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尹柔
「明天見!」這句話是經常對著季節雨說的。
「小心點!」季節雨的心中有點兒怪怪的感覺。
「很高興你的人生會有這樣的結局。」在車上,經常由衷地說。
「只是交通規則他不公平些,我的過去,他一點兒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我相信他也會堅持他的選擇,你根本不必妄自菲薄。」
「上次謝謝你找季節雨到警察局保我。」
「這麼多年,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
「對我而言,夠多了!」
「人生真是如戲,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關係重逢。」
「小雨是很好的女孩子,你很有眼光。聽說你們吵得很凶?我很難想像你和女孩子吵架是什麼樣子?」
歐羽裳覺得連話都不會說得太重的經常,吵架對他而言,是件不可理解的事情,而且又是和女孩子吵。「一物降一物吧!遇見季節雨後,我的人生改變了不少。不過,總而言之,這段日子,真的是我有生以來是快樂的時光。」他是滿意這樣的際遇和改變的。「我也是。和季節風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卻能教人陷得這麼深。」
「看來,我和你都有了善終。」
「找個地方坐坐吧!十年未見,有太多內容可談!」歐羽裳知道三言兩語是無法分享彼此的喜悅和溫馨。
「好!」
「小雨!」季節風中開季節雨的耳機。
「又怎麼啦?」
「羽裳到現在還沒有回家,你說,會有會有事?」
「和經常在一塊兒、應該不會有事。」不行,此刻地絕不亂了陣腳,再怎麼澤也要相信經常。「可是——」他還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擔心什麼?不相信經常的話也該相信歐羽裳吧?」
季節雨重新效上耳機,不再理他。可是,季節風回房後,季節雨的眼睛卻沒有再合上,一直睜到天亮。
一早,她區急著趕到實驗室。
見經常沒有翹班,她的一顆心才稍為安定下來。
可能是賭氣的關係吧!她一直埋頭自己的工作。更可能是氣經常像沒發生什麼似的,昨天晚上的行蹤一點交代也沒有。下班了,她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就出了實驗室。
今天哥哥要用車,所以她搭計程車上班。現在要回家,想叫計程車可就難羅!偏偏今天好像是她的壞日子,同事們個個溜得精光,教她上哪兒搭便車。
「以為我會求你?門兒都沒,我自己走回去。」她對著實驗室大叫。等經常跑出來一看,季節雨已經走出大門之外。
他顧不得一切,開了車子就追。「你又怎麼了?」他把車子停在路肩。
季節雨不理會,繼續走著。「生什麼氣也該告訴我吧!犯不著跟自己過意不去。」
瞪他一眼,她仍繼續走著。「你虐待我沒關係,別虐待自己的腳。」他慢慢跟著,將車速放到最低。「一句話都不說,如受得了嗎?」
突然一記閃雷在天空作響。「你昨天晚上把歐羽裳帶到哪兒?」她停下來惡狠狠地怒視著他。
「原來你是在吃醋?」他居然喜出望外。「一整天的空氣酸得嗆人,我怎麼都沒想到呢?」他重重拍了自己的腦袋瓜。「你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還是無法回答?」她才不想善罷某休呢!憋了一整天的氣,遞到機會怎能不好好發洩呢?「老朋友那麼久沒見面,總是有說不完的活。」
「老朋友明明是老愛人!」
轟隆!轟隆!
開始下起夏天的雷陣雨。
「下雨了!」他指指天空。「先上車再說。」
「我火氣正大,淋些雨可以降火!」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定力,也該相信羽裳吧!或是兩個都不信,那——至少也該相信你的魅力啊!」
「為什麼一早你不跟我說清楚?」
「大家都在忙,不是嗎?況且,我怎麼知道你的醋桶這麼大?」
「誰說我吃醋了?」
雨越下越大,季節雨單薄的夏衫濕了一大半。
「上車吧!還是要讓我看清楚你那些美好的曲線?」
他憶起自己淋雨的那一次。
誰知季節雨仍倔強得很。
「難道你怕弄濕我的車子?」
她依舊不理睬。
「或是你要除去所有的濕衣服再上來,基本上我也不反對。」
噗哧一笑,她終於受不了。他居然把她以前說過的話都搬出來用。啊!難得他記得這麼清楚。
「上車吧!」他打開車門。然後,他的車子上多了一隻落湯雞。
雨,依然辟哩啪啦地下著。「不生氣啦?」他側著頭問。
「哼!」好將頭轉向車窗。「沒想到你居然會吃醋,而且是這麼的可愛,我覺得好有成就感。」
「變態!」
滴滴答答,雨勢小了。「你無緣無故發這種大脾氣,真把我急壞了,怎麼也想不通是哪裡得罪你?」
「你現在知道被人發無名火的滋味不好受啦!」
「和你一樣啊!失去理智就會像瘋狗狂吠。」
「你怎麼可以說我是狗?」她偏轉頭,正視前方。
「扯平了?」他空出一隻手拉拉她的小手。季節雨輕輕一甩,她才不讓他佔便宜。「答應我,永遠不要再吵架,好不好?」他的手又伸過去。
「不吵架怎會好玩?平靜的海面怎會有美麗的浪花?」
「原來你真愛吵架?」他握緊她的手。「那麼,就像這種季節雨吧!來得急,去得快,才不會折磨人太久:」
「那你呢?你心裡的雨是否也停了?」經常的手仍然沒有放開。
「我心裡的雨怎麼可能停呢?我就是靠本身製造的雨水滋潤,才能有一顆包容的心和這麼標緻的外表,雨停了,豈不是要我枯死?」
「既然這樣的話,就請多下些雨吧!讓我也接受一些滋潤,省得老是奄奄一息,礙了別人的眼又惹人家氣。」
「口水你說怎麼樣?」
「好!」經常如獲至寶的側過頭來。
待季節雨發現說錯話時,經常,的嘴巴早就像吸盤似的緊緊吸住她的,讓她連張口的空隙也沒。
完