也沒有超人的飛行速度,看來只有回去和那個神經病周旋了。

    踩著忿恨的腳步,她在一個小時後回到島上唯一的建築物,亦是囚禁的美麗牢房,一進門,她就看見段月樓坐在客廳,整個人埋在報紙後面。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從一疊報紙後面傳出。她比預計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回來,可見她很聰明,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不可能的事情上。

    「好吧!月樓先生,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有本事,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希望你能明白的告訴我。」她坐在他的對面,端起桌上的冰水一飲而盡,一方面是為瞭解渴,一方面是降下她即將爆發的怒火。

    「沉不住氣了?」他放下手邊的報紙,似乎對她的認命感到遺憾。

    「我是個很實際的人,既然你是我唯一出島的希望,我只好耐著性子坐在這裡,你到底要什麼?」喝了一杯冰鎮涼水,她以相當冷靜的聲音開口。

    「我要你。」他還是一板一眼的說出讓她氣絕的答案。

    「月樓先生……」

    程蝶衣深吸一口氣,壓下想要尖叫的衝動,如果他的目的是要逼瘋她,他已經成功了一半。

    「顯然你無法回答太艱深的問題,那我換一個方式問你好了,請你仔細聽清楚我的下一個問題,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看情況。」他雙臂交握在前胸,半瞇的黑瞳閃過一絲笑意。

    「看什麼情況?看天氣,還是看海面平不平穩?」她微微傾身等待答案。

    「蝶衣……」他也湊近她的臉,笑得極為迷人。

    「假如你是我,你很喜歡一個人,但是對方卻非常難纏,而且以普通的方法根本無法接近他的時候,你會怎麼做?告訴我,聰明的黑鬱金香?」程蝶衣愣在那,只能回視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眼,彷彿被催眠似地一動也不能動。「黑帝斯對波賽芙妮一見鍾情,於是他乘著馬車將她劫持到冥府之中,立她為後,一輩子也不放她走。」他低啞著聲音,笑著說出這個傳說,細看她臉上的表情。

    「這一個故事無聊透了。」這個男人太危險了,連聲音都動聽得可以誘惑人。

    「或許,但這一次我可不打算和黑帝斯犯下同樣的錯誤。」

    「什麼意思?」

    她眉心一緊,不懂為什麼話題一轉,轉到了這個傳說,黑帝斯根本是一個傳說中的沙豬,她不得不耐下性子順著他的話題。「他讓波賽芙妮吃了六個番榴,所以她一年中只有一半時間待在冥府,另一半時間她就可以回到她母親的身邊。這就是黑帝斯犯下的錯誤,他不應該讓她的妻子有選擇的機會。」

    「那是因為綁架惡行被人發現,正義終於得到伸張。」她冷哼出聲。

    「既然你提到了正義,我不得不提醒你,這一回連正義都站在我這邊!」

    段月樓再次提醒她蝙蝠團將她委託給自己的事,笑著看她再次氣紅了臉。「好了!我不管是用什麼方式收買人心的,但是我有權利知道我要被關到什麼時候?」想到維爾和蝙蝠就一肚子氣,希臘是她的地盤,她當然知道維爾斯家族打算報復的事,但他們未太小看她了吧!不但不讓她自己解決,還允許別人將她綁到偏遠處來避風頭!氣死人了!

    「你餓了嗎?」他用眼光詢問,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

    「段月樓,我到底要呆多久?」她刷的一下起身,發現和他溝通真的很辛苦。

    「你要花多少時間才願意將你的身心都交給我?」他笑了,一臉的莫測高深。

    「去你的!」她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跟著罵出至少四種語言的粗話。

    「程蝶衣。」他踏步向前,看著她臉不紅氣不喘地罵出一長串匪夷所思的粗話,看來自己的確把她惹毛了。「我只是說出你要的答案,你越早一天接受我,你越早可以離開這裡。」

    「你的精神病不是普通的嚴重。」她冷冷的諷刺道。

    「我已經說出離開的條件,該怎麼做你自己想清楚。」

    他揮揮手,逕自走向樓梯,復又回首淡笑道:「如你不想和我共用晚餐,我會派人送一份到你的房間,女人的心眼都比較小,從你剛才的咒罵來看,我可以瞭解你不想和我一起用餐。」

    「豬!」

    她低咒一聲,旋風一樣的衝回一樓的房間,現在她需要的是沖一個冷水澡,再仔細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做。要她當一個認命的波賽鞭妮!?下輩子也不可能!如果他愛當什麼鬼撈子黑帝斯,她就把這個冥府鬧到天翻地覆!裹著浴巾坐在妝台前,她把自己的臉塗成唱戲般的妖艷、俗不可耐,再取出衣櫥中一件貼身的高雅晚禮服,巧手一揮,將所有遮掩效果的薄紗通通都剪掉,更將擺設在她房間做裝飾的鮮花掛得滿頭滿身,最後對鏡中俗艷的自己微微一笑,踩著美妙的腳步準備和段月樓進晚餐。他或許可以將她囚禁起來,但她卻必須為自己日後的苦難負責,要折磨一個男人,就從傷害他的視覺開始,讓他食不下嚥,就是她開始的第一小步……

    ☆

    程蝶衣帶著一身L』INTERDIT的薰香走進飯廳,的的確確讓屋內的兩個人一愣,進食的動作由最初的慢動作變成了完全靜止畫面。「鏘」一聲,第一個將盤子跌落的反倒是負責端菜的人,也是最先在房間曾被程蝶衣撂倒的保鏢。

    「對……對不起。」保鏢雙耳赤紅,趕快將殘羹撿起,然後一溜煙地跑出去。

    「我改變主意了,自己在房間吃飯很無聊,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用晚餐,你們不會不歡迎吧門」她選擇坐在田震的對面,微微傾身對他露出個笑容,胸前完美的豐盈呼之欲出,絕對有讓人血脈賁張的功效。

    「你們慢用,我先失陪了。」田震先起身,他深知不趟渾水才是保命之道。

    程蝶衣咯咯輕笑,看來她的確有裝扮的天分,不但讓人跌破盤子,還讓田震馬上退場。不過她真正感興趣的主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段月樓真的缺乏反應嗎?「現在仔細想過後,嫁給你或許是個不壞的主意……你英俊、高大、多金,你真的很有錢對吧?」她的紅唇越靠越近,美艷的臉此刻只有貪婪和算計。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濃眉一緊,表情露出一絲厭惡。

    程蝶衣將他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不禁為他的厭惡感到竊喜。沒有任何男人會娶一個蕩女般的拜金女郎,她要再加把勁,他一定會取消先前訂婚的荒謬主意。「月樓……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一開始我對你有一點誤會,所以態度很不好,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自責地讓自己像一隻八爪章魚,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為了彌補你,我特別裝扮自己來取悅你,你喜歡不喜歡?」段月樓低下頭瞥了她暴露的臉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她的調色盤般的臉上,眼眸從原先的嚴厲轉為戲謔,下一秒,他已經將她抱起,踏著大步走出餐廳。「你要帶我上哪兒?親愛的。」段月樓邪邪一笑,轉個彎,一腳踢開了他的房間的門,並將程蝶衣扔上了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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